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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傳寧點頭：“您猜的不錯。”
馮書珍驟然覺得心口一涼。
“我雖不是姜家人，到底在姜家呆了六十年，對那里的一草一木，都無比熟悉……姜玉姜柯又是我親自教導長大的兩個姑娘，怎么會突然走到這一步？”
“也不算突然。”姜傳寧更正，“姜家千年傳承，要想從外面攻入，大抵是很困難的！唯有從中心下手，才能一擊必中！對方既然敢送姜柯到姜家，又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將她變成后來的模樣，自是下了苦功夫的。”
馮書珍臉色更白了：“我不明白，姜家對于家主的培養最是盡心盡力，怎么還能被人鉆了空子？！”
“馮老師還記得施晴么？”
姜玉姜柯本一直由馮書珍教育，確定家主人選后，姜玉被送到了姜傳寧那里，姜柯則拜了施晴為老師。
“記得，我年歲漸長，雖不再教她們倆書法課程，兩孩子卻極有孝心，年年都要上山來梅園見我。聽姜柯提起過，施晴待她極好。”
“是極好。”姜傳寧冷笑道，“姜柯的身世，全是施晴告知的！”
“什么？”馮書珍覺得不可思議，“姜家待她不薄！”
“施晴是孤女，從小養在姜小星外婆身邊，在家族里很能說得上話。姜玉姜柯出生后，她說未來要挑個徒弟養著，姜滿也同意了。
姜玉被定為家主的那日，施晴向姜滿要了姜柯，大家都以為她是在傾囊相授，沒想到人家下了一盤大棋，想用姜柯斷掉姜家血脈！”
閻月清聽得云里霧里，片刻后才理解道：“姜滿是我外婆，施晴是陪她一起長大的人，算是我的姨外婆？我媽媽姜玉被選為繼承人后，施晴便把我名義上的小姨姜柯帶走教養。后來……姨外婆和小姨兩人搞事，打算把姜家血脈掐了？”
“嗯，小星真聰明。”姜傳寧溫和的點了點頭，“你還記得，當時爆炸的細節么？”
閻月清用力想了想，眉頭皺的很緊。
足等了一分鐘，才老老實實開口：“馮老師，姜老師，我的記憶出現了很大的問題！其實，不光是爆炸案，就連姜家的事情……我幾乎都忘完了。”
“小星，你——”馮書珍驚愕不已。
閻月清嘆了口氣，勸慰道：“不過，近來見到你們，那些塵封的記憶似又有蘇醒的跡象。我感覺……一定得見到人，才會喚醒關于對方的記憶。”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說來慚愧，在知道姜老師要來時，我腦中還迷迷糊糊的，等見到姜老師第一面，以前共同相處的點點滴滴才回到了腦海中……”
“這不是你的問題，無須自責。”姜傳寧溫柔寬慰。
馮書珍同樣點頭：“是啊小星，這并不是你的問題。”
話是這么說，不過閻月清仍覺得挺對不起兩位恩師……
姜傳寧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頓了幾秒，才看向馮書珍。
“當年，小星遭遇爆炸，所有證據都指向了華國，姜玉卻在高人的幫助下得知真兇！姜柯見事情敗露，在姜家鬧出了好些事情……”
“我竟一點都不知道……”馮書珍又是失落又是難過。
姜傳寧道：“不讓您知道，是家主的意思。馮老師，您生性溫柔慈祥，姜柯又是您看著長大的人，情分自然非比尋常。”
馮書珍哪里不懂：“那種情況下，我避嫌是最好的……”
“不光如此！最大的原因則是姜柯手段狠辣多端。您是她們兩人的老師，若牽扯進來，被她狠心要挾，姜玉便會投鼠忌器。”
馮書珍聞言苦笑：“大家族之間的爭斗，我幼時經歷了許多，心里也明白，有些表面看起來越溫婉和善的，實際出手卻越狠！只是沒想到……幾十年后，自己教出來的學生中，也有如此狠辣的手段？為了家主之位，不惜對自己的姐姐、侄女下手？我實在是……覺得難受。”
“我明白。”姜傳寧伸手，拍了拍閻月清的小腦袋瓜，“若是有一日丫頭也變壞了，我心里必然同您一樣難受。”
閻月清：隔這兒點我呢？！
她立刻乖巧回應：“不會不會！我可乖了！”
姜傳寧逗趣道：“你獨生子女，自然不會遇上這種爭權奪利的事情，況且——”
他欲言又止。
馮書珍嘆了口氣：“沒想到，這次出山竟會得知這樣的事，心里不由感嘆萬分……”
姜傳寧認真地看向她：“馮老師，您年紀大了，按理來說，此事不該說出來叫您憂心。然姜柯一直逃離在外，若是哪天遇上了，望您不要念著昔日情分網開一面……這畢竟事關姜家根基，還望您多斟酌思量。”
姜玉在蘇子護的幫助下，僅用了大半年時間，便將姜柯剪羽。
雷厲風行的手段，實則也染了不少鮮血。
她不愿把姐妹離心的事情公之于眾，很多人只是突然發現——姜家的一些重要崗位換了人！
不過，家主繼位，職位變動乃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連姜柯失蹤，大家也以為她是被派去出了什么絕密任務，沒個七八年回不來。
表面的平靜，維持不了太長時間，若以后姜柯回來，利用曾經的親近之人搞事，屆時姜玉又該如何自處？
所以，即便姜玉提過，不想讓馮老師知道此事，姜傳寧依舊我行我素地將事情全說了出來。
對于這點，閻月清是很贊同的！
隱瞞？是不存在的！所有隱患幾乎都是由隱瞞開始！
馮老師一把年紀了，就算不說太清楚也能明白取舍，總比蒙在鼓里，以后被姜柯套路的好啊！
聊完姜柯一事，鐘管家正好送了第一批人回來接他們。
姜傳寧道：“我和小星順路，先找楚風藤聊聊眾星的事情，讓小鐘先送馮老師回去吧？”
馮書珍明白：“嗯，我去師弟那里看看，幾十年不見，我們也有很多話要講。”
待她離開，姜傳寧才重新坐回沙發上，言簡意賅道：“小星，有件事情我騙了馮老師。”
“啊？”
“姜柯并沒有逃離出去，事實上，她被鎖在了姜家水牢里。”
“哈？！”閻月清當場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