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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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去開車,我在這里等你。”任喬安看著趙忘生憔悴的樣子,嘆了口氣,讓諸葛卿先走。
“喬喬,我……”她支走諸葛卿,對趙忘生來說是一種鼓勵,他想上前靠近她一點,卻被她后退一步的防備釘在原地。
“我……只是想和你聊聊。”趙忘生難過,難道,他們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嗎?
“我和你的話,在我們分手的那一刻,就說完了。”任喬安越過他,站在公司門口,看著門外柱子后面藏著的陸雯雯,說道:“你還記得嗎?我曾經問過你,在你做這些決定的時候,要不要問問你媽媽的意見?”
那是她最后一次勸趙忘生,可是他沒聽。
“我……”趙忘生語塞,最終承認:“我做錯了。”
其實在他媽媽從他和陸雯雯的訂婚典禮上離開的時候,他就知道做錯了,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認罷了。
“為什么……你要騙我?”
趙忘生問她,她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任喬安冬天一件棉襖穿五年,只要不爛在人面上,她能穿到里面的棉,結變成一塊一塊,再把棉掏出來拉平。
可是現在,她身上一件大衣就是他一年的工資收入,手上的包還是陸雯雯夢寐以求的夢中情包。
只是,包還沒發售,陸雯雯已經沒有那么多錢揮霍了。
“為什么要騙我?騙我……”趙忘生不知道如何開口質問她,其實自己心里也清楚,這不全怪任喬安隱瞞,但是心里還是忍不住要怪她。
如果……如果他早一點知道,任叔叔原來是這樣身份的大人物,他肯定不會和她分手,他們原本可以很幸福的。
而當任喬安耳朵里聽見趙忘生的問題之時,那個“騙”字,讓她失了對他最后的仁慈:“不存在騙不騙這一說,我窮的時候,同樣和你過的一樣貧窮的生活,甚至還沒有比你富裕。”
“你有媽媽關愛,你的媽媽有積蓄,基本上都花在了你身上,而我很早就開始住校,若不是靠你媽媽偶爾接濟,我可能都要去申請貧困補助。”
那個時候,她的爸爸或許是因為忙,或許真的沒把她放在心上,她初中就開始住校,連住校申請放在她爸爸面前,她爸爸都只是看了一眼,直接簽了字讓她去。
去住校的那一天,她的被褥,都是趙忘生幫她背去的,難道他忘了嗎?
其實,她爸爸一直給她錢,那張卡就是證據,只是任喬安一直咬著牙,從來沒有松口過。
“那為什么不告訴我?我們分手的時候,為什么不告訴我?”趙忘生眼中有絕望,看著任喬安的臉,失魂落魄的問:“你明明知道我為什么和她在一起,你明明知道……你卻不告訴我……你甚至沒有挽留過我……”
如果她告訴他……
“告訴了又能怎么樣呢?告訴了你,最后的結果還是會一樣。”任喬安笑著看向門外的陸雯雯,她早就沒有了千金大小姐的驕縱,現在看見任喬安,也沒有了盛氣凌人的惡毒。
看來那個年終宴會,大周楚的那一場,隔山打牛的效果非常好,對陸雯雯的教育意義不淺。
“我告訴你,你去找我爸爸,求我爸爸讓周文生和老婆離婚,回來娶你媽媽?”任喬安好笑的反問,道:“我們認識了這么多年,你我曾經最了解彼此,你覺得我爸會幫你這個忙,還是我會讓你成為喬安集團的駙馬爺?”
不會。
趙忘生知道。
她不是有心騙他隱瞞自己的身份,且不說任鴻琛會不會幫他拆散別人的婚姻,就憑他當時對任喬安的偏見,還有對尹阿姨的一點曖昧情愫,也不一定會幫趙忘生。
趙忘生不清楚,任喬安還明白,她爸有心隱瞞身份,周楚專門去調查都沒有一點頭緒。
如果趙忘生通過了陸雯雯這一關,要和任鴻琛聯合起來,強行讓任喬安接受這個身份,那么任喬安最后的選擇,也會放棄趙忘生。
而趙忘生的媽媽,也會因為趙忘生故意讓她和周文生再續前緣,還是會傷心失望,選擇離開趙忘生,斷絕母子關系。
在趙忘生起了要和周文生相認的心思之時,分開就是他們最后的結果,區別只在誰先放棄。
“那周楚呢?”趙忘生問:“你是為了周楚,才回去求你爸爸的嗎?”
趙忘生不服氣,憑什么她為了周楚就可以忍氣吞聲,憑什么他和她青梅竹馬那么深的情誼,她連一點都不愿意為了他退讓。
“你喜歡周楚,喜歡他僅僅不到半個月對你的好,在你心里他就比我重要?”趙忘生不想接受這樣的失敗,他什么都沒有了,媽媽走了,任喬安沒了,現在連他追求的名利也沒了。
“他到底有哪里好?我對你不好嗎?為什么……?”為什么不肯為他回去求她爸爸一次?
任喬安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笑著問趙忘生:“你還記得那一包方便面嗎?那包你用來消除,當初你背叛我,和陸雯雯一起打我的‘仇’的方便面。”
也是他救她一命的方便面。
趙忘生不解:“……?”
“從陸雯雯在俱樂部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和她不會那么容易斷,但是我仍然同意那一次和解。”任喬安諷刺的笑了笑:“周楚,在我和張書怡之間,僅僅只是短暫的選擇了張書怡半天,他現在還在病床上趴著起不來。”
“你覺得,我更喜歡他是嗎?還是我不說,你就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陸雯雯早就糾纏在一起了?”
“去年三月份開始的對不對?”任喬安說:“三月份國醫大杏花節,你告訴我你有公干,轉身陪著陸雯雯去了我們學校,被我們學校的學弟學妹拍到,發消息問我是不是和你分手了。”
那個時候,如果只是單純的公干關系,同學不會問她這種問題,當時兩人的行為舉止一定很親密,才會有同學發出疑問。
“五月,端午節,你陪她去江南小鎮過端午,我給你包了粽子,你也全部給她了,結果陸雯雯嫌棄我包的粽子臟,全部扔到了高速公路上的垃圾站。”
“八月,我放暑假,陸雯雯怕你和我獨處,讓你陪她去國外出差兩個月,我在家里有一次停電,身上沒有多余的錢交電費,想找你借一點,給你打電話你沒接也沒回,我一個人摸黑住了半個月。”
摸黑住了半個月的意思,是任喬安也斷斷續續餓了半個月,電費都交不起,飯錢肯定也沒有多少。
“中秋團圓,你也和她走了,尹阿姨問我,我只能編你工作上升期,過年我也用了同樣的理由,一直到今年陸雯雯主動出現,向我宣誓主權。”
這些一件件一樁樁,任喬安不是沒有起疑過,但是她一直都沒有真的問過趙忘生。
因為那個時候,她也被PUA的很慘,她相信她爸爸說的沒錯,就是她不好,她不會玩不夠有趣,才會讓趙忘生去找別人玩。
“我……不是……”趙忘生不知道她什么都清楚,支支吾吾說了幾個字,最后只剩下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一開始不肯定,但后來你的未婚妻發過一個帳號給我,那賬號里記錄了你和她所有的歷史。”從一開始一見鐘情,到后來趙忘生搖擺不定,再到陸雯雯下定決心示威,巨細靡遺。
任喬安看趙忘生的眼里,沒有一點點的情感,有的只是一種莫名的遺憾。
“忘生,從你抓著我質問的時候,我就對很失望了。”任喬安承認自己看走了眼,道:“你還覺得我你擁有多少次他沒有過的機會,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質問我?”
就是因為她現在是任鴻琛的女兒了,所以他就占領了欺騙的高點,她就要被趙忘生質問嗎?
她仍然貧窮的時候,趙忘生就可以心安理得和她分手了?
她連最基本的風度都不會給趙忘生,她也不會像勸周楚對張書怡負責任一樣,祝趙忘生幸福。
因為他不配。
諸葛卿開車到門口,任喬安向前走兩步,卻被趙忘生叫住。
“喬喬!”趙忘生看著她的背影,問出了他自己最后的問題:“如果當時,我和你分手,沒有用那包方便面讓你原諒,而是把方便面留到了現在用,你會原諒我嗎?”
以喬安集團大小姐的身份原諒,兩個人重歸于好。
“會。”任喬安點頭,轉身看他的最后一眼,目光堅定:“我答應自己的事,一定會做到。”
堅持的事,也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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