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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如下:
杜氏連忙點頭:“好的小姐。”
杜氏跟王大壯是夫妻,兩個人自然住在一起,燕寧讓李媽媽去買了一個爐子,放到夫妻二人的耳房里,夫妻二人十分感激,冬季沒有爐子,真的是難熬,王大壯身強體壯,沒爐子就算了,但他妻子也許熬不住,會生病。
當然了,在寧家的時候,因為家里的仆人多,自不可能給仆人們的房中備爐子,生病了自己去治,有時候大夫人也會墊些藥錢。
他們是下人,沒那么金貴,再冷也會扛著,能在屋中擺個爐子,真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
杜氏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王大壯也把爐子點著了,屋內慢慢的暖和起來。
杜氏坐到爐子邊上烤手,感嘆道:“小姐確實是個好人,難怪你那么愿意留下來了。”
王大壯說:“小姐待我們好,我們更要盡心盡力,明天你就去拾掇院子,爭取讓這里看上去更像一個家,一個溫馨漂亮的家。”
杜氏點頭:“我知道的,我當然會盡心盡力。”
如今這個家里什么都有了,車夫有了,園丁有了,書童有了,婢女和管事的媽媽也有了,燕寧自主的把李媽媽放到管事媽媽的位置上去了,原本孤寂的小院,變成了一個完整的家,等到院子多了花草出來,這里就會更像一個家了。
燕寧十分高興,同時又有些后悔,不該把那兩箱金銀珠寶和綾羅綢緞運進宮里的,現在她想拿一些出來放到燕朗那里,也拿不了了。
燕寧坐在床沿,默默嘆氣。
好在后天就是元宵節了,君王肯定要出來,到時候再讓君王幫她帶一些出來。
燕寧立馬跑到書房去寫信,寫完信,猛然想到沒人能把信送進宮,又坐在那里惆悵。
不過很快她又舒展了眉梢,她其實能用的人很多,楊孝理、陳東雁、付黃賀,這三個人隨時隨地能進宮,不管請這三個人中的哪一個人,都能把信送到君王手里。
請誰呢?
請人幫忙,就要欠人情,燕寧真不想欠人情。
燕寧已經請楊孝理幫過一次忙了,這次不想再請他。
請陳東雁?請了陳東雁,就要給答謝禮,不給答謝禮,就要欠人情,燕寧不想欠陳東雁任何人情,就把陳東雁排除了。
如此,就只剩下付黃賀了。
燕寧扭頭,問桌邊的念蝶:“我們出宮的時候,有沒有把付黃賀的腰牌帶出來?”
念蝶眨巴著眼,說道:“奴婢不知道啊,付大人的腰牌不是在小姐手里嗎?”
先前付黃賀送主仆二人出宮,燕寧拿那個腰牌試探了付黃賀,之后又將腰牌給了念蝶,但回宮后,念蝶又將那個腰牌給了燕寧,讓燕寧保管。
燕寧一拍腦袋:“想起來了,擱在宮里,沒帶出來。”
念蝶不解:“小姐怎么忽然問起付大人的腰牌了?”
“我想讓人往宮里送封信啊,沒腰牌怎么進宮?”
念蝶不知道該說什么,片刻后,出聲問:“小姐是要給陛下寫信嗎?”
“嗯!”
念蝶笑道:“小姐想陛下了?”
燕寧甩給她一個大白眼:“說什么呢,初五那天陛下讓王公公搬了兩個大箱子,那箱子里裝的是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下雨前拿給燕朗的金子銀子還有拿給李媽媽的緞子,都是從那里面拿出來的,當時想著一時用不到這么多,外面也不安全,我就又讓陛下將箱子帶進宮了,但現在府上又添了人口,馬上我又要進宮了,還是多留些錢給燕朗妥當,我想將那兩個箱子里的一半東西拿出來,放在燕朗那里,隨用隨取。”
念蝶并不知道當時那兩個大箱子里裝了什么,燕寧只跟燕朗說了,沒跟她說,如今聽了燕寧的話,念蝶大吃一驚:“那兩個大箱子,裝的是金銀珠寶綾羅綢緞?”
燕寧笑道:“是啊,陛下賞賜我的,我們可以放心的用。”
“陛下為什么忽然賞賜這些東西給小姐?”
她一臉‘難道陛下喜歡小姐’的表情,笑著說:“小姐,陛下他……”
“你想說陛下他喜歡我?”
“是啊……”
“先前跟你說的話,你愣是沒記住,陛下喜歡的不是我,是有用的我,我若沒用了,他連多看我一眼也不會。”
一盆涼水潑到念蝶的身上,念蝶嘆氣:“奴婢知道了,奴婢又在胡說,小姐別介意,奴婢以后真的不會再說了。”
她怕燕寧生氣,立馬岔開話題:“小姐想往宮中送信,但付大人的腰牌又不在,那要怎么辦呢?”
燕寧支著下巴搖頭:“我也不知道。”
念蝶小聲說:“不然奴婢去找一找付大人,請他幫忙?”
燕寧看著她:“他或許會對你動手動腳。”
付黃賀那個人,看著冷酷正經,但骨子里裝著另一個壞人,就是不知道他只對念蝶這樣,還是對別的女子也這樣。
出來這么多天了,沒聽過付黃賀的負面評論,也沒……
“咦?”燕寧忽然出聲。
念蝶問道:“小姐,怎么了?”
燕寧抬了抬眉,說道:“念蝶,我們出來這么多天了,是不是從來沒遇到過付黃賀?”
怎么說付家也是很有名望的家族,那天遇到了陳東雁、陳魚容、楊孝理、楊千悅、謝鏡禮、謝爾丹,就是沒遇到付黃賀。
依著付黃賀和楊孝理、陳東雁的關系,那天他不可能不在。
燕寧忽然想到那天君王說的話,在討論姜國宣戰的時候,她讓君王提前做好準備,君王說,他早就安排好了。
或許,付黃賀在過年的時候,離京出城了,如今還沒歸。
燕寧開口:“念蝶,你去付家,找付黃賀,就說有事請他幫忙。”
念蝶也跟在燕寧身邊很久了,從燕寧剛剛的問話里,念蝶也猜測出來了一二,念蝶說道:“小姐懷疑付大人不在歸陽城?”
“嗯,不過在不在跟我們也沒多大的關系,就是他若不在,我們就沒什么人能請了,你且去看看,看他到底在不在。”
念蝶點頭,燕寧將信收好交給她,若是付黃賀回來了,剛好就幫上忙了,帶著信方便些。
念蝶將信收好,去了付家。
現在還是下午,陽光明媚,付家在北街,但凡身居高位的人,都住在北街,念蝶坐馬車過去,很快就到了。
可惜,敲響了付家的大門,卻被告知,付黃賀不在,讓她過兩天再來。
念蝶想著,小姐果然料事如神,付大人還真的不在歸陽城。
念蝶又拿著信回去,將這事告訴給了燕寧。
燕寧將信扔進爐子里燒了,她拍了拍衣裳,站起身:“既然無人能用,那我們自己進宮。”
皇宮不比別處,如果是在外面,派誰去送信都行,但皇宮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燕寧認識的人中,并沒有幾個人能自由出入皇宮。
她有腿有腳,也有進出皇宮的資格,還沒到十五,她進去了也能出來的,就不麻煩別人了。
念蝶立馬去取披風,將燕寧裹好,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燕寧就跟燕朗說了一聲,免得他發現自己不見了,平白的擔心。
燕寧說道:“我應該能在晚飯前回來,如果實在沒趕回來,你也不必等我,先與李媽媽他們吃飯。”
燕朗嗯了一聲:“我知道了。”又跟一句:“其實不進宮拿那些東西也沒事的,我手上還有不少的錢,應該夠用了。”
“等你入學,就不夠用了,主要是過了元宵節四姐姐就進宮了,到時候深居宮中,很多事情做起來很麻煩,頻繁的往外送銀子,又怕被賊人惦記,但也不能把所有家當都放宅子里,又怕賊人偷,我拿一半放你這里,留一半在宮里,最為妥當。”
“那你先前怎么不先放一半在宅子里?”
“我……”
燕寧摸了摸頭,也委實不知道當時是怎么想的了,只得苦笑道:“大概被那么多的金銀珠寶閃瞎了腦子。”
聽過閃瞎眼睛的,還是第一次聽說閃瞎腦子。
燕朗無奈道:“你去吧,下次有事情做決定前,四姐姐可以先跟我商量一下的。”
言外之意是,你別獨斷,獨斷的后果可能就跟今天一樣,要來一次亡羊補牢。
燕寧額頭抽了抽,點頭:“好,下次有事一定與你商量。”
燕寧帶著念蝶,坐馬車去了皇宮。
馬車進不去,燕寧只好下馬車,一路走進皇宮。
這幾天不上朝,齊橫元也不用處理折子,平時不是看書,就是研究九關九城的地圖,甚至研究姜王叔以及姜國那邊每個主力武侯們的作戰特點。
王公公一直伺候在身邊。
當外面的太監通傳說,燕美人求見后,齊橫元愕然一愣,覺得太監是不是在開玩笑。
王公公也覺得不可思議,對著失愣的君王說道:“陛下,奴才出去看看。”
齊橫元回過神,沒說話,只點了點頭。
王公公走出御陽宮的大門,還真的在大門外面看到了燕寧,他當真大吃一驚,趕緊上前見禮:“燕美人。”
燕寧笑著問:“王公公,陛下在里面嗎?”
“在的,奴才領燕美人進去。”
“不用通傳哦?”
王公公回身,跑到殿里向君王匯報。
齊橫元雍容地坐在椅子里,目光掃向門口的方向:“燕寧當真進宮了?”
“是的陛下,門外站的確實是燕美人,應該是有急事與陛下說。”
齊橫元清冷的面目驟然一沉,他想到了三原關大捷之后,他和陳東雁以及燕寧一起從三原關回京,燕寧突然讓他和陳東雁轉去長亭關一事。
那一天她也是很急切,提出的要求讓人很吃驚。
而這會兒,她突兀的進宮,難道她又看到了什么風云變幻?
齊橫元穩著聲音說:“讓她進來。”
王公公應一聲是,立馬出去將燕寧帶進來。
燕寧見到君王,剛要行跪拜之禮,齊橫元先開口:“到朕身邊來。”
燕寧神情微愕,卻還是依言走到君王身邊。
站定后,君王問她:“這個時候進宮,是發生什么大事了嗎?”
他用著那雙深而靜的目光看著她,語氣微沉:“姜國那邊有什么異動?”
燕寧恍然回神,看著君王那張英俊又帶著沉沉情緒的臉,意識到君王誤會了。
啊,這可真是誤會大了呀。
燕寧立馬道:“沒事,什么事也沒有,陛下不必如此緊張。”
“既無事,你這個時候進宮作甚?”
心中說著,朕哪里就緊張了?
就算姜國那邊有了異動,齊國也早已做好應對。
而且,不是還有你么。
齊橫元有自信第四戰不管是姜國主動發起,還是齊國主動發起,最后勝利的一方必然是齊國。
只是若姜國這個時候有了異動,多多少少還是讓他有些驚訝的。
燕寧有些支支吾吾,原本進了宮,跟君王說一聲,她要拿一半的金銀珠寶和綾羅綢緞出去就好了,反正那兩箱東西賞賜給她了,她想拿多少就拿多少,這是她的權力,也是她的自由啊。
可是經君王這么一誤會,好像說出了自己的目地,顯得……
燕寧小聲說:“妾來拿東西。”
君王不解,一時也沒聽懂,略顯疑惑的看著她。
燕寧的聲音越發的小了:“就……那兩箱賞賜之物……”
齊橫元終于聽到了重點,也明白過來,她忽然進宮,是為了什么。
說不上來那個時候的心情,有些啼笑皆非。
他以為她進宮是因為姜國有了異動,卻不想,她竟是為了……
齊橫元第一次嘗受好笑的滋味,他站起身,說道:“跟朕來。”
齊橫元將燕寧帶到了一個偏殿,那兩個大箱子擺在偏殿里。
“因為燕美人還沒回宮,這兩個箱子朕就先放在這里了,你是要把這兩個箱子再帶出去嗎?”
燕寧搖頭:“不是,妾就拿一半東西出去,燕朗馬上要開學了,宅子里又添了車夫和園丁,往后用錢的地方肯定也不少,妾拿一半出去給燕朗,燕朗要用的時候,隨取隨用,另一半放宮里,備著以后用。”
齊橫元沒多說什么,這些東西賞給了燕寧,那就是燕寧的,她想如何處置,都是她的自由。
齊橫元說道:“拿一半出去,也不少,你坐馬車來的?”
“是的陛下,馬車在宮門外。”
齊橫元轉頭,朝門外看了一眼,忽然說道:“馬上到晚膳的時候了。”
所以她更要快一點,好趕回去跟燕朗一起用晚飯呀!
但燕寧也聽得出來,齊國陛下這句話的意思。
燕寧想裝作聽不懂,但抬頭看著站在那里,明明不可一世,卻又顯得形單影只的君王,到底是心疼了,她開口道:“陛下,妾留下來陪你一起用晚膳?”
“你不用回去陪燕朗嗎?”
“吃完飯我就回去,來的時候我也跟燕朗說過了,我若趕不回去,就讓他自己先吃。”
齊橫元心里極高興,清冷的面容都覆上了一層說不出的溫柔。
他從不在宮里過年,是因為宮里太冷清了,他不喜歡。
父皇母后還在的時候,他當然都是在宮里過年的,后來父皇母后戰死,皇兄繼位,那個時候宮里也還有皇兄和皇嫂,只要有親人在,這里就是家,他也都是在宮里過年的。
可后來,他們都走了,這偌大的后宮,對他來說,不再是家,只是一個冰冷麻木的宮殿,他要在這個宮殿里為父母兄長報仇,前殿的大臣們是臣,后院的妃子們是妃,看上去都是他的人,卻不是他的家人。
他真正的家人,是誰呢?王叔或皇嫂?
他們當然是,但他們又不太是。
真正能成為他家人的人,得知他,懂他,讓他什么都不做,只是一起待著,就能感到愉悅。
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一個人出現。
如今……
齊橫元看著燕寧,什么都沒說,只伸出手,將燕寧的手扣在掌心中,拉著她回到了御陽宮的主殿。
齊橫元沒去書案前了,他坐在一個暖榻里,將燕寧抱在懷里,玩著她柔軟的手指。
燕寧十分忐忑不安,她那么聰明的姑娘,如何不知道齊國陛下對她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感情呢?
可這樣的感情,到底有幾分真心幾分利用,她就不知道了。
她希望那是十分利用,零分真心。
但若偏偏相反呢?
燕寧皺眉,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個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她想告訴他,他不能喜歡她,也不能愛上她,因為她不是燕寧,她是木花嫁,是害死了他的皇兄、害死了齊國那么多將士們的罪魁禍首。
可她說不出來,也不敢說。
燕寧心中悲痛,不是為自己,是為這個男人,她忽然傾身,將自己偎在了齊橫元的懷里,兩只手臂伸出來,摟住了他的脖頸。
齊橫元沒想到燕寧會有如此動作,整個人瞬間僵硬在那里。
他怔了片刻,眼睛眨了眨,這才緩慢的、一點一點低頭,看向懷里的女子。
6月的第1天,兒童節快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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