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繁華錦世
這次之后,齊國年輕一輩人都涌躍參軍,在往后的幾年里,齊國的軍事實力,達到最強盛,那是姜國人怎么趕都趕不上的。
齊橫元嘉獎了普通士兵,給予了金錢賞賜。
任命燕賓重新執掌蘭州關,擔任蘭州關指揮侯。
燕朗升為武侯,不固守蘭州關,他可以在九關九城活動,也可能去歸陽城。
郭信被封為侍侯,算武侯中等級最低的一級,但好在也是個侯,比普通士兵要高很多了。
雖然官職不大,但有俸祿,而且也有獎賞。
孟輕箏也被封為侍侯,雖然官職也不大,但這是豈今為止,軍中出現的第一個女侍侯。
從此,孟輕箏的名字也是家喻戶曉,傳遍九關九城。
而從她這里開始,軍中女將越來越多,參軍的女人也越來越多了。
后來的齊國,女武侯絲毫不輸于男武侯。
袁同景是關侯,再往上已經沒有什么可封的了,他是土生土長的蘭州關人士,四年前蘭州關敗亡,燕賓作為指揮侯,擔下了敗亡的所有責任,沒有牽連到袁同景,這一次他只能算是將功補過,倒沒給他升官,但也給了一定的獎賞。
袁同景已經很滿足了,對此沒有任何不滿。
賀葉父子也得到了獎賞,賀葉從副侯,升為了關侯,賀司卓保持少侯官銜不變。
齊橫元私下召見了他們。
齊橫元問賀葉:“你想回歸陽城嗎?”
賀葉是黃旭榮的副侯,都是從歸陽城來的,如今黃旭榮戰死,燕賓重新統領蘭州關,袁同景輔佐,基本上已經不需要賀葉父子了。
邊關也不能放太多的武侯,一來容易造成分歧,產生分權奪利的惡果,二來武侯們在歸陽城,受帝王監督,會時常去皇家武館切磋,提升武藝,這樣不會荒廢了一身本事,在有戰爭的時候,提劍就能上陣。
齊橫元要快速收回剩下的三城,他已經有了打算,將先前派譴到九個關城里的武侯們全部召回歸陽城,再調派到剩下的三個關城里去,讓他們里應外合,助戰剩下的三個關城。
另外,齊國對姜國的戰爭,也會在九關九城收復之后,提上日程,這些武侯們都要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不能分散在九個關城里。
齊橫元沒有明著發圣旨,就是打算先問一問這些武侯們的意思,愿意回就回,不愿意回他也不勉強。
齊橫元問完,賀葉看了賀司卓一眼。
齊橫元笑了笑,心想著,賀葉是在問賀司卓的意思,大概賀司卓答應留下,賀葉也會跟著留下,賀司卓不留下,賀葉也不會留下。
當父親的,總是先以兒子為先。
齊橫元還沒當父親,但他能體會到賀葉的心情,于是他看向賀司卓,問賀司卓要不要留下來。
賀司卓搖頭:“不留下來了,我打算回歸陽城,如今蘭州關收復了,燕家人世代鎮守蘭州關,蘭州關一戰,燕家人也表現出了超凡的本事,有他們在,臣相信,蘭州關不會再出事,如果真出事,就算臣等留了下來,可能也還是會出事,我的家人們都在歸陽城,我的未婚妻也在歸陽城,我還是回歸陽城妥當。”
齊橫元說道:“你既不愿意留,那便回去,朕恩準了。”
賀葉跟著道:“那臣也回去。”
齊橫元點頭,又問:“打算什么時候出發?”
賀葉答道:“明天出發。”
齊橫元嗯一聲:“回去的時候把黃武侯的骨灰帶回去,交自交到黃家人手上,另外,把朕封賞的圣旨也帶回去,以安黃家人的心。”
賀葉應了一聲好。
齊橫元又想了想,覺得沒什么事情交待了,揮手讓賀葉和賀司卓離開。
之后齊橫元又召見了燕賓,問了黃旭榮的事情。
燕賓說道:“昨天已經安葬好了黃武侯,另一半骨灰還留著,忠烈亭已經在動工搭建,約摸半個月能建好。”
齊橫元吩咐:“你把黃旭榮的另一半骨灰給賀葉,他和賀司卓明天返回歸陽城,讓他們把黃旭榮的骨灰帶回去給黃家人,忠烈亭那邊,你仔細盯著,建好后,號令蘭州關的士兵們去祭拜,燃上香火。”
“臣知道了。”
齊橫元想了想,沒想到還有什么可吩咐的了后,讓燕賓走了。
之后齊橫元又召見了孟輕箏。
齊橫元問孟輕箏,是回東昌關,還是繼續留在蘭州關。
孟輕箏想了想,說道:“臣長這么大,還沒去過歸陽城呢,臣想去一趟歸陽城,見識一下歸陽城的風貌。”
封侯之后,就要有留守的地方,這跟當姑娘不一樣。
當姑娘的時候,如果父母不管,可以自由的四處游歷,不受拘束。
但封了侯之后,就有了官稱,就不能再四處游晃了,封在哪里,就只能待在哪里。
齊橫元問孟輕箏想留在哪里,就是要給孟輕箏定個地方。
齊橫元沒想到,孟輕箏居然要去歸陽城。
齊橫元說道:“那你就去歸陽城吧,歸陽城里有皇家武館,你可以在那里提升武藝,如果你想讀書,也可以進圣哲學院。”
孟輕箏沒想到君王這么爽快的答應了,高興極了:“多謝陛下!臣去了一定好好增進武藝,到圣哲學院多學些兵書,爭取在未來的戰役中,為齊國出更多的力!”
齊橫元笑道:“你有這個心,朕很欣慰,去歸陽城之前,朕允許你回一趟東昌關。”
孟輕箏非常感動,允她回一趟東昌關,是允她見一見她的家人,讓她好好和家人們聚聚。
陛下不僅圣明,還非常仁愛。
孟輕箏越發的敬重并愛戴這位陛下了。
齊橫元之后又召見了幾個人,還去了一趟黃旭榮的墓前,然后去看了一眼正在搭建的忠烈亭,之后才回燕宅。
吃完午飯,齊橫元帶著燕寧出去了,也沒刻意的去什么地方,只是帶著燕寧在蘭州關的街道上轉悠。
轉到申時,被燕宅的下人喊了回去。
回去之后才知道,燕家人打算去祭拜燕云。
燕寧看了一眼寧氏,發現寧氏的眼睛已經有些紅了。
燕賓伸手摟進寧氏的肩膀,在旁邊輕聲勸慰她。
其實蘭州關收復之后,燕賓、燕皓、燕泰、燕朗四個人已經去祭拜過燕云了。
四年前燕云戰死,蘭州關敗亡,燕云肯定也死的很不瞑目。
如今蘭州關收復了,四個人就立馬去了燕云的墓前,向他傳送了這個好消息,并讓他九泉之下安息。
原本并不想驚動女眷們,只想著等燕云忌日的時候再全家人一起去的。
只是這回燕寧在,燕賓想著,這個機會難得,畢竟燕寧是貴妃,稍后要跟隨君王回歸陽城的,等燕云忌日的時候她不一定在,那就不如趁她在的時候,全家人一起去祭拜一下燕云。
燕寧手腳有些冷,她面色平靜,看不出來有什么異樣,但她的心卻猛的一下子被尖銳的情緒刺痛。
燕云。
燕云。
身為劊子手的她,變成了他的妹妹,這真是天大的諷刺。
可有什么辦法呢。
燕寧十分難過,垂著頭,內心深深的嘆息了一聲。
燕云是燕寧的親哥哥,燕寧難過,這是很正常的,大家都沒覺得這有什么問題,只有燕朗,轉頭看了燕寧一眼。
如今這么多的人,能體會到燕寧此刻復雜心情的,也只有燕朗了。
燕朗走到燕寧面前,不說話,只是那么站著,好像在給她無聲的安慰和支撐。
因為知道燕寧要跟燕家人一起去祭拜燕云,齊橫元就沒來,這里只有燕家的人。
下人們將東西都準備好之后,一行人上了馬車,馬車朝著墓地去了。
長輩們先燒紙,從男到女,之后是小輩們,也是從男到女。
輪到燕寧,她燒完紙,站在墓前,眼睛微微有些發紅。
忽然,她雙膝跪了下去,對著燕云的墓磕了三個響頭。
最后一個響頭磕下去之后,燕寧內心說道:“燕云,你安心的去吧,我會代你照顧好你的父母,照顧好你的親人們,有我在的一天,他們就一定安然無恙,四年前我是木花嫁,我做木花嫁該做之事,四年后我是燕寧,我便做燕寧該做之事,希望你能理解我,也請你允許我叫你一聲哥哥。”
“哥哥,你若接納了我,便顯靈與我見一面。”
說完,她垂頭跪在那里,久久不敢抬起頭。
她怕看不見燕云。
那她往后的日子,也不會安生,至少,心不安寧。
燕寧身為妹妹,跪長哥的行為,并沒不妥,只是她一直跪在那里不起,倒讓寧氏開始擔心了。
寧氏上前拉她,聲音有些哽咽道:“燕寧,起來了,這地上涼,跪久了小心受寒。”
入冬的天氣,地面確實很涼,燕寧被寧氏拉著,不得不抬起頭,但她并沒有起來。
她輕聲說道:“娘,我沒事的,我只是…”
后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她的眼眸忽然睜大,怔怔的看著墓前出現的那個少年。
銀衣鎧甲,黑發高束,勁瘦而立,那雙雪色的眼睛非常幽深,似遠古深井照進了冬夜月光,他溫柔的看著她,喊了一聲:“妹妹。”
燕寧的眼淚呼啦一下就流了下來。
她伸手捂住嘴,一眨不眨盯著燕云,喊了一聲:“哥哥。”
燕云笑了笑,笑的真的很好看,燕寧想,燕朗笑起來像陽光,燕云像起來卻像朵桃花,他應該并不常笑,因為從來沒聽過少年英雄燕云,笑起來像桃花一樣的美。
燕云說道:“哥哥走了,你好好照顧父母,照顧親人們,燕家就交給你了。”
最后一個字說完,燕云的英靈就消息不見了。
燕寧知道,燕云是真的走了,他的英靈一直盤桓在這里,遲遲不走,是因為他真的心有不甘,死不瞑目,他也是在等,等蘭州關重新回到齊國的那一天。
等了四年,他終于等到了。
他終于可以瞑目,可以去投胎了。
燕寧和燕云的互動,燕家人自然不知道,縱然燕朗擁有了一半神通,卻也沒辦法看到燕云,更加不知道燕寧和燕云見面了。
燕家人只是看著燕寧一動不動跪在那里,寧氏都拉不起來,有些擔憂。
燕賓上前,拉著燕寧的另一只胳膊,要將燕寧拉起來。
這次燕寧一拉就起來了。
寧氏立馬道:“燕寧,上馬車,你跪了這么久,腿肯定冰了,去馬車里暖暖。”
燕寧抹掉臉上的淚水,心上的枷鎖也因為她這輕輕一抹的動作給抹掉了。
她滿身輕松,說道:“嗯!”
念蝶扶著燕寧,上了馬車。
這次來祭拜燕云,燕寧只帶了念蝶,沒帶郭惜。
坐進馬車里,念蝶拿了熱毯子搭在燕寧腿上,因為車廂內有爐子,放在車廂里的毯子都是熱的,這種熱度很舒服,燕寧往后仰靠在車壁上,微微閉上了眼。
稍后燕家人也回來了。
馬車出發,回燕宅。
燕寧進了垂柳院,步子像鳥兒一般輕靈,她過了堂屋,拐進臥室,看到齊橫元,沖過去就撲進他的懷里。
齊橫元手中的書都被她撞掉了,身子也被她撞的往后趔趄了一下,好在沒摔倒,很快他就穩住了身形,伸手環抱住燕寧的腰肢,輕拍著她的后背。
齊橫元還以為燕寧是因為傷心,但其實,燕寧是因為高興。
齊橫元親吻著燕寧的發絲,低聲說:“哭了嗎?”
燕寧不回答,齊橫元就捧起了她的臉,看向她的眼睛。
眼睛很紅,明顯哭過。
齊橫元皺眉,低頭親了親她的眼淚,無能為力的嘆息了一聲。
別的事情他還有辦法,但這種事情,他還真不知道怎么辦。
他只能緊緊的摟著她,讓她感受到他的溫暖和灼熱,感受到他的關懷和愛意。
“燕寧,人死不能復生,如今蘭州關收復了,你的長哥,泉下得知,定會安息的,你不要太難過,如果你想要哥哥,朕也可以做你哥哥的。”
燕寧輕輕呀了一聲:“陛下要收妾當妹妹?難道也要封妾一個公主?”
“胡說什么,你是朕的女人,怎么可能再當妹妹,朕說的是,朕可以做你的夫君哥哥。”
“叫一聲哥哥聽。”
“乖,燕寧。”
燕寧被齊橫元纏著,最終嬌弱的喊了一聲哥哥。
齊橫元眼眸變暗,白天他沒做什么,到了晚上,不知饜足的翻云覆雨,縱情肆意,又逼著燕寧在床第之間不停的喊他哥哥。
喊的他從身到心,酥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