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舒以往在劇組里的日子并不好過。
就像其中某個女演員所說：“她這種人的存在簡直讓人作嘔，憑什么完全不用付出就能少走十幾年的路！”
就連男人也對程月舒投來異樣目光。
“嘖嘖，女人就是方便，只要能豁得出去，什么得不到啊？不像我們，還得背負各種壓力，唉，比不上比不上啊。”
程月舒翻看過原身寫的日記，每一頁都被淚水打濕。
她的屈辱是旁人看不到的，旁人只會對她指指點點，甚至在出了事后嘲笑她不要臉，活該。
這才是每一個被壓迫的女性不敢反抗和聲張的原因。
明明是受害者，卻要被拿著放大鏡仔仔細細打量，不允許有半點瑕疵。
他們都是幫兇。
這一次來到劇組，各種目光又朝她而來，甚至有人故意當著她的面竊竊私語。
以往的原身會低頭一個個喊著老師過去，妄圖用卑微的態度證明自己的無害，可這樣非但沒能平息流言蜚語，只會讓人更覺得惺惺作態，柔弱可欺。
這一次程月舒絲毫不客氣了，將墨鏡戴好，趾高氣揚往前走。
經紀人指點：“你怎么不打招呼啊？劉老師看著你呢。”
本來就沒幾個愿意給程月舒好臉色的，這好不容易有一個，怎么還不知道搞好關系。
程月舒滑下墨鏡，從上端看了眼。
“哦，沒看見。”
日記本上可寫了，這個姓劉的也喜歡對她動手動腳，每次原主抗拒時，姓劉的還陰陽怪氣，說是不是覺得自己年齡大了不像龔澤那么年輕，所以程月舒才回避他，還說什么自己老當益壯，絕對能滿足她。
呸，外界還說這姓劉的德藝雙馨，就你特么是老藝術家啊？
程月舒重新戴好墨鏡徑直走過去，姓劉的攔住她。
“程小姐現在怎么連前輩都不放在眼里了？”
程月舒直接打開他的手：“別碰我，什么玩意兒。”
男人氣急敗壞：“你說什么？”
“我說——滾遠點，不知道我是龔澤的人？這部劇是他投資的嗎？不想混了？我看你在圈子里這么多年也沒什么代表作，提起來還是二三十年前的老作品，就非得在我身上找存在感？”
“你……”
男人瞠目結舌，沒想到程月舒竟然能這么直白地說出口。
程月舒地撞開他，囂張跋扈地離開了。
化妝師里又有演員慣例挑釁，明明自己遲到了，非要先化妝，借走正在給程月舒化妝的化妝老師。
程月舒一個電話打過去。
“龔澤，來一下。”
那口氣絲毫不客氣，偏偏龔澤不到三分鐘就來了，臉色很是難看。
“怎、怎么了？”
他現在看到程月舒就覺得身上疼。
程月舒用下巴朝小演員點了點：“那位看著挺不順眼的，給我處理了。”
世界上哪有這么囂張的人啊？就連小演員都驚呆了。
急忙和龔澤解釋：“龔老師我沒有，我就是看馬上是我的戲了，怕時間來不及所以麻煩化妝老師先幫我上個妝，我和程小姐也是客客氣氣解釋，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罵我。”
說著小演員哭了起來：“龔老師我一直很崇拜您，當初也是看了您的片子才入行的，我可羨慕程小姐了，可沒想到她一直針對我，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我實在不行自己給自己化妝也行。”
放在以前，龔澤還能維持溫和無害的表象，但此刻看著女孩哭泣，他的腦海中就回憶起程月舒一遍遍抓著他的頭發痛毆他，讓他務必要哭的好看哭的夠水準的場景，隱隱約約開始胃痛。
口吻也變得惡劣。
“夠了！知道有你的戲怎么不早點來？統籌發的排期表沒提前看？我看你就是不上心，像你這種毫無敬業精神的人，為什么要來這一行？”
小演員這下被罵的真哭了，被龔澤這樣業內極具分量的人下了毫無敬業精神的定語，以后她的日子很難熬出頭了。
小演員很快被除名，程月舒很滿意。
“行吧，那你去忙。”
龔澤勉強應了聲，化妝間的人看向程月舒的眼神都不對勁了，經紀人更是掐了自己一把。
“你……你們到底發生什么了？”
程月舒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明顯看得出來，化妝師上妝的手法都認真了很多。
“我也是想通了，有資源怎么能不利用呢？我都抱上這條大腿了，干嘛還卑躬屈膝，那不是白睡了嗎？”
眾人：“……”真是一言難盡，說這話你不覺得不好意思嗎？
可不知道為什么，之前程月舒總是愁眉苦臉，仿佛被龔澤看上是多么難受的一件事時，大家暗地里都罵她得了便宜又賣乖。
對程月舒的態度也是嫌棄中帶著鄙夷。
現在她真的抖起來了，反倒讓人退避三舍，不敢招惹。
一上午，程月舒接連處理了兩個演員，導演心中犯嘀咕。
這人不會在他面前也拿腔拿調吧，要知道這部劇的投資人里也有龔澤，她要是真的擺爛，自己可是毫無辦法，就怕帶壞了風氣。
可沒想到程月舒真的面對攝像機，竟表現地非常出乎意料。
演技簡直可以稱得上精湛了。
這是一部仙俠劇，程月舒的角色分量并不算很重，但需要很多吊威亞的打戲鏡頭，沒想到這姑娘在這之前應該是下過功夫，一招一式漂亮極了。
連武術指導的師傅都連連贊嘆。
導演一看忍不住嘀嘀咕咕和現場的跟組編劇商量著要不要給多加點戲份，不然太浪費這身手了，經紀人的態度也總算好了點。
“還算你有點自知之明，沒撿著最不該得罪的人得罪。”
程月舒沒理她，她可是要獲取氣運的，再說了，這么多工作人員挺不容易，她這人只針對目標性“客戶”，干嘛浪費別人的心血。
日子一點點過去，程月舒在劇組中的口碑可謂是兩極分化。
很多工作人員覺得她簡直敬業到堪稱勞模，絕不抱怨苦和累，鏡頭基本也都一遍能過。
不需要重復多次勞動，頂多保一條或者不同角度多來幾次，每次只要有程月舒的戲份，下班都比較快。
但也有人認為程月舒仗勢欺人，不尊重劇組的前輩，仗著龔澤作威作，簡直一副小人嘴臉。
這也導致網上關于程月舒的八卦一下子變多了，真真假假，熱度很快上去。
這天經紀人來找程月舒。
“有個二十四小時直播的綜藝節目，你去不去？那邊想炒你和龔澤的CP。”經紀人又補充了句：“這次也有素人嘉賓，據說其中有個女孩，和你還長得挺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