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個她想到趙秋梅跟她閨女王一文，就有些擔憂，趙秋梅要是去考試，那她閨女咋辦？
還想去招待所問一下人，只是太忙了，就給忙忘了。
趙秋梅來鎮上的時間比較早，也是幸運，分到的招待所房間還算不錯，收拾的很整潔，相對人少，也比較隔音。
王姝鳳打了個呵欠，用手捂著嘴，見云清歡問她，便有氣無力道，“趙秋梅去考試了，我看沒人幫她看孩子，便讓我家這口子幫著看一下。”
“她還想花五毛錢，讓招待所的員工幫著她看一天孩子，沒事浪費那錢干啥，反正忠山這兩天除了陪我考試，也不干別的事。”
旁邊，柏忠山抱著王一文，憨憨撓了一下頭發。
他很喜歡這女娃娃，還輕柔的哄著王一文。
王一文大概是第一次被陌生的男人抱，眼眶紅紅的，顯然是剛哭過。
只是因為柏忠山對她實在溫柔，小家伙后面又被逗笑了，也不怕柏忠山，還伸出胖丫丫的小手去扯柏忠山的頭發。
云清歡輕“嗯”了一聲，這樣也好，趙秋梅就能專心考試了。
再怎么說，把孩子交給招待所的員工看著，也沒有交給同一個大隊上的人看著讓人放心。
見王姝鳳一直哈欠連天的，顯然是沒休息好，關心問了一句，“怎么了？是不是招待所住不習慣？”
王姝鳳見她終于注意到自己了，有些怨念的看了一眼云清歡滿是膠原蛋白氣色很好的面容，一看就知道她昨天休息的很不錯。
對比自己，簡直是糟心透了！
“太吵了，一整晚的，感覺整個招待所就沒消停過，隔壁也不知道在干啥，一直咯吱咯吱的響，害的我都沒休息好。”
王姝鳳可委屈，還癟著嘴看了柏忠山一眼，“我感覺我好不容易塞到腦子里的知識，因為沒休息好，都變成漿糊了，現在腦子里一片空白，我都怕到考場上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柏忠山安慰她，“沒事，你肯定行的。”
云清歡跟喬月也安慰王姝鳳。
王姝鳳大概真的有點慌，最近因為懷孕的事，跟柏忠山冷戰了很長時間，哪里還有心思學習？連睡都睡不好。
再加上之前一直因為心里隱隱擔憂自己上了大學會跟柏忠山分離兩地，復習的也不是太認真。
她都沒敢說，云清歡送給她的練習題，她連一遍都沒做完。
大概是心里虛，王姝鳳跑了好幾趟廁所。
云清歡跟喬月看她這樣，不知道為啥，也想上廁所。
上廁所的考生不少，幾個人還排了一下隊。
要不是實在有些忍不住，云清歡是不愿意上外面的旱廁，臟的很。
為了減少上廁所的頻率，她早上連粥都喝的不多。
上完廁所，考場的大門終于緩緩打開，三個人往學校走去。
云清歡還讓柏耐寒領著柏忠山回宿舍待著，不要傻呆呆的在門口等兩個多小時。
這天是真的冷，說著話都往外冒著白霧。
男人口上答應，但等中午云清歡好不容易考完試出來的時候，男人還在門口等著。
大概是有點冷，他搓著手，在路邊走來走去。
柏忠山抱著王一文也在外面等著，他早上就帶了一個背包，包里都是孩子需要的東西。
是趙秋梅給他的。
讓他照顧王一文用的。
真到了考場，云清歡反而心靜了下來，特別是看到考試題目的那一刻，跟她出的題型很像，所以，她寫的很快，半個多小時就寫完了卷子，只是時間沒到，不能提前交卷，她便又仔細將卷子檢查了兩遍。
云清歡不想做太顯眼的人，所以，是等最后都收卷了才交卷，跟大家一起離開考場。
她看到不少人都愁眉苦臉的，顯然考的不是太好。
云清歡是幾個人中率先出考場的，她看到人群里的柏耐寒，忙上前去牽人的手，冰冷冷的，心疼道，“你不會一直都在外面等我吧？”
柏耐寒笑著沒說話，將她的手握在手里搓了搓。
“反正我自己在宿舍待著也著急，倒不如在這里等你來的心安。”
云清歡知道男人倔犟，便沒有多說啥，只是讓他下午來的時候要是還在外面等她，就披個軍大衣出來擋風。
喬月跟王姝鳳也陸陸續續出來了，幾個人默契的沒有問彼此考的怎么樣，只是喬月臉上表情還好，淡淡的，沒有太傷心，但王姝鳳卻是挎著個臉，差點要哭的表情。
王姝鳳有些委屈的站在柏忠山身旁，吸著鼻子，“我都不想考了。”
柏忠山安慰她，“不管考的咋樣，我們都要堅持下去，這樣以后想起來才不會后悔，盡力就好，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云清歡跟喬月也安慰了她幾句。
王姝鳳也只是嘴上說說，聽她們都這樣安慰自己，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本來有幾斤幾兩自己心里清楚，也沒想著能考的多好，只是怎么說也準備了挺久，不來試試挺可惜的。
中午，云清歡跟柏耐寒回鋼鐵廠食堂吃飯，王姝鳳她們要去國營飯店吃飯，正好去鋼鐵廠食堂的時候路過國營飯店，里面的人太多了，恐怕排隊都要很久。
下午還要考試呢。
幾個人商量著，干脆一起去鋼鐵廠的食堂吃飯，他們拿糧票跟錢去吃。
趙秋梅跟沈景陽也跟著他們一起去了鋼鐵廠的食堂。
路上，碰到寧行知也要往國營飯店去，云清歡招呼人去食堂吃。
寧行知遠遠看到國營飯店門口的人烏泱泱的，本來拒絕的話咽了回去，跟在幾個人的后面去了食堂。
一連兩天的試考完，最后一天最后一場考試結束，大家出考場的時候，不少人直接抱頭痛哭。
云清歡看著這副場景，也有些心酸。
他們這些高考生中，上至三十多歲的男同志女同志，有的女同志甚至還是挺著大肚子過來參加考試的，下至十幾歲剛上完高中的年輕娃娃們。
年齡跨度有十幾歲之大，而且，還是一種很普遍的年齡跨度，在以后幾十年的高考中，這一屆高考的特殊是被載入史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