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原本充滿歡喜的出行，還沒出發便遇到了這樣的事，沒想到顏美人會懷有皇嗣，更沒想到這個孩子剛被知道便保不住了。
田嬪那邊也動了胎氣，不知會如何。
但是車架均已備好，文武百官也列隊在后，不宜取消行程。
“要不陛下先去吧，臣妾留下照顧她們，有什么事就及時讓人傳信給陛下。”此時帝后二人總要留一個主持大局。
于妃聽得林攸宜如此決定，內心十分歡喜，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
王姝妍低垂下頭，嘴角溢出一抹嘲諷，禁她一個月綠頭牌，現在自己去不了幽泉行宮，想想就暗爽。
孫才人也在同一時間看向林攸宜，目露微光，或許，她的計劃可以實施了。
李端錦聞言，目光在林攸宜臉上停留了許久，好像是要通過面前這具身體看透林攸宜的神魂。
又仿佛是在惋惜在權衡在取舍。
“不過，陛下，事關皇嗣，容不得輕忽，在沒有查清事情真相之前，臣妾懇請陛下將后妃暫留宮中。”林攸宜低身行禮。
林攸宜此言一出，原本入選去幽泉行宮陪侍的宮妃眼中不約而同射出一柄利劍，恨不得立即封了林攸宜那張嘴。
于雙雙更是不敢置信，內心涌起一股無名之火，“皇后娘娘這是認定我們是兇手？”
這話無疑是把林攸宜放在了宮妃尤其是原本要去幽泉行宮那七人的對立面。
“于妃錯了，田嬪動了胎氣，顏美人有小產之危，本宮不是慎刑司的人，不懂查案辦案，但事關皇嗣，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包括本宮。”林攸宜說。
李端錦扶起林攸宜，贊賞地看向她，“皇后尚且能如此深明大義，朕看不若取消行程吧。”
“陛下請三思，此去幽泉行宮，不止有后宮妃嬪，還有陛下犒賞的眾臣及其家眷，請皇上先行過去，待臣妾查清真相，便將妃嬪送去行宮與陛下匯合。”林攸宜再次福身。
李端錦沒等她蹲下身便止住了她。他看了看身后上萬侍衛和齊齊整整的文武百官，還有綿延到看不見尾的車架。
他是帝王，最終，李端錦輕輕嘆息了一聲，“就依皇后，宮里就交給皇后了。”
“陛下放心。”
于雙雙很不甘，“陛下！”她急忙上前扯住李端錦的衣袖。
“要好好協助皇后查清此事。”李端錦叮囑于妃。
于妃看著手里的衣袖一點點遠去，仿佛心里被割裂了一塊，“陛下！”
孫才人眼中的光也漸漸熄滅，有些惱恨不知是誰在背后策劃了這一出，簡直是愚蠢。
王姝妍有些惋惜，還以為可以看林攸宜笑話。
肖婕妤、左美人、邱御女等望著遠走的車架，目中遺憾之色盡顯。
林攸宜目送御駕出宮，隨后讓宮妃們都回去，她則趕往承乾宮側殿。
只見宮女一盆接一盆的血水端了出來，何太醫向林攸宜回稟，“啟稟皇后娘娘，顏美人小產了，還傷及根本，以后怕是難以有孕。”
“是何原因？”林攸宜一驚。
“顏美人懷孕才將將月余，此番流產是碰了刺激之物。”何太醫說，“具體是何物刺激，微臣檢查了顏美人平日所用所食，并未發現異常，因此尚未找到原因。”
何太醫并未去過現場，因此沒有聞到那刺鼻的香味，林攸宜問道，“如果是強效香，是否可以成為刺激之物。”
“能的，懷孕之人體弱，本就忌諱使用香料，尤其是懷孕三月之前，胎尚未穩固，更不能接觸強效香，否則有流產風險。”何太醫分析說。
林攸宜面色有些發白，不過是香氣濃郁了些，便被人利用殺人于無形，又一個皇嗣沒有了。
“尋常人也有小產的，怎么顏美人還嚴重到影響子嗣？”林攸宜不解。
“顏美人年紀尚小，此次刺激過于激烈，顏美人身子受不住。”
林攸宜追問，“也就是說，若顏美人年紀大一些，不至于如此嚴重？”
“可以這么說。”
林攸宜擺手道，“先瞞著此事，全力為她調理好身體。”
太后派來靜怡嬤嬤來探聽消息，恰好聽到太醫回稟，悄悄嘆了口氣。
“皇后娘娘，太后還在等奴婢的消息，奴婢就不多留了。”靜怡嬤嬤向林攸宜告退。
林攸宜點頭，明尚宮接到消息先林攸宜一步趕到，此時來詢問，“請娘娘示下。”
“去查查，為何宮妃們突然大肆涂香抹脂。”之前他們也打扮，但絕沒有今日這般濃烈，氣味交雜，她離了有一段距離都聞到了，何況田嬪和顏美人身處人群中。
儲秀宮，王姝妍噙著淺笑撫摸開得正好的向日葵，好整以暇地問一旁的云綺，“顏美人小產了？”
“聽宮人們說流了很多血，肯定是小產了，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發生了這樣的事。”云綺疑惑道。
王姝妍瞥了云綺一眼，有時候笨一點有笨一點的好。
王姝妍看到了進院門的少可，對云綺說，“今日陽光好，你把被褥拿出去晾一晾。”
“是，小主。”云綺蹬著小步子離開。
少可見王姝妍心情很好，討喜道，“皇后娘娘禁了您一個月，這下自己去不了幽泉行宮，可算是一報還一報。”
還是少可的話，她愛聽。王姝妍笑道，“貴為皇后又怎么樣，還不一樣不能隨心所欲。”說著，看向少可，問道，“那幅畫確認了嗎？”
日前，王赫毅因緣巧合遇到了一副美人圖，據說那美人傾國傾城，世上無雙。
王赫毅花大代價弄到了手，結果發現那美人不是別人，正是表姐林攸宜，如今的皇后娘娘。
王赫毅想到自家姐姐王姝妍的遭遇，便將這消息通過少可傳給了王姝妍，王姝妍十分重視，派少可親自去查驗了畫像。
“確認了，是皇后娘娘的畫像，應是當初宮廷畫師私藏下的，不知怎么流出來了。”少可說，“奴婢已經按小主吩咐，提醒公子抹去痕跡，沒人知道這畫在咱們手里。”
“做得好。”王姝妍肯定道。
“不過，一幅畫能有什么用？”少可懷疑。
王姝妍笑了笑，“本小主自有妙用，我倒想看看，一個無德無品又聲名有損的人，還怎么坐穩皇后之位。”
少可很擔心，“小主，老爺知道了恐怕會生氣。”
“那就不讓他知道。”
于妃回到景仁宮，心中涌起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她只想要阻止林攸宜去幽泉行宮，擔心朝夕相處之下，林攸宜和李端錦圓房，可沒想過會連累到自己都不能去。
一頓發泄，地上名貴之物碎了一地。
月如等宮女不敢近身，就在這時，有人通傳王采女求見。
“王姝妍？”于雙雙頓了頓，剛想說不見，轉頭想到，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
“請她去偏殿。”于雙雙說，“收拾一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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