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華酒店中,淡雅的香氣縈繞在四周,金色的水晶吊頂明亮而璀璨,一對俊男美女坐在靠窗的位置,自成風景。
“要來點酒嗎?”
程月舒唇畔含笑,酒店的燈光在女人面容投射出溫婉光暈,讓她的眉眼有著油畫般古典,挽起的發絲有幾絲垂落在肩頭,與白皙的膚色形成鮮明對比。
秦俊彥自認不是一個重色的人,卻依舊恍惚片刻,但很快定了定神。
“謝謝,不用,我從不喝酒。”
“是為了時刻保持手的穩定?”
誰能想到秦家的下一代沒有選擇當滿身銅臭的企業家,竟拿起救死扶傷的手術刀,且在行業內做的相當出色,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想到這里程月舒笑容更甚,勾起的唇比酒水更紅潤,秦俊彥咳嗽一聲,移開目光看向窗外,卻突然冷了臉。
“還真來了。”
程月舒單手托腮,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正看到蔣駿昊怒氣沖沖地將鑰匙扔給泊車小弟,朝著酒店大門走來。
“這不是意料之中的嗎?”
否則以秦公子的身份,怎么會坐在大堂而非包廂呢?
秦俊彥剛要說什么,手腕突然傳來溫熱,仿若細膩的羊脂玉,低頭便看到女人的手掌輕輕搭在上面,指尖輕輕順著劃下。
引起皮膚的一陣戰栗。
秦俊彥喉結滾動,深深呼吸。
“秦少這雙救死扶傷的手,聽說上了價值千萬的保險?”
“都是謠傳……”
“我倒覺得可以買一份,物超所值。”
秦俊彥只覺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覺得自己如果這時測心率,恐怕會出現一個極其偏離正常值的數字。
程月舒抬頭看他一眼,有些奇怪,秦俊彥也太敏感了點吧,難道醫生的手也是碰不得的禁區?
兩人雖然只是手掌與手腕的接觸,然而程月舒言笑晏晏,秦俊彥更是臉頰泛紅,外人眼中簡直像熱戀的情侶,這一幕落在蔣駿昊眼中,讓他怒火中燒。
“你們兩個在干什么?!”
程月舒微微偏頭,垂落的發絲拂過秦俊彥手腕動脈,又落在秦俊彥的掌心。
秦俊彥怔怔望著發尾與指根交纏處,仿佛聞到某種清幽香氣,讓他一時間幾乎忘了演戲。
對方接不住戲怎么辦?程月舒決定自由發揮,眉梢微抬盡是動人風情,眸光瀲滟活脫脫一個熱戀中的女人。
“喲,蔣總也來這邊吃飯?”
蔣駿昊看她這幅模樣,更是暴跳如雷:“你這個女人還要不要臉,沒男人會死嗎?”
秦俊彥總算反應過來了,臉色一沉:“蔣駿昊,你是把素質也一起扔進垃圾桶了?還是你天生就沒有這玩意兒。”
程月舒微微一笑:“不,我看蔣總不是來破壞我們的,倒像是打算加入我們,服務員,麻煩再拿一副餐具。”
蔣駿昊氣急,一把推開上前的服務員。
“秦俊彥就是個殺人犯,你就算離不開男人,也應該挑個好的。”
秦俊彥猛地起身,眼神冷冽:“醫院真應該有個黑名單,終身禁制你這種醫鬧進入。”
程月舒在旁邊看戲,饒有興致地用酒杯碰了碰唇。
這正是她找上秦俊彥的原因所在。
此前蔣駿昊的父母出了車禍被緊急送往秦家旗下最高端的私立醫院,手術還是秦俊彥看在往日情分上親自做的。
只可惜醫生到底不是神仙,在幾個小時的手術后,蔣父與蔣母離開了人世。
疲憊的秦俊彥剛走出手術室,就被蔣駿昊狠狠揍了一拳,認為秦家和蔣家在某個項目有競爭關系,定然是秦俊彥故意害死了父母。
秦俊彥見多了痛失親人后無法控制言行的家屬,并未計較。
蔣駿昊卻利用輿論攪風攪雨,在網絡上大肆污蔑秦俊彥,將殺人犯的名號冠在他的身上。
若秦俊彥只是個普通的醫生,恐怕職業生涯會因此終結,但即便背靠秦家,也讓他遭受了好一陣風波,可想而知秦俊彥對蔣駿昊的憤怒。
程月舒正是利用這一點打動了他。
何況程月舒還知道,按照原本劇情的軌跡,蔣駿昊始終耿耿于懷,發達后設了局,找人在醫院外蹲點,假裝醫鬧用菜刀毀了秦俊彥一雙手,即便后來秦俊彥的手指被接上,卻再也無法拿起手術刀。
更可恨的是蔣駿昊再次以醫患矛盾引導輿論,讓所有人都以為是秦俊彥手術失誤遭至病人的報復,被認為是咎由自取。
而這不但毀了秦俊彥畢生理想,更讓國內失去了僅有的能做高難度手術的醫生之一,讓后續等待手術的病人陷入絕望。
好在這一切還未發生。
蔣駿昊與秦俊彥舊恨加新仇,兩人針鋒相對只差不顧身份地動手,頓時引來無數驚詫目光。
就在程月舒看戲時,耳畔突然傳來尖銳哭聲。
“夠了,你們別吵了!”
所有人朝著聲源看去,齊明珠雙眼含淚,活脫脫一個悲情女主角的模樣。
“程小姐,我真是看錯你了,沒想到你朝三暮四,玩弄蔣總的感情,你怎么可以這樣做?”
酒店里的其余客人望向程月舒的目光頓時帶了探究。
程月舒托腮,一臉無辜:“沒辦法,你們蔣總不行啊,前后加起來都超不過三十秒,都是女人,齊小姐你能理解我吧?”
此言一出,無論男女,目光都忍不住朝著蔣駿昊的下半身飄去,竊竊私語聲不絕于耳。
“臥槽!”
“那個男人看著高高大大,沒想到……”
蔣駿昊臉色鐵青,嘴唇不停地顫抖著,“你他媽放屁,誰和你有過……”
程月舒:“瞧瞧,連你的貼身秘書都要為你打抱不平了,說咱們沒關系誰信呢?”
蔣駿昊只覺男性的自尊被程月舒踩在腳下反復摩擦,卻偏偏反駁不得,他總不能當眾脫褲子自證吧?
連帶著對齊明珠也氣上了。
讓她乖乖在公司等自己,偏偏出來添亂,來悅達酒店用餐的都是有些身份的,以后他還要不要在這個圈子混了?
齊明珠第一次被蔣駿昊用這種目光看著,也頓時慌了。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蔣總,你聽我解釋。”
秦俊彥也冷靜下來,哼了聲:“蔣駿昊,你又有什么資格來指手畫腳,我看你和你這位秘書的關系才不一般,怎么?只許你放火,不許人家點燈?”
程月舒故意嬌嗔著看他一眼:“別說了,蔣總本來就不行,好不容易有秘書小姐接盤,別給人攪和黃了。”
兩人一唱一和,齊明珠與蔣駿昊只覺自己就是臺上唱戲的丑角,周圍都是隱約的嗤笑聲。
齊明珠拼命搖頭:“不是,不是的……我和蔣總……我們……”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難道他們不應該覺得程月舒勾三搭四不要臉嗎?為什么都用這種目光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