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閨女想跟自己睡覺，躺在夫妻倆的床上就不起來了。
柏耐寒氣的不行。
眼見的有些著急。
云清歡就靠在床頭看他們父女倆鬧。
因為白天睡的足，到了晚上并不困，反而還精神奕奕的。
柏耐寒又是講故事又是唱曲兒哄小丫頭，小丫頭還很嫌棄，“爸爸唱的真難聽，我要聽媽媽唱。”
小丫頭從他的床頭走到云清歡這邊，窩在她懷里，“媽媽唱。”
云清歡摸了摸小丫頭的頭發，笑著哼起了歌。
孩子今天大概是有些興奮，過了一個多小時才睡著。
柏耐寒一等人睡著就猴急的過來抱著云清歡親。
云清歡推了推他，“別在這里鬧，小心等會兒把閨女吵醒了。”
柏耐寒眼睛亮晶晶的，抱著人去了旁邊的桌子上。
云清歡：“……”
好吧，她理解男人的痛苦。
早上起來的晚了，云清歡醒來的時候柏耐寒又去上班了。
她回來的突然，男人并沒來的及請假。
而且，這年關，鋼鐵廠忙的很，他一個副廠長更是業務繁忙，不好請假。
容易讓人抓到把柄。
中午吃飯的時候跟婆婆聊天，聊到了柏耐寒工作的事，婆婆突然嘆了一口氣。
云清歡嚇了一跳，忙問發生啥事了。
劉玉芝也沒瞞著，“前段時間你還在上學，耐寒不想讓你操心，所以就沒有讓我跟你講。”
“他現在工作上也出了問題。”
“啥問題？”
云清歡有點擔憂，昨天男人在她面前表現的真的很平常，除了猴急了點，她壓根沒看出他最近工作上的苦惱。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最近鋼鐵廠好像在調整，還下崗了一些工人，那些工人就天天去廠里鬧。你說他們找耐寒鬧有什么用？這都是上面決定的，耐寒雖說是副廠長，但他上面不還有個正廠長和其他領導嗎？”
“也就是耐寒人好，一直扛著這些責任，他們就是柿子挑軟的捏。”
劉玉芝為自己兒子鳴不平。
云清歡聽了皺起眉頭。
只能寬慰婆婆，“媽，你別擔心，這些事耐寒肯定能處理好，實在不行就讓耐寒辭了工作，讓他回家，我還能養的起一家子人。”
“這兩年京都環境越來越松了，我們學校門口擺攤子的越來越多，我想著是我們一家子人早晚要去京都發展，等媽你去京都開飯店，正好還能讓耐寒幫你忙，實在不行他自己也能創業。”
劉玉芝瞪大了眼睛。
這個年代，城里的工作是香餑餑，她都不敢想工作要是辭了會怎么樣。
畢竟，她雖然說要去京都開飯店，但那是因為她沒有工作，年紀大了，地里的活也干不動，一年到頭都賺不了多少工分。
要是去外面開飯店，一天就是掙個一塊錢都不虧。
但兒子不一樣，他是鋼鐵廠的副廠長，每個月光工資都大幾十塊錢，還不加各種福利，要是真辭了太可惜了！
“這能行嗎？”劉玉芝不確定。
她也能明顯感覺到現在管的不嚴，聽說黑市的人現在交易東西都是大大方方的出來賣。
連村里不少人家都把自家吃不完的蔬菜弄到鎮上賣，能賺點錢補貼家用。
但劉玉芝還是不自信。
前幾年的狀況實在太嚇人。
“怎么不行？媽，這是大勢所趨，以后環境只會越來越好的，我聽我學校門口一個擺小攤的人說她一個月都能賺兩三百塊錢，掙錢的很，要是媽你跟耐寒也去，肯定賺的比別的同志要多。”
一個月兩三百？
那一年不就三四千了嗎？
劉玉芝這輩子都沒見過那么多錢，忍不住呼吸一滯。
可能是被兒媳婦說服了，她竟然覺得這樣也不錯，好歹是自己擺攤賺錢，不用太受別人的氣。
云清歡見婆婆似乎想開了，松了一口氣。
原著中，柏耐寒最后就是走上創業這條路的，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她又跟婆婆說起了買房子的事，“我有一個朋友，她是京都的，說是她爸爸的同事要賣房子，我想著要是總價不貴，咱們買的起，我就買幾套，以后安安跟小石頭他們肯定是要去大城市上學的，沒房子住肯定不行，我們做家長的要給他們置辦好。”
“而且，那里是京都，我們的首都，在那里買房子肯定不會虧本的，就算是自己不住，也可以租給別人，賺點租金，就像喬月她們一樣在那邊上學或者工作，沒房子都是要租的。”
這個年代，買房子的事還沒那么普遍。
更沒有投資房產的說法，云清歡怕婆婆不懂，就多說了一點。
劉玉芝只想了一下，就笑道，“你說的都對，這事你們做主就行，我一個老婆子也不懂這些，反正租房子住肯定是不舒服的。”
云清歡本來還以為想說服婆婆會費點功夫，沒有想到婆婆那么好講話。
可能是她的表情都寫在臉上，劉玉芝忍不住笑道，“放心，我又不是那種不懂裝懂非要把持兒媳婦的壞婆婆，清歡，我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以后想干啥盡管干，媽都支持你，反正再不濟我們這個家一直都在，外面要是混不好了就回來，也沒啥。”
云清歡聽了有些感動，“媽。”
上前抱住了婆婆。
劉玉芝笑著拍了拍她的頭，滿是寵溺。
晚上，柏耐寒下班回來，云清歡詢問了他鋼鐵廠的事，男人見她知道了也沒隱瞞，眉頭緊皺起來，顯出幾分煩惱。
“這事我其實想跟你說的，后來又想著也沒啥好說的，我每天都看報紙，能夠感覺到上面形勢發生了大改變，以后像鋼鐵廠這些廠子固步自封肯定會被淘汰的，辭退一些員工也是正常的，只是我在這里畢竟工作兩三年了，還是有些感情的，想讓廠子發展的越來越好。”
“只是……”
男人嘆了一口氣，沒有再多說。
云清歡專注聽他說這些，眼睛亮晶晶的。
男人一低下頭看到她滿是崇拜的眼神，下意識挺直腰身，摸了摸自己的臉，“咋了？這樣看著我，還怪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