傅硯將車子開回了莊園,她才剛把車子停穩,遠遠地就看見高管家攙扶著老爺子,朝著他的住所而去。
老爺子手里還拎著六寶齋的糕點。
那是老爺子最喜歡的糕點品牌,以往他會命人把孩子們接過去,與孩子們一起分享美食。
這還是第一次拎著糕點往這邊來的。
傅硯看了眼身側的顏臻,輕輕嘆氣:“你是怎么討好老爺子的?讓他這么看重你?”
顏臻輕輕打了個哈欠。
她昨晚心里總是防備著某人,心都是懸著的,所以沒怎么睡好。
她微微偏頭,望著身側高大矜貴的男人,說:“我這人天生招人喜歡,怎么?不樂意?”
“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傅硯鎖了車,邁著長腿,目不斜視地往自己住宅而去。
顏臻跟在他的身后,望著那房頂上繚繞的黑氣。
那黑氣相比五年前濃烈了幾分。
看來那女學生留下來的怨氣不但沒有消散,反而日漸濃郁,按理說住在那里的人都難以平安,可她昨晚住在里面,卻沒感覺到有東西作亂。
“傅先生,二樓那棵老松樹一直都在嗎?”
顏臻心里正疑惑著,就見傅硯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望著她,氣勢威嚴地提醒她說:
“那棵不老松是老爺子五年前送給孩子的禮物,說是從廟里求來的,他看得比命都重要,那松樹他不許任何人澆水,更不允許人挪位置。”
“所以?”
“所以家里什么東西都能碰,除了那棵老松樹。”
“……”顏臻輕輕點了下頭,她在玄關處換了鞋,隨著傅硯進門。
不就是一盆綠植嗎?
她這人天生與綠植無緣。
仙人球都能被她給養死,自然不會沒事兒找事兒,去管理別人的綠植。
樓上傳來一道震耳欲聾的碎裂聲。
所有傭人驚慌地對視了一眼,然后急急地往樓上走。
悠長的走廊里,三個孩子圍著一地的陶瓷碎片,有些無措地眨著眼睛。
“哥哥,怎么辦?”
“這丑不拉幾的老松樹會死嗎?”
“根都露出來了,應該活不成了吧?”
陶瓷碎片散落一地,松散的泥土攤在地上,老松樹的根在燈光下是那么的根根分明。
顏臻扒開人群走過去,轉頭對傅硯說:“這就是你說的那棵不能碰的老松樹?”
“是。”
他眉宇間皺得很厲害。
抬頭就看見老爺子從電梯里出來。
老爺子扒開人群走上前,看著老松樹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氣得險些昏過去。
“誰干的?這是誰干的?”
高管家立刻命令傭人:“看什么看?還不趕緊去找個花盆兒來,把松樹請進去?”
“爺爺!”
顏臻走過去扶住老爺子,她一眼就看出了松樹里的玄機,于是安慰老爺子說:“別擔心,這房子里的那位,我能請走,大家會相安無事的。”
她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傳入了老爺子的耳朵里。
“真的?”
老爺子激動不已,他當年花費了好幾百萬,也只找到了鎮壓的法子,勉強讓那東西無法作祟。
如果真如顏臻所說,能把那東西徹底從家里清理出去,那么他心口哽了幾十年的郁結,也終于可以能消散了。
傅老激動地捉住顏臻的手,說:“孩子,大概什么時候能請走?為了孩子們的安全,必須越早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