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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如下:
此時,面對著這樣的情況,柳馨寧和葉蘭清只能去寬慰樓心月了。
傍晚,柳馨寧從奉安長公主府回了自家府邸。
她看到從聚善莊回來的春暖時,就忍不住吐槽了一番。
“江家當日想著讓江暮帆結一門好親,以便于江家的門楣能被支撐起來。如今當真是結了這門貴親,何氏卻又忍不住作妖;勇威伯府也是。也不想想就憑著她們家的門楣,若不是樓姐姐出色,能得到皇家的親事嗎?他們倒好,一個個的,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柳馨寧感嘆著,而春暖卻是一副無奈的表情。
她不由得停了話頭,好奇的看過去。
“郡主,不要說她們是人心不足了。就是聚善莊里,也出現這種情況了。”
春暖揮退了其他人,才苦著臉說道。
“這話從何說起?”柳馨寧驚訝極了。
“婢子今日去了聚善莊送銀錢。那李莊頭跟婢子說了些混賬話且不說,婢子還發現那莊子變化極大。”春暖一一的稟告起來。
聚善莊本是柳馨寧用自己的私房錢買下來的一個小莊子。
她本意不在莊子,而是在莊子后面的那座小山。
可是,原莊主要一起賣,她也就無所謂的一起買了。
買了小山之后,柳馨寧就把從慈善堂選中的人帶去了后山中訓練。
因著那些護衛的請求,才帶了一批人去了聚善莊里生活。只是沒想到,后面人會越來越多。
柳馨寧不愿暴露身份,所以在那些人面前自稱丁姑娘。
她和春暖去過幾次,也都是用冪離遮著全身,不透露一絲痕跡。
后來,那邊事情都弄得差不多了,她就更加不去了。
不過,她還是讓春暖隔上一個月送一次銀錢,養著那些需要暫時幫助的人。
這次,因著春暖受了傷,所以柳馨寧讓她好好休養。
加之她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為了避免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她未曾讓春暖再去送銀錢。
她想著不過晚一個月而已,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聚善莊的那些師傅,都是預付了整年的束脩的。
而聚善莊里的人都有手有腳,不過是一時窮困,需要個地方緩解一下而已。
加之她之前送過去的銀錢挺多的,若是安排好了,也不至于吃不上飯。
所以,柳馨寧沒有太擔心。
今日,柳馨寧想到了聚善莊那邊,就讓春暖悄悄的去一趟送下銀錢。
可是,春暖去了之后,卻發現那莊子里變化極大。
之前的老人、婦人和兒童,如今少了許多。而青壯的男子,卻是多了不少。
奇怪的春暖,見到那臨時任命的李莊頭時,就問了起來。
那李莊頭卻說,是那些人自己離開了。
春暖半信半疑。
莊子里的師傅教授技藝,雖然已經半年多了。
若說他們學到了皮毛有可能,若是說學精通了,只怕是不能吧?
還沒學好的話,離開能謀著什么樣的生路?
但是李莊頭信誓旦旦,春暖就把疑惑壓了起來。
可是,李莊頭隨后的一番話,讓春暖無語起來。
那李莊頭對于春暖這么晚才來送銀錢,言談之中頗為不滿。
那話語之間,就有說丁姑娘是沽名釣譽的意思。
更有甚者,那李莊頭還表示,他替丁姑娘管理著莊子,合該發一些月銀。
春暖聽完之后,就心有不悅。不過,她仍然是耐著性子聽完。
等李莊頭離開之后,她就去莊子里打探了。這一打探,就發現了諸多問題。
別的且不說,就說聘請來莊子里教授讀書識字的師傅,居然不在。
原來,莊子里來了個張秀才投奔。那秀才自詡文人,甚為清高。
他不但是單獨要了一個小院子居住,更加是想要教導院子里的人讀書識字以收取束脩。
但是,院子里的人本就窮困,哪里有銀錢或是東西給他啊?
因此,那秀才惱怒之下,居然攛掇著李莊頭把原來聘請的那個老秀才給趕走了……
那老秀才倒是忠于職守。他不知道丁姑娘所在,沒法去告狀,只能來莊子里。
雖然日日來,但是日日都被李莊頭派人給趕走了。
“那張秀才是什么來路?聚善莊多是收留孤寡老人,失意婦人和兒童的。怎么可以長期留著青壯男子?”柳馨寧擰眉問道。
青壯男子,無論是否有才學,都能換得日常三餐。
因此,除了那種生病、失財等情況導致的一時落魄,才會來聚善莊落下腳。
但是,他們好了之后,也是很快就離開去自謀生路了。
只有那些老人、婦人和兒童,尋找活計比較艱難,因此柳馨寧給他們留了三年的緩沖期。
“聽說那秀才是年后三月里去的聚善莊。說是重病纏身加之財物丟失,無處可去。養好病之后,就說要好好的溫書以備秋闈。然后,呆在莊子里沒有走了……”
春暖說著說著也是無語了。這純粹是打算靠郡主養著了。
關鍵是,他還不好好的被養著,居然想要生事?
“聽說那莊子里,因著只有那李莊頭管著,所以想要進入莊子里的人,都被他挑挑揀揀起來。我這次還打探到,那李莊頭讓莊子里出去做工的人,得了銀錢都要分他兩成呢。”
“什么?還有抽成這等惡事?”
“是啊。若不然,李莊頭就不讓那些人進莊子里住。咱們京城本就是居住不易。好多店家找人的時候,若是沒有固定的居所,都不太愿意收。畢竟,那居無定所之人,若是偷著東西跑了,找也找不到……”春暖說著說著也憐憫起來。
都說自由身很好。但是,那也得能活下去啊。
像那樣子朝不保夕的自由身,有她如今這般吃喝不愁,存銀傍身的奴籍好嗎?
當然不是所有的奴仆都生活的好,還是要跟對主子啊。
想到這里,春暖又感激的看向了柳馨寧,愈發仔細的說了起來,務必讓柳馨寧全都了解清楚。
“呵,當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養著養著,反倒是養出問題了。”
柳馨寧聽春暖講完了全部的事情經過,才冷笑著說道。
這種事情前世都不少見,所以她倒也不至于太過生氣。
“可不是嗎?人心不足蛇吞象,說的就是他們這種人。”春暖連聲附和。
“好了,這件事情我知道了,容我思量一番。”
柳馨寧揮退了春暖,自己一個人靜靜的靠在了美人榻上。
夜幕降臨,門外的丫鬟們,把廊上的燈籠都掌了起來。
暖黃的燈光,皎潔的月光,隨風飄搖的樹影,把窗外的院子,渲染的如同一副畫一般。
生活如此美好,卻總有瑣事侵擾啊。
當日里,她對那個莊子沒太上心,所以隨手指了一個看起來忠厚老實的人做了莊頭,管著莊子里的大事小事。
這,確實是她思量不周。
她想著都是底層的老百姓,有著樸素的階級意識,能苛刻到哪里去?
可惜,她到底是低估了人性的復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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