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寧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配合’警方去了趟醫院,做了個全身檢查。
“身上多處擦傷,但無大礙。”
“最嚴重的就是后腦的傷口了,已經重新清洗過,上了藥,醫生的意思是,需要住院觀察幾天,確定無事后再出院。”
“還有……她沒有被侵犯過。”
檢查結果出來后,梁琪第一時間,匯報給了陸懷錦。
“好好照顧她。”
掛斷電話,陸懷錦垂首,捏了捏山根的位置,數日來緊繃的神經這才徹底放松。
須臾,他微合的潭眸倏地撐開。
沒被侵犯,還能從綁匪手里成功逃走。
再結合她異于常人的表現……
她的失憶……是裝的?
作為一個正常人,在知道自己跟綁匪相處了一日一夜后,煩躁和擔憂才是她的正常反應。
可她呢?
他并未從她的臉上看到任何擔憂的痕跡。
說明,她是知道自己沒有被綁匪侵犯過的,所以才會那么積極地‘配合’警方到醫院檢查。
可她為什么會謊稱自己失憶了呢?
她與他的最后一通電話,是中午12點48分。
而那兩名綁匪,死于通話后不久。
那個時候,來接頭拿錢的兩名綁匪應該還未回去吧。
一名弱女子,對付兩個傭兵,除了有過人的膽識和必要的防身技能外,還需要超高的智商和運用自如的計謀。
看來,他還是小瞧她了。
沈宴寧住的vip病房,病房內設備齊全,她先是洗了個澡,又在梁琪的幫忙下,簡單清理了一下頭發。
之后往床上一躺,就開始玩手機了。
回來之前,她有幫周文廉注冊微信,并且用他的微信給自己發了好友申請。
她點了通過,并學了一句越南語發了過去。
只可惜,過了好久,對方都沒有回她。
他可是自己的第一個任務目標,若是第一個都搞不定,那之后的……不就更沒希望了嗎?
陸懷錦是懂她的,回來沒多久便將周文廉的詳細資料發給了她。
周文廉,14歲,父母在他七歲那年突然失聯,之后再沒回來過。
他有一個年邁的奶奶,不僅半身癱瘓,還患有老年癡呆癥,他每次出門,都會將老太太用繩子拴起來,回來后才放開。
突然有那么一瞬間,沈宴寧好像有些明白周文廉為何不愿意離開了。
可能,他還在等他的爸媽。
哪怕,他心里比誰都清楚,父母平安歸來的幾率……近乎于零了。
這種情況,她勸再多,也無濟于事,真正能讓他接受現實,好好展望未來的人,只有他自己。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外面的世界說給他聽。
她舉著手機,打開視頻錄制功能,在病房內轉了一圈,然后點擊了發送。
這么現代化的設備,他難道就不想嘗試一下嗎?
正所謂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對付他,她有的是耐心。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老太太人未到,聲先到。
“寧寧啊!”
沈宴寧下床去迎:“奶奶。”
老太太故意板起了臉。
“叫什么奶奶,以后叫我……伯母!”
沈宴寧秀眉微挑,有些忍俊不禁。
“《隔輩親》是祖孫綜藝,叫伯母,不合適吧?”
老太太才不管那個。
“怎么不合適了,我覺得挺合適的,以后不準叫我奶奶!”
沈宴寧將老太太迎到了沙發前。
“那叫您,裴女士?這樣更顯年輕。”
老太太拽著沈宴寧落座。
“你別給我揣著明白裝糊涂,我讓你叫我伯母,是因為我家老三。”
沈宴寧當然知道,只是不想搭老太太這話茬。
老太太卻越說越來勁兒,恨不能把兩人的婚事直接定下來。
“你這次被綁架,他動用的關系可不少,還把好多重要的應酬給推掉了,公司那里,更是成了甩手掌柜,這么優秀的男人,你怕是打著燈籠也難找。”
陸懷錦的付出,沈宴寧不是看不見,但感動歸感動,倒還沒到以身相許的地步。
為了應付老太太,她只好繼續演戲了。
“奶奶,以前我就配不上陸總,現在……更配不上了。”
老太太須眉一蹙,輕聲訓斥說。
“你說什么胡話呢,懷錦已經跟我說了,你沒被他們侵犯。”
沈宴寧抬眸看向梁琪。
梁琪訕笑了下,直接轉身出了病房。
沈宴寧試圖多次轉移話題,但最終都被老太太轉了回來,就在她想以身體不適為由逐客時,老爺子的到來,拯救了她。
江昱琛跟老爺子一塊來的。
在她跟老爺子寒暄過后,只問了句:“還好吧?”
她回以一笑:“嗯,挺好的。”
江昱琛看起來比往常要沉默許多,全程就只是聽著他們在聊,直到最后離開,才又朝她問了句:“有懷疑的人嗎?”
“我就只得罪過楊總。”
沈宴寧篤信,雇傭綁匪綁架她的人,就是楊濟康。
不過,因為沒有證據,警方也不能拿他怎么著。
但有仇不報非君子!
沈宴寧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楊濟康算賬。
她這次沒有動手,而是故意候在月色門口,待他應酬完出來后,直接攔住了他的去路。
“楊總,是不是沒想到我還能活著回來?”
楊濟康撥開了擋在身前的保鏢,搖搖晃晃地往前走了兩步。
“確實沒想到,你命是真大呀,不過,沒有人會一直運氣好,你這次能撿回一條命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沈宴寧明眸微動,將男人從頭掃到腳。
對方很明顯,醉的不輕,說話都有些大舌頭了。
也是,被人灌了兩瓶白的,沒死,已是上天眷顧了。
“楊總,我有件事想不明白,所以特來請教,你雇人綁架我,是因為我不聽話,可你讓人綁架顧明嫣做什么?”
“難道就因為你對她求而不得,所以才選擇了如此極端的做法?可她的背后是顧家,你哪來的膽啊!”
“還有,你讓綁匪砍掉我的頭,然后拍照片給你發過去,你這癖好,有點兒獨特啊!”
“不過,這殘忍的做法,怎么聽起來有些耳熟啊。”
“哦,對了,幾十年前,R國侵略我國的時候,也喜歡砍掉百姓和士兵的頭顱,楊總的骨子里該不會留著R國人的血吧?”
沈宴寧句句挖坑,就等著楊濟康往下跳了。
楊濟康果然被激怒了,他伸手就想抓住她,卻被他的助理一把拽了回來。
“楊總,你喝多了,言多必失。”
(本章完)
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