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大雨依然在繼續，又有好幾個地方受了災，李端錦更忙碌了。
林攸宜又有幾日不曾見到李端錦，后宮因暴雨也有多處受損，她這幾日也很忙。
太后召集后宮妃嬪誦經祈福，林攸宜忙著處理后宮事務沒去，但一有空閑就抄經書，“老天呀，您到底什么時候才會停止這場雨。”
這日，和順傳來林修然的消息，林攸宜抽空出了宮。
這場雨下的時間太長了，原本熱鬧的街道此時寂寥了許多，就連最熱鬧的酒樓、雜貨鋪等，都只有零星數得清的人光顧。
但林攸宜還是聽到了這些人的談話，他們覺得可能是有什么事讓老天爺不滿，才讓這大雨一直下。
隨即就有人談及攸縣的傳言，林攸宜豎起了耳朵。
不想就在此時，一個花盆從樓上砸了下來，“小心！”
就在暗中跟隨的侍衛要出手之際，一道黑影閃過，拽著林攸宜換了個地方，“啪”地一聲花盆重重砸在地上，碎成幾瓣。
林攸宜嚇了一跳，很快恢復平靜，頂著男子裝飾，臉上還戴著半截露出下巴的面具，“多謝兄臺。”林攸宜說。
林攸宜這才看清出手之人極高，比她高了一個頭不止，男人一身黑衣，像是常年干著刀口舔血的勾當，渾身散發著不言而喻的肅殺之氣。
“舉手之勞。”男人顯然話不多，“告辭。”
林攸宜原本還想問男人姓名，看怎么報答對方，誰知這人走得如此干脆。
店老板來到林攸宜面前，“真是對不住，客人，這花盆可能是被風吹動了，還好沒傷著您。”
林攸宜抬頭看了看樓上，那掉下來的花盆旁邊還有幾盆也搖搖欲醉了，林攸宜提醒老板趕緊去看看。
這個小插曲，她并未放在心上，來到林修然和對方約定的地方，意外的是，“是你？！”她居然看到了方才的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顯然也意外，但面上卻絲毫不顯，“你就是奇貨居的林老板？”
“正是。怎么稱呼？方才多謝了。”林頤謹是林攸宜在外的化名，她將妃嬪們制作的手工品都放到了奇貨居出售，順便將當初為了救田淑卉和夏銘霖一起研制的強效止血散也拿了出來。
沒想到這止血散吸引了一個人的注意，連續購買多次后，劑量需求越來越大，林攸宜覺得不對勁，這已經遠超一般人所需，便讓掌柜限量并提出要見一見那人背后能做主的人。
這才有了今日的會面。
“賀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林老板有什么要求盡管提。”賀霆說。
“敢問賀先生可曾傷害無辜之人？”
賀霆面露詫異，但未開口詢問，言簡意賅答道，“沒有。”
“敢問賀先生用止血散所救之人是否為大奸大惡之徒？”
“不是。”
“賀先生之前提的要求，林某答應了。”只要不傷及無辜，不利用她的藥救大奸大惡之徒，便過了她的底線。
加之他準時赴約，說明守時，最重要的是先前救人之舉說明他有俠義之心。
這一次賀霆沒有掩飾臉上的意外，“林先生很特別，多謝。”從老板到先生，僅一字之差，但熟悉的人卻知道，這代表著賀霆看好林頤謹，賀霆身后的人不由得多看了林頤謹一眼。
見完賀霆，林攸宜去了寶慶樓知秋閣，林修然赫然已經在等，不止林修然還有林修瑜。
“大哥、二哥，是什么事，你們讓我一定要來一趟。”林攸宜問。
林修然面色嚴肅，壓低了聲音，“是攸縣，有義軍要求陛下廢后……”
此時，宣政殿正為攸縣之事吵得不可開交，“呂義這狗賊，竟然趁著大雨，連下兩城，還揚言要陛下廢后，太放肆了。可千萬不能放任這狗賊，臣建議派兵。”
“派兵，說得輕松，派誰？北戎才調兵五萬在邊境，林恒將軍請命帶兵去北地，陛下讓他帶了十萬兵馬前去。若再派，誰合適？而且北戎一旦獲悉大同內部有內亂，保不齊就會攻打大同，到時候內外是敵，我們可就被動了。”
“派兵不合適，招撫呂義又不接受，那該怎么辦？難道真要陛下廢后？”
眾人頓時沉默了。
林攸宜從兩位兄長那得知了攸縣的情況，也得知了義軍讓皇帝廢后。
林攸宜隨即想起那晚李端錦擔心她離開，應該是受了前朝諸多壓力，林攸宜心疼得快馬回宮，只想馬上抱一抱李端錦。
“若你們是朕，會如何選擇？”李端錦平靜地問。
眾人沉默了半晌，大臣朱不吝走出來說道，“若能犧牲一人避免兩國紛爭，解決內患，那可是大功一件，我想皇后娘娘為了國家大義會理解的。”
“無恥！”蘇緬氣得滿臉通紅。
朱不吝黑了臉，撇了撇蘇不沾，到底沒發作，“小蘇大人，慎言！”
蘇緬欲辯解，被蘇不沾用眼神制止。
李端錦淺笑問道，“所以朱愛卿是會放棄結發妻子，休妻？”
朱不吝見陛下并無不悅，反而還喚他愛卿，以為自己的提議得到了陛下的肯定，忙大義凌然般答道，“自然！”
林攸宜來到宣政殿，得知李端錦正和文武百官在商議要事，她本想偷偷看李端錦一眼，沒想到卻聽到了朱不吝如此言語。
李端錦悠悠開口，“蘇緬言之有理。”
朱不吝：“？？？”
眾大臣：蘇緬說了啥？好像是“無恥”！
李端錦突然重重一拍桌案，“朱不吝，這哪是為了大義，分明是懦弱，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談什么保家衛國。”
“妻子，在你眼里是什么？自你娶她進門的那一刻，她便不只是妻子，也是你的伙伴、甚至戰友，丟棄戰友是可恥，將來進入戰場，誰愿意把后背留給你這樣的人。”
最后一句猶如一記悶棍點醒了眾大臣，是啊，他們是不會和這樣的人并肩作戰的，連枕邊人都可以拋棄何況其他人。
“不能護家何談護國，不能安家何以安邦？朱不吝貶為庶人，永不錄用。”李端錦大喝，“還有誰跟朱不吝的意見一樣？”
朱不吝癱在地上求饒。
眾大臣面露愧色，陛下說笑呢，他們怎么會和朱不吝為伍。
陛下說得對，不能護家何談護國，不能安家何以安邦。
朱不吝看著閉口不言的大臣們，一臉憋屈樣，分明之前說好的，不是這樣的，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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