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元喆回想著,這一切的開始還要從酒店的密談說起。
任務者的合作稀疏平常,旭元喆原本以為這只是又一次平平無奇的任務與合作,直到程月舒猜出了他的任務。
“上官鉤鉞一看就是老謀深算的野心家,你的身份又是男二備胎,我想在劇情的作用下,就算天璣閣還存在,恐怕也是名存實亡,甚至換了一個主人,而你需要做的任務則是牢牢把控天璣閣,不讓它被上官家奪走。”
天璣閣易主可是劇情中的暗線,除非任務者和天璣閣相關,不然絕無可能憑空猜到,旭元喆不禁吃了一驚,程月舒卻笑了笑。
“很難猜嗎?血衣神教有個見多識廣的大長老,曾和我提到過鬼醫門與靈巧宮的覆滅,這兩個地方機關重重,怎么可能輕易被滅門,可他們的掌權者都曾和上官鉤鉞交好。”
旭元喆還是覺得詫異:“可這些線索也太少了吧,你就這樣推斷出是上官鉤鉞做的?”
程月舒卻說從上官芷的身上就能看出,上梁不正下梁歪,這個道理不僅僅是他們父女,從這個江湖中就能看得出來。
她曾讀過的武俠里,那些武林高手快意恩仇也行俠仗義,但這里的武林高手一言不合就拔出武器。
今天我滅你滿門,明日你尋我血仇,他們倒是快意恩仇了,可那些無辜被燒了房子、掀了攤子的百姓又何其無辜?
有這樣的風氣,上官鉤鉞這個武林盟主又怎么可能是什么好東西。
既然被猜了出來,旭元喆也不再遮遮掩掩。
“沒錯,根據我用天璣閣收集到的情報,上官鉤鉞恐怕就是幕后黑手,他所做的一切是為了扶持賢王上位。”
程月舒搖頭:“未必,不過我們倒是可以用這個做文章……”
“你說對上官鉤鉞最忌憚的是誰?”
旭元喆指著自己的鼻子:“那肯定是我這個大冤種咯,他丫的都滅了鬼醫門和靈巧宮,我們這種管情報的肯定也不會放過啊。”
程月舒笑了笑,“韶州啊,一匹快馬不過兩個時辰就能趕到京都,上官鉤鉞偏偏要將武林大比放在這里,你說皇宮里那位能睡得著嗎?”
旭元喆倒吸一口冷氣。
程月舒接著道:“這些年我相信你也收集了不少情報,上官鉤鉞既然做了這么多喪心病狂的事,難道就沒有人一直在等著復仇?”
旭元喆猶豫片刻:“是有這么個人,是曾經鬼醫門門主的女兒。”
“看,果然劇情都在幫我們。”
看著程月舒莫名的笑容,旭元喆忍不住感慨。
“姐,收斂點行嗎?”他一時間差點分不清到底誰是反派。
就這樣,程月舒定下了計劃,從拿到武林盟主之位,到利用群雄宴將上官鉤鉞包括大部分的江湖人士一網打盡。
程月舒問旭元喆:“只要上官鉤鉞沒了,大部分的武林高手也都被廢去了武功,你的天璣閣是不是穩穩當當保住了?”
這倒是,旭元喆點頭,又陷入更深的疑惑。
“姐,你的任務到底是啥啊?總不能是守護武林和平吧,咱任務者現在的任務都這么難了?”
程月舒笑了笑:“還真說不準呢。”
旭元喆終于艱難地從回憶里掙脫,看著眼下的局面,不得不感慨程月舒的每一步都猜測到了。
她料到上官鉤鉞會主動打探他們的身份,一步步引誘著對方,落入她的陷阱。
上官鉤鉞的撲街已然注定,接下來,是一個肅然一清的江湖和被程月舒掌控的時代。
就在旭元喆這么想時,上官鉤鉞也頹然地低下頭。
“成王敗寇,是我輸了。”
王公公冷哼一聲,狠狠踹了腳上官鉤鉞。
“你也配說這句話?你們這些人天天想搞點大事,圣上日日煩勞,還要為你們操心,真是千刀萬剮也不解氣,不過你若是能說出靈巧宮和鬼醫門的門派秘方,雜家倒是能做主給你個痛快。”
上官鉤鉞悶哼一聲,死死咬著牙關。
身體的疼倒在其次,可心靈的屈辱讓他難以忍受。
一個惡心的閹人,竟敢如此對自己。
可更讓上官鉤鉞憎惡的卻是程月舒,他緩緩抬頭,硬是在臉上擠出一抹笑。
“人死如燈滅,這些東西我愿意交出來。”
王公公大喜過望:“算你識抬舉。”
“可天下英雄,我只敬佩程夫人,這件事我也只愿意告訴程夫人。”
王公公為難地看向程月舒,討好道:“程夫人,還得靠您,您這次可真是立了大功,我絕對會在圣上面前為您多多美言。”
程月舒也很想知道上官鉤鉞要說什么,信步走上前。
邵濯霖皺著眉立刻跟了上去:“阿娘不可,這人詭計多端,說不準還有后招。”
上官鉤鉞看著程月舒:“我一個武力全失的人,還能做什么呢?若是夫人害怕,那便算了。”
他斷定程月舒這樣的人和她一樣心高氣傲,只相信自己。
若非如此,他這次也不會陰溝里翻船。
果不其然,程月舒推開邵濯霖。
“阿霖退后。”
邵濯霖目露焦灼,不得不停下腳步。
瘋瘋癲癲的上官芷重新安靜下來,只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她的生活她的一切都被那個賤人毀了,如果她沒出現,自己還是武林盟主金尊玉貴的千金,甚至有可能成為公主。
是啊,父親謀劃了那么多,她作為女兒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無所知呢?
但現在,一切都毀了。
除了她沒有人知道,父親的口中藏著靈巧宮壓箱底的獨門暗器,只需用牙齒以某種規律叩擊就能開啟。
這個賤人,必死無疑。
程月舒似有所感看一眼上官芷,后者撇過臉,擔心露出端倪。
饒是以程月舒的演技都差點破功,不愧是女主角,果然是藏不住事,也不知道上官鉤鉞到底是怎么養出來這樣的女兒。
再想想自己身后的好大兒,程月舒舒坦了,這就叫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吧。
隨著程月舒走近,上官鉤鉞微微抬頭。
“那些東西就在……”
程月舒側耳傾聽狀,一枚毒針如流星般從男人口中彈出,直奔程月舒的咽喉而去。
“阿娘!”
邵濯霖大喝一聲,猛地撲過去推開程月舒。
飛針扎在他的背脊上,男人宛若泄了氣的氣球般,頃刻間癱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