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繁華錦世
燕小葉踢了一腳旁邊的樹干,叉起腰:“都是你惹的事,你不提去歸陽城,娘能想到讓我也去歸陽城?”
燕朗無語:“我去歸陽城,那是有事情,我哪里就知道娘會這么奇葩,讓你也跟著去歸陽城啊。”
燕小葉氣悶:“娘是越來越嫌我了,不然怎么會老是想著把我嫁出去。”
燕朗搖頭:“娘是看著四姐姐當了貴妃,眼紅,這才在你身上下功夫的。”
燕小葉哼道:“我能不知道嗎?但我一無是處,哪里能和四姐姐比呢?娘的眼睛都長在天上了。”
燕朗點頭:“姐姐說的對,娘這眼珠子早晚得從天上掉下來。”
燕小葉笑著戳了一下燕朗的腦袋,又愁悶:“我是真的不想去歸陽城啊,但娘那個脾氣你是知道的,我若不去,她得殺了我。”
燕朗聳聳肩膀,寬解道:“那你就跟我一起去,也當是看看歸陽城的風景,如果你確實不想留在那里,你再回來,反正娘讓你去,你也去了,也算是依了娘的話,娘也不好再找你的茬了。”
燕小葉想想也是,便道:“那好吧,明天我與你一起去歸陽城。”
燕朗嗯一聲:“路上我們趕快些,爭取趕在元宵節之前到達,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歸陽城的元宵盛景。”
燕小葉眼中也露出了向往:“我長這么大,也就發配流放回來的時候,去過一次歸陽城,但那次就在驛館里,哪里都沒去,還真的沒看過歸陽城的街道呢。”
燕朗說:“去了帶你逛個遍。”
姐弟二人又聊了一會兒,各自回院子,收拾東西。
第二天早上,周氏和燕泰來送行,燕皓和劉氏也來送行。
燕小葉雖然是女子,但畢竟出生在蘭州關,就算沒有像燕朗那樣學武,但也會一些皮毛功夫,騎馬就更是家常便飯了。
燕朗和郭信以及燕小葉各自騎馬,燕小葉的婢女鈴兒也跟上,鈴兒也騎了馬。
四個人出發,前往歸陽城去了。
孟輕箏給燕朗寫了那封信后,也從東昌關出發,去了歸陽城。
孟輕箏先到達,她是在正月十三這一天到達的,進了歸陽城后,她先找了一家客棧住,之后就去逛街了。
正月十四這天,陳東雁帶著紀嫣、劉進、謝爾丹、春雨和春思,抵達歸陽城。
燕朗帶著郭信、燕小葉、鈴兒,抵達歸陽城。
榮宛音有通關文書,順順利利的過了歸陽城的檢查,帶著西丘和香琴,進了歸陽城。
他們抵達的時間不同,陳東雁一行人是上午抵達的,燕朗一行人是下午抵達的,榮宛音三人是傍晚時分進城的。
進了城之后,謝爾丹告辭離開,回了謝府。
陳東雁看一眼紀嫣,問道:“累不累?”
這一路趕的快,幾乎沒怎么休息,實在累的不行了,這才找客棧休息,連著趕了好幾天的路了,陳東雁真擔心紀嫣受不住。
紀嫣面色有些蒼白,也有些疲憊,但整個人看上去沒什么大的問題,她笑著說:“累是真的累,但也真的高興。”
陳東雁皺了皺眉,看一眼她蒼白又疲倦的面色,溫聲說道:“我們去陳府,到了之后你先休息。”
紀嫣心里有些緊張,馬上要見到陳東雁的家人們了,這真的……緊張啊。
陳東雁和紀嫣并排騎馬,劉進在前面行路。
春雨和春思在后面跟隨。
紀嫣一邊趕馬一邊好奇張望。
陳東雁笑著說:“今天先休息,剛好明天是元宵節了,明天我帶你出來玩。”
紀嫣蒼白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一點兒紅,她嗯了一聲,不再東張西望,加快了騎馬的速度。
一路去到陳府,六個人下馬。
劉進上前拍門,很快門被打開,仆人看到劉進,立馬喊了一聲,再看到陳東雁,又驚又喜,飛快出來行了個禮。
陳東雁將六個人的馬扔給了仆人,他帶著紀嫣進府。
還是上午時間,府里的下人們都在忙碌,他們看到陳東雁出現,紛紛露出驚喜的表情,畢恭畢敬的行禮。
很快陳東雁回來的事情就傳到了陳康和謝氏的耳里。
陳康從書房里出來,謝氏從臥室里出來,兩個人在院子里相遇了,臉上都是喜悅的表情。
陳康一臉激動道:“我聽說東雁回來了!”
謝氏笑著說:“我也聽說東雁回來了!”
她立馬道:“走,我們去竹風院。”
竹風院是陳東雁住的地方。
陳弘也聽說了陳東雁回來的消息,立馬從院子里跑出來,直奔竹風院。
劉進打開竹風院的大門,進去。
陳東雁帶著紀嫣進去。
春雨和春思跟在后面。
雖然陳東雁很久沒回來了,劉進因為尋找陳東雁的原因,也有一個多月沒回來了,但竹風院依然非常整潔干凈,每天都有粗使婆子打掃。
因為主子不在,地龍就沒燒,劉進先去交待下人們,將地龍燒起來。
陳東雁帶紀嫣進堂屋,丫環們立馬燒了熱水過來,又本本分分退下。
陳東雁問紀嫣:“要看看竹風院嗎?”
紀嫣眼睛里閃著光,雖然有些累,但還是很興奮,她點頭:“想看。”
陳東雁笑著說:“下午帶你看。”
紀嫣:“……”
發覺他在耍她,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陳東雁端起瓷壺,給紀嫣倒了一杯熱水:“先杯茶暖暖身子,我離開好久了,屋子里有些冷。”
紀嫣接過陳東雁遞過來的瓷杯,緩慢喝著熱水,眼睛控制不住地四處看著。
春雨和春思這一路的眼珠子也沒停過。
從出了博北關之后,紀嫣對外面的一切充滿了好奇,春雨和春思也對外面的一切充滿了好奇。
雖然這一路都在趕路,但不影響這一主兩仆們的好奇打量。
進了陳府之后,春雨和春思也將這一路過來的陳府景象看在眼里,果然不愧是歸陽城的高門顯貴,府中處處都透著氣派。
春雨和春思覺得紀府已經很不錯了,但來到陳府之后,這才知道何謂地,何謂天。
兩個丫環本本分分站在那里,眸底壓著興奮。
陳弘腳程快,先陳康和謝氏來到竹風院。
他一進堂屋門,看到陳東雁,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高興的喊:“堂哥!”
看到紀嫣,又趕緊客氣行禮:“陳弘見過堂嫂。”
紀嫣有些不自在,雖然在博北關的時候,她見過陳弘,也算跟陳弘相處過,陳弘也喊過她堂嫂,可在博北關跟在這里,不一樣的啊。
博北關算她的家,在自己的家里,不管發生什么樣的事情,好像都不是事。
但在這里,一句堂嫂,就把她喊羞澀和無措了。
她看了陳東雁一眼。
陳東雁笑著說:“我們已經定親了,等過完元宵節,我讓我四叔和四嬸找媒人去紀府下聘,之后我們就成親,陳弘喊你四嫂,也是對的,你不必覺得不好意思。”
說完,眼梢挑了挑,湊近她的耳邊,說了句:“你向來不知矜持,怎么這會兒羞澀和不好意思起來了?”
紀嫣白他一眼,在陳弘面前,她不好暴露出自己的本性,踢陳東雁一腳,只得沖著陳弘大大方方的說了句:“堂弟好。”
陳東雁抿唇低笑,坐在那里和陳弘聊天。
也才聊了沒幾句,陳康和謝氏就來了。
陳東雁拉著紀嫣站起身,向陳康和謝氏見禮,介紹說:“四叔,四嬸,這是紀嫣,我的未婚妻。”
紀嫣立馬跟著見禮:“四叔好,四嬸好。”
陳康打量著紀嫣,謝氏也打量著紀嫣。
紀嫣因為要趕路的原因,穿的不是累贅的長裙,而是一種偏向于戎裝的裙子,手臂和褲腿處都非常窄小,綁束很緊,顯得她整個人越發纖瘦,她面龐有些蒼白,但眼睛清亮,長相不能說是傾國傾城,但也是漂亮的,眉眼間透著倦色,可整個人又非常精神,臉上帶著笑,很拉近人的距離感。
自從知道了紀嫣這個人之后,陳康和謝氏就對她挺好奇的,自然也想見一見真人,畢竟這個人要和陳東雁成親,以后是要和陳東雁相濡以沫一輩子的人,如果哪里不好,害的可是陳東雁。
如今真的見著真人了,那模糊的影子總算有了一個具體的樣子。
陳康沒什么太大的感覺,反正陳東雁喜歡,他就接納,這個紀嫣還是陳東雁的救命恩人,先前君王的一番話還放在那里呢,陳康就算不滿意紀嫣這個人,也會接受她的,再說了,只憑第一眼的印象,也不能說滿意還是不滿意,主要還是看以后。
謝氏倒是挺滿意的,是過日子的女人,還是攪的家宅不寧的女人,以她現在的火候,基本上是能看出來的。
再說了,謝氏相信陳東雁,陳東雁看上的女人,絕不會差。
謝氏走上前,拉起紀嫣的手,笑著說:“這一路趕過來,辛苦你了,中午到四嬸那里吃飯,下午四嬸過來幫忙,給你收拾一個院子出來。”
紀嫣又去看陳東雁,陳東雁說:“多謝四嬸,我打算讓紀嫣住挽梧院,那個院子大,好久沒人住了,確實需要好好的打掃,該準備的東西也該準備齊,紀嫣剛來,一切都還不熟悉,確實得勞煩四嬸幫襯著。”
謝氏挑了挑眉,心想著挽梧院可是主母院,自從孟氏去世后,陳豹一心撲在戰場和國事上,對女人不上心,也沒再續弦。陳豹一生只娶了孟氏一個妻子,房中也沒姨娘和小妾,陳豹一去,整個三房這邊就沒女人管事了。
當時陳魚容還小,不會管家,陳東雁又要隨侍君王,沒有時間,謝氏就幫襯著管三房事務。
后來陳魚容進了宮,當了貴妃,那就更不可能管三房事務了,好在陳東雁漸漸長大,能力出眾,雖然他進宮當了殿衛軍衛長,但劉進沒跟著進宮,劉進留在三房,有大把的時間,謝氏就把三房事務還給了陳東雁,陳東雁交給劉進在打理。
這么些年,三房一直沒有女主人,主母院一直空閑著。
如今,主母院要住進來一位女主人了。
謝氏欣慰,笑著點頭:“好,用了午膳,四嬸帶人去收拾挽梧院。”
紀嫣喊了春雨和春思,讓她二人過來見禮,謝氏也把身邊的周媽媽和紫玉介紹給了紀嫣。
謝氏不知道陳東雁和紀嫣今天回來,廚房那邊還沒特別準備,謝氏讓周媽媽去通知廚房那邊,中午備一桌豐盛的飯菜,為陳東雁和紀嫣接風洗塵。
周媽媽領命去了。
等到了中午,午膳也全部擺好,一行人去了膳堂。
結束午膳,陳東雁進宮面見君王,紀嫣休息了一個時辰,謝氏這才帶了一些人來找紀嫣,然后又一起去了挽梧院。
進了挽梧院,紀嫣表情一愣,她睜大眸子看著院內的一切,假山云橋,碧水樓榭,入眼所見是一個奢華到極致的院落,一眼望不到盡頭,院子大的不可思議,眼睛所見,都沒有房屋,只在假山或是綠樹的后面,隱約看見了屋子的影子。
紀嫣瞠目結舌:“四嬸,這里是挽梧院?”
謝氏笑著說:“自然是的,我還能給你領錯了不成?”
她拉著她進去,沒提挽梧院就是主母院的事情,只說道:“院子是很大,你一時不適應也正常,但住住就適應了,東雁把你安排在這里,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們先逛一圈,先熟悉熟悉這里的環境和布局。”
紀嫣只得說好。
謝氏便領著紀嫣在挽梧院逛著。
周媽媽帶著粗使婆子們去打掃院子。
紫玉帶著年輕的丫環們去打掃屋子,整理床鋪等。
陳東雁進了宮,去御書房面見君王。
齊橫元看到他進來了,立馬從龍椅里站起來。
他繞過龍桌走過來,拉住陳東雁見禮的手臂。
陳東雁站直身子,看著面前的君王,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陛下,臣回來了。”
齊橫元面色激動,說道:“回來了就好。”又加一句:“你受苦了。”
陳東雁立馬道:“這是臣應該做的,不敢說辛苦。”
齊橫元不應腔,只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千言萬語也都化作了這一個動作。
之后兩個人在御書房里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