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舒上下打量著蔣駿昊,“蔣先生聽墻角的功夫不錯。”
要放在此前,蔣駿昊早就和她爭吵不休了,可今天他卻奇異地忍了下來。
“我一直覺得秦俊彥配不上你。”
程月舒饒有興致地問道:“那你覺得誰能配得上我?”
蔣駿昊沉默片刻,突然開口:“其實我很后悔,太年輕的時候不知道什么是喜歡,總會傷害真心愛著的人。”
“就像小男孩用欺負去表達喜歡,真的很傻,或許命運總是造化弄人,當你終于明白如何去愛一個人時,那個人卻和你漸行漸遠。”
程月舒很少無語,但此刻不得不承認,蔣駿昊的臉皮比她想象中還要厚的多。
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主角,成了卑躬屈膝朝利益低頭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程月舒的錯覺,這一瞬間,她突然覺得對方的模樣和記憶中不太一樣了。
就像很多游戲中高精度立繪和建模的區別,原本讓人見之傾心,現在卻褪去了光環,成了普普通通的模樣。
陡然間,這個世界仿佛突然陷入了黑暗。
莫名的電流聲在耳畔炸響,嘰嘰喳喳的吵鬧不知從何而來。
“這什么男主啊?混的這么差,劇情稀碎。”
“說好霸道總裁和迷糊小秘書,完全是詐騙的程度吧,這個總裁哪里有總裁范兒了?”
蔣駿昊只見程月舒突然閉上眼靠在欄桿上,在天臺大風的勾勒下,腰肢更顯纖細,如琉璃娃娃般脆弱。
男人目光一閃,不由自主靠近了點。
然而程月舒已睜開了眼,狐疑地看了看周圍。
“你聽到什么聲音了嗎?”
蔣駿昊屏住呼吸,“或許是我的心跳聲,月舒,以前都是我的錯,我們回到過去好嗎?”
程月舒:“……有病早點治,我可以給蔣先生介紹療養院,程斌年住了都說好。”
真是奇怪,剛才那些嘈雜到底從何而來?
還有她為何會在一個又一個的世界中擔任惡毒女配的角色,曾經聽到的那些弄錯編號的話語又是什么意思。
程月舒沒有興趣和蔣駿昊多廢話,她現在只想搞清楚聲音的來源。
眼看著程月舒朝樓下走去,蔣駿昊立刻追去,隨著公司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他能和程月舒碰面的機會也幾乎沒有了。
在聽說程月舒繼承家業的消息后,蔣駿昊痛心疾首,終于明白自己錯過了什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挽回。
現在程月舒當眾和秦家斷了婚約,是不是說明她的心中還有自己。
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罷了。
蔣駿昊不相信那個女人纏了自己那么久,如此激烈的感情說放就能放,她一定只是想等自己低頭。
為了父母留下的家業,蔣駿昊愿意忍受恥辱,再給程月舒一個機會。
“小舒,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在高爾夫球場,我……”
蔣俊昊就像一只蒼蠅嗡嗡吵個不停,程月舒煩不勝煩,停下了腳步。
蔣俊昊心中一喜,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只是需要一個臺階。
“你終于肯原諒我了?”
蔣俊昊伸手想要握住程月舒的胳膊,話音未落卻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被狠狠摔在地上。
“當面罵你都聽不懂人話?是不是非要刻在你的墓碑上?”
程月舒的心中涌動著一股戾氣,若不是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她真想踩爆這人的狗頭。
蔣俊昊艱難地從地上爬起,被程月舒用這樣的目光盯著,心中一涼。
恰在此時,一個女人由遠及近地跑來。
見到蔣俊昊如此狼狽的模樣,忍不住哭出聲。
“程小姐,都到了這種地步,你為什么還不愿意放過我們。”
程月舒抬眸,凌厲的目光讓齊明珠的哭聲哽在喉中,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曾經的畫面,身體顫栗。
“你啊,真是怎么也學不乖。”
程月舒走近齊明珠,指尖掐住她的下巴,明明是笑著,卻讓人渾身冰冷。
莫名嘈雜的聲音突然又出現在腦海中。
“這什么情況?女主完全被惡毒女配壓戲了啊,等等……我沒看錯吧,女配的氣運值竟然比女主還高。”
齊明珠的臉龐開始抖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顯然害怕極了。
而那詭異的聲音卻更明顯了。
“臥槽!女配什么時候能吞噬主角的氣運值了,是不是程序出錯了?不可能啊,智能系統絕對不會有問題,發生了什么?”
“從沒見過氣運值這么低的主角,這樣的還能被稱為主角嗎?”
程月舒盯著齊明珠,想找到聲音的來源,然而很快急促的電流聲傳來。
“滋滋……錯誤……連接錯誤……滋……”
尖銳的電流聲讓程月舒捂耳。
齊明珠驚魂未定,下頜被掐住紅印,看著程月舒的目光也帶著恐懼。
等程月舒再次抬頭,雙眸已一片猩紅。
“你聽到了嗎?”
齊明珠聲音顫抖:“聽、聽到什么?”
程月舒瞇起眼,又一次掐住齊明珠的下頜,女人簡直要哭出來了。
“我聽到了,我會學乖的,我一定會乖的。”
除了哭聲,沒有其他的聲音。
程月舒松開手,側身看著死狗般的蔣俊昊,突然拽著對方的領帶,將他提了起來。
蔣俊昊還想掙扎,被程月舒狠狠踹了一腳,立刻老實了。
可還是沒有。
那突然出現的聲音又突然消失了,無跡可尋。
程月舒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個猜想,在曾經的劇情中,蔣俊昊和齊明珠可謂順風順水。
所有堪稱反派的角色都只是為了他們的愛情添磚加瓦,未能傷害到這兩人分毫。
可現在看著落魄的二人,就像那個奇怪的聲音所說,哪里還能被稱為主角?
一切是從什么時候改變的?
似乎是辦公室里,自己賞給蔣俊昊的那一巴掌。
程月舒緩緩勾起唇角,瞳孔幽深,伸手拍了拍蔣俊昊的臉頰。
“你可真是特別啊。”
這話說的曖昧,但蔣俊昊就算再沒腦子,也能聽出不對勁,艱難地維持著最后的尊嚴,咬牙切齒。
“松手!程月舒,你這是故意傷害罪。”
“所有人都可以作證,是你非要纏著我不放,從天臺追到這里,就算警察也只會認為是正當防衛。”
說話間,程月舒還是松開了男人的領帶,眼神從兩個主角身上緩緩掃過。
如果要驗證猜想,恐怕需要多實驗幾次。
“來日方長,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