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憑什么？
劉黎也在問，要說能干，她不是最突出的，要說聰慧，她也不是最突出的，不過，要說優點，她應該是最安分的。
宴會上，林攸宜給了答案，“因為你值得，后宮最需要的就是安分守己，就是給陛下和本宮分憂了。”
后宮諸人得到信息反饋，皇后看重安分守己之人，要獲得皇后看重，這倒不失為一條好路。
宮里難得開辦一次這么大型的宴會，李端錦帶走文武百官后，林攸宜準許大家四處走動。
整個宴會頓時輕松活躍起來，喜歡看歌舞的，便聚集在歌舞臺前，年長的婦人們拉著自家公子小姐開始言語試探著相親。
有玩得好的閨蜜，聚在一起閑聊。
還有公子哥們一起投壺，作詩。
儼然一個大型的社交現場。
宮妃們有家人在宴會上的，能通過這種方式與家人見面也算寥慰思親之情。
太后感慨，“也只有你能將宴會辦得熱鬧、好玩又輕松。”
林攸宜淺笑，看著明德公主朝太后走來，識趣地退到一旁，給公主與太后敘話的機會。
林攸宜來到翹首以盼她的家人身邊，兩位嫂子現在聊天都離不開孩子，王婉憂心林攸宜成婚五年都沒有懷孕，懿長公主提議弄點偏方。
林攸宜笑著阻止，“有什么偏方能抵得過宮里的御醫。”她不好說是李端錦的原因，只能岔開話題。
“祖母、母親，您們今晚留在宮里陪陪我可好？”
懿長公主向來注重禮法，以往林攸宜勸她留下，她皆不同意，但想到先前大殿上發生的事牽扯了夫君林延亭，懿長公主確有話要與林攸宜私下里說，于是答應下來。
林攸宜滿臉驚喜，吩咐鶯歌帶人提前準備懿長公主和王婉的房間。
石語蓉眼睛一亮，“攸宜，你妹妹長這么大還沒好好逛逛皇宮，讓她留下陪陪你、陪陪祖母吧。”
懿長公主哪能看不出石語蓉的意圖，正想找借口不留宿，林攸宜看出祖母和母親的顧慮，拍了拍懿長公主的手輕聲道，“祖母不必擔心。”
于是林涵霜跟著留在皇宮。
兩位嫂子有孩子要看護，是不便留宿的，林攸宜給所有人都準備了禮物。
左珊笑道，“每來一次皇宮總要帶些東西回去。”
宴席上鬧騰得緊，太后先行離場，緊接著，林攸宜讓人將懿長公主和王婉送回坤寧宮，林涵霜則跟在林攸宜身邊。
林攸宜身邊總是有源源不斷的人來請安搭話。
林涵霜靜靜看著林攸宜高貴優雅答話，那些命婦小姐們以和林攸宜說話為榮，將林攸宜夸的天上有地上無，離去時一個個還激動得很。
“這就是權力帶來的嗎？”林涵霜暗想。
命婦小姐們也沒想到皇后這么親和，還會夸贊他們發簪、服飾好看。
“這奇貨居的東西就是別致。”命婦小姐們心里對奇貨居越發滿意。
趙佗夫人拉著趙佗四處相看，大有為他尋妻子的架勢。
歐陽醉藍見了，暗自神傷，不想自己的情緒被人察覺，她借口去花園走走。
今夜的月亮可真圓，歐陽醉藍看著月亮心里只覺得越發孤寂。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出現在她面前，歐陽醉藍渾身一震，是趙禎！
兩人四目相對，彼此眼中皆是一片復雜。
過了好一會兒，趙禎才打破寧靜，“見過婕妤。”
這一聲婕妤，讓歐陽醉藍回神。
她提袖不著痕跡抹去眼角的淚。
“趙公子也來賞月？”
這一聲客氣的稱呼讓趙禎黯然神傷，原本她該是他的妻，如今近在咫尺，他卻已無法擁她入懷。
趙禎開口，“是啊，月圓人不圓。”
歐陽醉藍心口一痛，指甲深深扎進手心，手心的疼痛緩解了一點心口的痛。
是她負了他！
想起先前趙母為他張羅，歐陽醉藍違心說道，“是我對不起你，你找個喜歡的姑娘好好過日子，我希望你快樂。”
“草民的婚事就不勞婕妤娘娘操心了。”趙禎忍著怒道，“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有喜歡的人。”
趙禎說完便離開，歐陽醉藍淚流滿面。
兩人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絲毫沒發現他們的對話被有心人聽進了耳中。
直到宴會散去，李端錦都沒再過來。
林攸宜帶著林涵霜回到坤寧宮。
萍兒奉命帶林涵霜去休息，林攸宜則來到祖母的屋子。
懿長公主正等著林攸宜，見她進來，忙握住她的手，疼惜地詢問她在后宮過得可好。
閑話過后，林攸宜問出了此行的目的。
“祖母，祖父與賀美人那件事當真有聯系？”林延亭的事，最清楚的當屬懿長公主了。
懿長公主想說的也是這件事。
“你祖父當年確實在那段時間經常進宮，問他什么，他諱莫如深，他曾對我說是奉命辦事。”懿長公主說，“能給你祖父下令的，不是先皇就是太后。”
“那一年宮里發生大變故，當時的皇后和賀美人幾乎同時產子，但隨后便傳來賀美人產下的皇子剛出生便夭折的消息。”
“先皇認為宮女侍衛護衛不力，殺了好多人，也罰出宮很多人。”
足月的皇子出生夭折這種事怎么看都不尋常，尤其這大規模屠殺、懲罰宮人，說明此事不簡單。
結合范氏所說，難道陛下當真是賀美人之子？
此時，李端錦也正在問這個問題。
原來，李端錦宣政殿之事完結后便來到慈寧宮。
太后毫不意外，身上還穿著今日宴會上的宮裝，顯然是在等他。
“今晚是陛下默許的？”太后回來后將今日發生的事細想了一遍，才察覺李端錦今日的態度不太尋常，便有此猜想。
李端錦沒有否認，“當年的事被處理的很干凈，皇兒找不到線索，只能由有心人來推動。”
太后深深地看向李端錦，她一手培養的孩子到底是長大了，竟瞞過了所有人。
不過，他沒趁她生病來逼問她答案，太后心里稍覺安慰。
太后心知已無瞞下去的必要，于是輕輕一嘆，緩緩說道，“你的生母不是哀家，也不是賀美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