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廷凱猶豫一瞬，抬手接過沈青黎的荔枝。
只不過，身體軟趴趴的，連剝殼的力氣都沒有。
沈青黎見此，幫忙剝開荔枝，還將瑩白如玉的果肉，喂到付廷凱嘴邊。
她調笑：“這還是我頭一回喂別人吃東西呢！”
付廷凱輕抿唇角：“那我還真是榮幸！”
沈青黎點頭：“的確！”
付廷凱沒客氣，連著吃了四五顆荔枝。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竟然感覺四肢有了力量，就連心臟，也沒再抽抽著疼了。
為了不讓對方恐慌，沈青黎沒有直切主題。像是朋友間聊天那樣，分享生活中的趣事。
半個小時后，付廷凱主動講起了自己的經歷。
“沈老師，非常感謝你當時幫我叫了救護車！”
沈青黎輕笑：“你沒怪我自作主張就好！”
付廷凱搖頭：“其實，我那時已經撐不住了。如果不是被你發現，我可能，就沒了。”
沈青黎“嗯”了聲，對此深表認同。
付廷凱本想煽情，卻被這聲肯定攪了局，整個人哭笑不得。
輕咳兩聲，才繼續：“我，不知道怎么把自己搞成了這副模樣，我，我”
沈青黎拍拍他的手：“沒關系，放松，放松！”
付廷凱閉了閉眼，說出了沒對趙正誼他們坦白的話。
“你知道嗎，男團競爭很大，為了不被淘汰，我每天從早練習到晚，還經常失眠。”
“半年前，我因為壓力太大，經常靠褪黑素入眠。公司一個練習生知道后，給我推了一個音頻，說是幫助睡眠的，里面還有驚喜。”
沈青黎坐在一旁，靜靜聽他講述。
實際上，早把藏在空間里的錄音筆拿出來，塞到屁股底下。
“我以為，那個音頻只是助眠效果好，就聽了。里面一道柔柔的女聲，在指引我動作，就像催眠一樣。”
沈青黎眼神一厲，沒想到不是幻術，而是催眠。不知道是哪位大師，竟然有這樣的能力。
“那個音頻的確內含驚喜，我，我.”
付廷凱一臉不自在：“我竟然，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聽音頻給聽釋放了！”
說完最尷尬的部分，付廷凱接下來的講述，流暢多了。
“根本沒想到，它能給我帶來快樂。自從做了偶像，我在那方面就很約束自己，唯恐被粉絲狗仔拍到，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所以那一刻，我沉迷了。聽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身心疲累，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還買了禮物感謝練習生。然后從他那里，搞到一系列音頻。”
沈青黎問：“有多少？”
“記不清了，可能有七八個吧。是同一個人錄的，內容有所不同。”
付廷凱揉揉發脹的額頭：“我當時還挺激動的，回家就把音頻聽了個遍。每個音頻都能給我帶來極致享受，可時間一長，就發現了問題。”
“我似乎，變成了女人。”
說到這里，付廷凱既抗拒，又痛苦：“我覺得我生病了，可又不敢跟別人說。
我每天都得提醒自己好多遍，我是男的，男的，可我的思想行為，還是不可避免地女性化。”
“我找到練習生，質問他，練習生卻問我：‘你快樂嗎？’
那一刻，我是崩潰的。因為某些時候，我的確如入云端。”
“所以，即便知道那些音頻有害，我還是跟著了迷一般，每晚都聽。也嘗試戒掉，卻發現，根本做不到。
那位催眠師很厲害，每當我想戒掉音頻的時候，大腦就會一陣嗡鳴。我會渾身抽搐，甚至失去部分記憶。”
“所以，自打沉迷其中，我的業務能力就大幅度下降。參加直播綜藝，也是發現自己性格方面的轉變，有些自我逃避。”
沈青黎點點頭，對他的轉變有了調查方向。只是，他身上不僅這點東西，還有其他。
“至于我被那啥，說實話，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說到這個，付廷凱整個人都有些崩潰：“三個月前，我和同事出去應酬，喝醉了。第二天剛醒，就發現了問題。
我懷疑自己被人那啥了，可調了監控，發現自己是一個人離開KTV的。
路上也沒發生什么意外，家里鑰匙只有我一個人有。
我懷疑自己想多了，畢竟，也可能是痔瘡破了。”
“可后來的發展出乎我的意料，我經常在睡醒后發現后面疼，可因為職業原因，不敢聲張。
我檢查過樓道里的監控，發現沒人出入我的房間。我檢查小區里的監控，卻發現對著樓門口的攝像頭，是個壞的。”
“反映給物業，他們修了。可沒兩天，又會壞。這也加重了我的懷疑。”
“后來，是因為我偶爾白天會有那方面的需求，行為甚至不受控制，才明白，自己真的中招了。可從始至終，都不清楚藏在暗處的人是誰。”
付廷凱說出心中的秘密，整個人都崩潰了。雙手捂著臉，眼淚從指縫中流出來。
沈青黎靜靜坐著，沒有安慰。
許久之后，付廷凱的情緒穩定些了，才繼續：“上回被送進醫院，我才知道自己長期遭受迫害，并且他，或者說他們，給我喂了不好的東西。”
沈青黎嘆了口氣，覺得付廷凱的心理素質算是強大的了。
換旁人，在知道自己人格分裂，且被人XX的時候，怎么可能冷靜應對。
“也不知道為什么，看見你我就想坦白。哪怕撕開傷疤，露出血淋淋的傷口，我也想跟人傾訴一下內心的苦悶。”
沈青黎點頭：“放心，我會幫你保密。”
“我知道，不然他們也不會把我送到這間病房。”
付廷凱發自內心感激，開口提醒：“青黎，如果可能，退圈吧。這里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干凈，你還年輕，別被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給污染了。”
沈青黎沒作回應，因為她跟他們不一樣。
笑著說：“我給你倒杯水吧！”
付廷凱點頭：“謝謝！”
沈青黎起身瞬間，給錄音筆施了個小法術。
從付廷凱的角度去看，椅子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然而事實上，那里有支錄音筆在工作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