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程毅沒有討價還價。
他對程月舒的手腕相當滿意,能在和秦家的爭斗中不落下風,甚至給予對方迎頭痛擊。
在程月舒的手中,程家或許能更上一層樓。
但他唯一擔心的,便是這個女兒不知什么時候又長出戀愛腦。
秦俊彥之前就表現出十足的溫柔體貼,程毅自認自己若是女人恐怕都抵擋不了,可他絕不愿意自家的產業改弦易轍。
好在今天程月舒的表現已給了他答案,這個女兒啊,比他想象中更冷血。
這才能讓他徹底放心。
很快程月舒擁有了對公司的絕對掌控,看著賬戶里數不清的零,程月舒掩面而笑。
真讓人傷心啊,她失去了一個好男人……
卻得到了幾百億的資產。
看來她以后只能孤獨地坐在八百平的別墅里哭泣了呢,或許會找幾個乖巧可愛的、俊朗如松的、八塊腹肌的小明星一起借酒消愁?
沒有愛情的金錢,還有什么意義?嘻嘻嘻。
程毅徹底將家業交給程月舒的消息在圈內引起軒然大波,但明眼人也知道這意味著程月舒與秦俊彥再無可能。
不然程毅那個老狐貍怎么會這么快放權。
秦家并未善罷甘休,在生意場上和程月舒針鋒相對,兩邊的斗爭很快到了白熱化。
程家掌控輿論,秦家卻根基深厚,兩邊一時間難分伯仲,讓業內人都猜不透到底誰會成為最后的贏家。
然而不過兩周時間,秦家便出了事。
秦家母公司花費數年研究的王牌產品,原本打算被提早發布用來和程月舒打擂臺,竟被泄露了核心技術,并且被對方提前注冊了專利。
在國內若要注冊專利,則需公開配方,秦家為了保密遲遲沒有踏出這一步,誰知竟在關鍵時刻出現難以挽回的紕漏。
秦父怒不可遏,認定是程月舒做了手腳,然而排查下來卻發現竟是內部研究人員的兒子,在幾年前就被競爭對手設局欠了賭債。
作為父親的研究員只能冒著坐牢風險泄露配方。
和程月舒沒有半點關系……
只是恰逢此時爆出,讓秦家在商業斗爭中立刻落入下風,被程月舒抓住機會痛打落水狗。
往日秦家在市場上所占份額便足夠其余人眼紅,現在眼看著露出頹勢,這些潛伏在暗處的競爭對手自然一窩蜂地涌上來,打算從中分一杯羹。
秦家不得不低頭。
熟悉的悅華酒店,也是秦俊彥和程月舒曾經達成同盟的地方。
不過是從大廳換成了包廂,主要角色也成了父親秦鵬。
往日高高在上,在程月舒面前總是擺出長輩架子的秦鵬此刻臉上對滿笑意,舉起酒杯。
“我們兩家之間也不過是鬧鬧別扭,也差不多該到此為止了,免得讓旁人看笑話。”
秦鵬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半滴不剩。
“秦叔自罰三杯!小舒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有什么不痛快的今天都在酒里了。”
程月舒的面上也帶著笑,仿佛之前的齟齬都不復存在。
“哪里的話,一點小小的誤會嘛。”
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或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秦家根基尚在,真逼急了斗得魚死網破,也不過讓旁人漁翁得利,還不如見好既收,撈取足夠的好處。
程月舒笑容更甚,主動倒一杯酒,托住秦鵬酒杯底部碰杯。
“我之前也是不懂事,秦叔大人有大量,別往心里去,以后咱們合作的機會還多著呢,需要您多多指點。”
秦鵬來著之前已做足了準備,本以為會受到奚落甚至譏諷,沒料到程月舒的姿態卻比他更足,這讓他越發感慨。
一桌酒席沒有半點火藥味,簡直親如一家人。
秦俊彥垂頭不語,突然被母親拍了拍胳膊。
“愣著干什么?給小舒敬杯酒啊。”
秦俊彥被推搡著端起酒杯,眼中盛滿苦澀,不知該說什么。
他已做好準備在月舒被家里為難到走投無路時出言勸阻,誰能想到最終卻是不可一世的父母低了頭。
“我……”
秦俊彥剛要開口,程月舒卻給他倒了杯茶。
“作為醫生,喝酒對身體不好,還是喝點茶吧。”
精致的玻璃杯中,茶葉沉沉浮浮舒展開,秦俊彥只覺自己的一顆心也被滾燙的開水倒頭澆下。
仿佛心痛到麻木。
等再回過神,他已坐在自家的別墅里,父親揉著眉頭感慨。
“真是青出于藍,程月舒比程毅更狠卻更豁達,我在她這個年齡是絕沒有這份心性的,也不知這孩子未來能走到什么高度。”
秦母嘆了口氣,忍不住看向自家兒子:“倒是什么都好,可怎么就沒能修成正果呢?”
秦俊彥指尖顫抖,沒有開口,父親卻斷然道。
“別想了!也得看看自家配不配得上,這次公司的損失可不小,要是早知道她有這份本事,一開始就應該好聚好散!”
秦俊彥垂下頭,恍惚間想到曾經月舒來家中做客。
父母看著也是親切的,口中說著好話,態度卻高高在上,顯然他們都覺得能讓這樣一個名聲不佳的女孩嫁入秦家,已然是一種恩惠。
可現在……
秦俊彥拿起手機,最終發了一條消息。
“或許你是對的。”
屏幕的光打在女人面頰,印出一雙因輕微的醉酒變得如水波般蕩漾的眼眸,連那些字都變得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但無論內容是什么,程月舒都不打算回復,只將手機倒扣在柔軟的沙發上。
“真巧啊。”
程月舒喃喃自語,秦家怎么就在這個時候出了這檔事,讓她輕而易舉獲得了勝利?
原本已經做好準備的持久戰草草落幕,而她則獲得了意料之外的利益。
這讓程月舒不得不想起原劇情中的蔣駿昊,無論怎樣的龐然大物,都會因各種原因在他面前倒下,簡直就像老天爺的親兒子。
程月舒又想到那天莫名聽到的聲音,和那個引起她注意的詞——氣運值。
何為氣運?命運、氣數?
還是其他的什么東西,又是怎么能被量化的?
程月舒看著掌心,仿佛窺探著不可知的命運。
剛好秦家服軟,自己也有了更多的時間,是時候去驗證猜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