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耐寒正在卸行李，轉頭看到她站在門口不開門，好奇道，“怎么不敲門？媽估計沒插門，一推就開了。”
云清歡嘆了口氣，“你說小雪這丫頭會不會不記得我了？或者說是生我的氣？”
柏耐寒反應過來她這是害怕了，忍不住笑了笑，不顧安安跟小石頭還在場，上前抱住她，“傻瓜，小雪是我們閨女，懂事的很，怎么可能會生你的氣？就算是生氣，這丫頭氣也是來的快去的也快，你好好哄哄她就好了，至于不認識你……”
男人也有些不確定。
剛開始，媳婦離開去上學，小丫頭還哭鬧了幾次，說是要找媽媽，可現在，似乎確實很久沒聽到小丫頭哭鬧著找媽媽了。
見媳婦愈發忐忑的望著他，眼眸里都是不確定，明亮亮的，心里一軟，哄著道，“這個沒事，真不記得了就從頭開始唄，很快就熟悉起來了。”
云清歡不滿意這個答案，氣的推開了他。
不過聽他這一番話，心里倒是沒那么害怕了。
門確實沒鎖，一推就開了。
剛推開房門，屋里的劉玉芝就聽到了動靜，抱著孩子就過來了，看到云清歡，高興的笑了笑，“你們終于來了，快快快，趕緊收拾一下，是不是餓壞了？我飯都做好了，就等著你們回來吃呢。”
因為太黑了，劉玉芝沒看到兒媳婦的模樣，等到了屋子里，蠟燭光亮照著，她這才看清楚兒媳婦的樣子，瞬間，心酸的眼眶泛紅，“清歡，你怎么餓瘦了？暑假在家里，媽一定給你做好吃的多補補，這在學校肯定是沒怎么吃飯。”
云清歡確實瘦了一圈，食堂的飯菜不好吃，她每次都吃的少，長此以往，肯定會瘦些，但跟這個年代的大部分人相比，她是那種很健康的瘦，而不是面黃肌瘦那種病態的瘦。
所以沒那么夸張，只是這模樣落在向來疼她的婆婆眼里，就是云清歡在學校受了罪。
心里暖呼呼的，“媽，我沒事，就是學校的飯沒家里的好吃，吃的沒那么多了而已，但身體是健康的。”
趁著這燭光，云清歡看向婆婆懷里的小丫頭。
小丫頭也好奇望著她，眼里都是陌生，還歪了歪頭，手指放在嘴巴里，眼神好奇，似乎在思索她是誰。
而云清歡也終于看清了閨女的模樣，瞬間，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她離開的時候，還是白白嫩嫩的閨女，現在怎么跟黑炭一樣？
劉玉芝還不知道媳婦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站著不動了？
以為她是想抱小丫頭，好笑著上前把孩子遞給她，“來，你們母女倆好好親香一下，那么久沒見了。”
云清歡機械的抱過閨女。
小丫頭雖然好像不認得她，但也不認生，平常總是被劉玉芝抱著出門，幾乎誰都讓抱。
云清歡差點沒哭，顫抖著聲音問，“媽，小雪怎么變的那么黑了？”
“啊？黑了嗎？沒有啊，感覺跟村里的其他孩子一樣。”
云清歡：“……”
能一樣嗎？
村里的不少孩子整天曬太陽，黑了正常。
可小丫頭在她走之前，可一直在家里嬌養著的，哪里照過那么多太陽？還曬的那么黑的？
云清歡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么說。
婆婆其實把小丫頭養的很健康，剛才猛的接過孩子，她差點沒抱動，可見體重長了不少。
照顧小丫頭，婆婆肯定沒少費心。
云清歡說不出什么譴責的話，只無奈笑了笑，“就是小丫頭比我離開的時候黑了太多。差點沒敢認。”
小丫頭好奇扯她的頭發。
有些不知輕重，扯的云清歡輕“嘶”了一聲，“疼。”
把頭發從她手里扯出來。
小丫頭無辜望著她。
云清歡輕聲哄著，“別扯媽媽頭發，不然媽媽會疼的哦，小雪也不想讓媽媽疼吧？”
小丫頭歪了歪頭，她現在已經會說話了，“媽媽？”
云清歡眼里閃過欣喜，“對，媽媽，我是媽媽！”
小丫頭抿唇，沒再說話了，只是那雙圓溜溜的眸子一直盯著她看。
劉玉芝把小丫頭又接了過來，推著兒媳婦去洗手，“趕緊吃飯，不然等會兒飯要涼了。”
云清歡只好依依不舍的看了閨女一眼。
洗過手，坐在飯桌邊吃飯。
劉玉芝準備的飯菜很豐盛，滿滿一桌子菜，雞肉魚肉豬肉，幾乎能買到的肉都給云清歡做了一盤。
經過這兩年的鍛煉，劉玉芝做飯的水平也是漸漸提高了不少，雖說不能跟云清歡的廚藝相比，但比起食堂里的飯菜，還是好吃了太多。
云清歡吃了不少，邊吃邊夸婆婆。
劉玉芝樂的嘴巴一直咧著。
吃過飯，劉玉芝又讓她去洗澡。
知道云清歡愛干凈，劉玉芝早就在廚房燒了一大鍋的熱水。
云清歡帶著閨女一起洗。
小丫頭乖乖的，但全程都沒有說話，只睜著大眼睛看著她。
云清歡看著閨女脖頸以下那條涇渭分明的膚色線，嘴角沒忍住抽了抽。
給小丫頭洗完，云清歡把她抱進屋里，讓柏耐寒看著，自己則是洗澡洗頭。
洗完之后進屋，柏耐寒迅速看了她一眼，眼里閃過笑意，非常自覺的也去洗澡洗頭。
他知道媳婦愛干凈。
云清歡：“……”
那眼神她看懂了，但當沒看見，而是去抱床上的閨女。
哪知道這次閨女突然避開了她的動作，背過身不看云清歡。
云清歡一怔，又試著去抱小丫頭，但小丫頭都掙扎著不讓她抱。
眼睛突然有些酸澀，云清歡坐在床的旁邊，看著閨女，聲音沙啞了幾分，“小雪，你是不是認出媽媽了？生媽媽的氣了？”
“是我不好，我離開小雪的時間太久了，小雪就是生氣也是應該的。”
小小的背影頓了頓，但依舊沒有回頭看云清歡。
這次，云清歡輕輕抱住她，小丫頭沒有再抗拒。
過了一會兒，云清歡從傷心中回過神來，感覺到閨女的身子在輕微的顫抖，猛的一怔，忙把閨女身子掰過來，這才看到小丫頭哭的鼻涕眼淚一把，還是無聲的那種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