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繁華錦世
先前就說過,勝利之后,齊橫元陪燕寧一起去蘭州關,說是陪,其實燕寧也知道齊橫元的用意,燕寧是沒資格拒絕的,她也不會拒絕。
燕寧點頭:“妾聽陛下的。”
雖然因為黃旭榮的死,燕寧心里很自責,但好在距離她的目標越來越近了。
蘭州關和清江關收復之后,就只剩下了壺水關、祁淮關和東昌關這三關沒有收復了。
現在已入了秋末,想在今年之內收復這三關,基本沒可能,但明年一定能全部收回。
燕寧心里默默的想,姜乘池,我為你打下的帝王寶座,最多再讓你坐兩年,兩年后,齊國定能踏平姜國。
只是后來又出現了意外,這個意外,又是因為姜王叔。
捷報的消息傳的天下人皆知,但兩個關城那邊的具體情況大家卻是不知道的。
黃家人也不知道黃旭榮戰死了,這個消息目前還沒傳開。
燕寧問道:“陛下明天出發前,要不要去一趟黃家?”
齊橫元搖頭:“不去,武侯戰死沙場,本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現在去也不合適宜,待朕從蘭州關回來,黃家人知道了黃旭榮戰死的消息后,朕再撫恤他們,但也不會親自登門,這確實不合適。”
燕寧說錯了話,抿了抿唇,不再多言了。
齊橫元看了燕寧一眼,她向來聰明,也知道什么時候說什么話,從來也不會說錯話,可剛剛,她就說錯了。
關心則亂嗎?
為什么那么關心黃家,那么在意黃旭榮的死?
齊橫元心里的疑惑越來越深,燕寧給他的感覺,越來越奇怪了。
不過齊橫元也沒多說什么,盯著燕寧多吃了一碗飯之后,這才拉著她起身。
因為明早要出發去蘭州關,齊橫元就安安靜靜的摟著燕寧睡覺,不折騰她。
第二天起床后,兩個人各自收拾收拾,就出發往蘭州關去了。
先去蘭州關,再去清江關。
燕寧帶了念蝶和郭惜。
郭信在蘭州關,郭惜非常想念她的哥哥,也十分擔心她的哥哥,聽說燕寧要去蘭州關,她求燕寧帶上她一起,燕寧允了。
念蝶是貼身伺候的丫環,出生在蘭州關,如今故土收回,念蝶當然也想回去一趟的,燕寧就把念蝶也帶上了,本來也會帶著她的。
李媽媽留守鳳儀宮,沒跟著去蘭州關。
齊橫元帶了王公公和齊容初。
一輛很寬大的馬車,王公公和齊容初坐在外面,負責趕馬。
念蝶和郭惜坐在前車廂里,兩個人的臉上都很興奮。
念蝶激動道:“蘭州關終于收復了,我可以回到我的故土了!”
郭惜也激動:“我哥哥這次肯定立了功,應該能掙一個小官當當,這下子,我哥哥也是有官身的人了!”
兩個人簡直牛頭不對馬嘴,但不影響她們喋喋不休。
后車廂里,齊橫元坐在書桌前,看著其他人送來的情報,都是關于蘭州關和清江關的。
捷報里匯報的事情有限,齊橫元并不能知道全部的過程以及兩個關城相關的事情。
戰役之時,眼線們也沒傳遞信息。
這會兒戰役結束了,他們就把知道的全部事情都匯報給了齊橫元。
齊橫元看著一封又一封的密信,眉頭從開始的平坦,慢慢擰了起來。
看完所有密信之后,齊橫元坐在那里沉默。
燕寧覺得齊橫元的表情不對,問道:“陛下,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嗎?”
“陳東雁不見了。”
這個燕寧是知道的,但燕寧也奇怪,為什么陳東雁會不見了。
陳東雁并沒有死,陳弘的能力有限,探知不到陳東雁的事情,但燕寧能探知的。
雖然神通不能探知過去的事情,陳東雁和那些暗衛們廝殺的時候是在晚上,那個時候燕寧已經睡了,等她醒來,廝殺早已結束。
燕寧利用神通能力尋找陳東雁,沒找到陳東雁,反而找到了姜國的那些暗衛們。
通過窺探他們的內心,知道了先前的事情。
陳東雁受傷落崖,生死不明。
姜國暗衛們當然更樂意陳東雁死了,但陳東雁就是沒死,如果陳東雁真的死了,燕寧必然能找到。
如今找不到,只說明陳東雁沒死,他偽裝了起來,并不是隱藏,憑燕寧的本事,不管陳東雁隱藏在何處,燕寧都能探知到,如今什么都探不到,必然是偽裝了起來。
陳東雁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這才讓燕寧什么都探不到。
只是這又奇怪了,陳東雁為什么要變成另外一個人?
如今蘭州關和清江關都已收復,捷報傳的天下人皆知,陳東雁肯定也知道了。
他既知道,就該回來的。
可他沒回來。
是為了藏在暗處,引姜國暗衛們現身,他再一一擊殺?
可姜國暗衛們已經出動去找他了,他也沒見有什么動靜啊。
這件事情確實有蹊蹺。
燕寧不能跟齊橫元細說,只能用著驚疑的口吻問道:“陳東雁怎么會不見了?”
齊橫元把那張寫了陳東雁事情的密信拿給燕寧看。
燕寧看完,低聲說道:“陳東雁肯定不會死的,他雖然受了傷,又跌落山崖,但我相信,他吉人天相,必能化險為夷,如今找不到他,大概是他在哪里養傷吧!”
她送給陳東雁的佛珠,被陳東雁弄掉了,不然,陳東雁就是殺上萬人,也不會見血。
燕寧嘆氣,這大概是陳東雁必然要經歷的一個劫難,哪怕有她贈送的佛珠護佑,也護不住他。
齊橫元沉聲道:“那些暗衛們還在暗中搜找陳東雁,還想再殺他,真是異想天開,朕絕不會再給他們機會!”
他沖外面喊:“齊容初!”
馬車立馬停下,齊容初隔著車窗應了一句:“陛下。”
“你進來。”
齊容初趕緊進去。
齊橫元把那個寫了陳東雁事情的密信給了齊容初:“你看看。”
齊容初接過密信,低頭看著。
看完,略有些不解的看向齊橫元。
齊橫元說:“你不必隨朕去邊關了,你去找陳東雁,發現姜國的暗衛們,你若一個人對付不了,就去找當地的主官,讓他們協助你,另外,每到一個地方,就讓當地的主官貼尋人啟事,不論如何,一定要找到陳東雁,有任何消息,第一時間寫信告知朕。”
齊容初肅然道:“陛下放心,臣一定找到陳東雁,把他帶到陛下面前交差。”
“嗯,朕相信你,你現在就去吧。”
齊容初行了一個退禮,轉身出了車廂。
燕寧抬起眼皮,看了齊容初一眼,又若有所思掃了齊橫元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應該是多想了,齊橫元并不知道齊容初是姜國的間諜,這一個吩咐,只是因為齊橫元已經出了歸陽城,沒辦法再讓歸陽城里那些大臣們去做這件事情,寫信也要時間,而且也要溝通,一來一回的麻煩。
齊容初就在身邊,也是最有能力、最合適做這件事情的人,齊國陛下讓齊容初去做這件事情,并沒什么不妥。
應該是她多想了,齊國陛下并不是試探或是考驗齊容初。
齊容初離開之后,燕寧說道:“陛下放寬心,齊容初一定能到陳東雁的。”
齊橫元沒應腔,伸手將燕寧摟到懷里,說了蘭州關那邊的事情:“這次蘭州關戰役,最有貢獻的人是燕朗,你想讓朕怎么嘉獎他?”
“陛下該怎么嘉獎就怎么嘉獎,不能為妾徇私。”
齊橫元笑了下:“朕不會徇私,朕只是跟你討論一下這件事情,就燕朗這樣的軍功來說,他可以勝任指揮侯了,但他還太年輕,并不適合當指揮侯,蘭州關的指揮侯,朕還打算給燕賓,燕朗這邊,從少侯晉升為武侯,享最高俸祿,并賜良田百畝,金銀綢緞無數,其他燕家人,也會得到相應的封賞。”
燕寧要的,就是燕家人重掌蘭州關,不是她想要什么虛名,而是因為這是她欠他們的,而她能做的,也只是這個了。
燕云已死,她無法讓燕云活過來,只能盡最大的可能補償燕家人。
這樣以后她和燕家人相處在一起了,心里才會好受一些,不然,對她來說,和親人相處,就是深深的煎熬了。
燕寧點頭:“陛下考慮的周到,就依陛下所言。”
齊橫元將她摟緊,心里說不出來的歡喜。
誰也沒辦法理解齊橫元現在的心情。
齊橫元要將燕寧扶上皇后之位,燕寧本身已經贏得了天下人的認可,她只差一個身份了。
如今燕家人攻城有功,燕賓即將重新執掌蘭州關,燕寧的身份也會跟著水漲船高,她不再是罪臣之女,而是功臣之女。
她是燕賓的掌上明珠,也是蘭州關的掌上明珠,亦是他的掌上明珠。
考慮到燕寧的身體,馬車不敢趕的太快,反正也不急,天黑就找客棧落腳,白天再繼續趕路。
如此這般,一個月后才抵達蘭州關。
這個時候,蘭州關早已恢復了秩序,百姓們也早就投入到了故土的生活里去,被姜王叔改動過的城墻,重新做了還原。
剛進入初冬,蘭州關卻極冷,家家戶戶都燒上了爐子,冬衣暖被都用上了。
半路上的時候,齊橫元就給燕寧換上了厚衣,這會兒進城,燕寧并不冷。
馬車抵達城門前,燕寧掀開車簾,打開車窗,朝城門看了過去。
一股冷風在車窗推開之后灌了進來,齊橫元當即伸手將燕寧摟回來,關上車窗。
“別被冷風吹著了,想看什么一會兒下馬車了再看。”
燕寧有些無語:“下了馬車就不會吹冷風了嗎?”
“那不一樣。”
由于齊橫元的阻擾,燕寧沒有看到城門,不過,既來了蘭州關,總會看到的。
王公公遞了一個牌子,士兵們立馬放行,馬車就朝著城內駛了去。
還是前關后城的格局,前面是關地,后面才是百姓們生活的城市,齊橫元的落腳地是燕家,故而馬車直奔后城而去。
齊橫元來之前,并沒有下達消息,不管是蘭州關還是清江關,都不知道他們的陛下來了。
問清燕宅的地址,王公公趕著馬車去了。
這個時候燕家人都在家里,黃旭榮戰死,袁同景代理蘭州關事務,燕家人和賀氏父子協助,忙了一個月,終于安葬好所有死者,慰問完死者家屬,安排好百姓們的住所,整理好街道,生活步上正規。
陛下那邊的旨意還沒傳達,大家都耐心的等。
他們都不著急,能收復蘭州關,回歸故土,他們已經非常開心了。
尤其對燕家人來說,這是橫亙在他們心上,整整折磨了他們四年的心病。
這次收復蘭州關,他們的心里也清楚,燕家人的功勞是最大的。
倒不是貪功,要獎賞,而是當年蘭州關是在燕家人的手上弄丟的,如今,能再親手奪回來,對燕家人來說,這是解了他們的心病。
心病需要心藥醫,如今藥到病除,燕家人的臉上終于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每個人都像得到了重生,容光煥發。
最激動的就是周氏了。
周氏說道:“這次燕朗立了那么大的功,比你們三個長輩都厲害,要我說,燕朗肯定能當指揮侯的,燕朗當了指揮侯后,燕小葉也能借著這陣東風,嫁給陛下了吧?”
她滿目憧憬,一個勁的笑著:“哎呀,我的一對兒女太爭氣了,以后我的榮華富貴全靠他們了。”
說著瞪了燕泰一眼:“你兒子可比你厲害多了!”
燕泰不理她,他心情好,懶得跟她計較。
周氏現在也懶得搭理他,她站起身,興沖沖的去了外面:“我找燕朗去。”
整個燕宅都是一片明媚開心的氣氛,唯獨燕朗這里,有些死氣沉沉的。
先前陳弘帶著孟輕箏和郭信返回蘭州關,花了一天時間,到達之后,蘭州關已經收復了。
陳弘帶著孟輕箏和郭信找到燕朗,燕朗看到孟輕箏和郭信安全無虞的回來,自然很高興。
跟他二人說了一些話,讓他二人去休息了。
陳弘拉著燕朗,說了陳東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