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當日是你說,但凡有人要害寧兒的性命,都是罪該萬死的。”
慶平帝平靜的問著長公主。
因著她的這話,他可是把自己的兒子都送到了皇陵去受罪了。
現在,長樂這是想要留下這買兇殺人主謀的性命嗎?
“我知道母親喜愛父親,我為了母親,沒……沒關系的。”
柳馨寧的眼淚流了下來,無聲的哭泣著。
看得長樂長公主心痛,看得慶平帝憐惜不已。
“不是,不是。是因為柳庭風畢竟是寧兒的生父,他若是死了,寧兒三年之內不能許親啊。三年之后,寧兒可就十八了啊。”
長樂長公主見慶平帝和柳馨寧都誤會了她的意思,趕緊的解釋道。
雖然,她已經與柳庭風和離了。
雖然,柳庭風買兇殺女的罪名已經傳遍了,柳馨寧是苦主的事情也已經眾所周知。
但是,柳庭風是柳馨寧的生父,是不爭的事實。
厲嬤嬤說的對!
人,是最容易淡忘的。
尤其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更不用說人殞命之后,別人再提起,大部分都是好話了。
而等到柳庭風殞命,買兇殺女這個事情就會慢慢的過去。
柳庭風是寧兒的生父,是才華橫溢的探花郎,反倒是更容易被人提起。
若是在守孝期間寧兒想要說親,不只是會惹得詬病,更會惹來那些所謂的士大夫筆伐口誅。
那些人可不怕性命之憂,他們以青史留名為榮呢。
“這……”
慶平帝聽到是這個原因,遲疑了一下。
寧兒本來就已經婚事不順了,再耽擱上三年,卻是更不好說親了。
可是,柳馨寧恨不得立刻開口反駁。
她不介意啊!不要說三年,就是三十年不說親,她都甘之如飴。
只可惜,這不應該是她這個人設應該說的話。
“那不如流放三千里吧。流放到那荒野之地,做最重的活,也是讓他受到了懲罰。等到郡主大婚之后,那就不必為難了。”
邰大監看著沉默的眾人,貼心的解圍道。
慶平帝看了邰大監一眼。他自然也想到了流放之事,但是流放過程中,那人也很容易死啊。
如今因著寧兒,還得保著柳庭風的性命?這,有點憋屈。
“如此就好。流放吧。不過要在寧兒成親之前保住他的性命。”長公主贊同了。
“好吧。”
慶平帝話音一落,那朱筆就落在了奏折上。
柳馨寧看著大BOSS都決定了,也就不說話了。
只是保住性命而已。但凡留一口氣,也算是活著啊。
楊姨娘和柳依依定了斬立決。
而柳庭風既然是定了流放,那柳府的其他人,自然也要跟著一起去流放了。
雖然,文氏和柳府二房的人,并沒有對柳馨寧的性命做什么手腳。
但是,如今的朝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受牽連的情況,比比皆是!
“他們貪了寧兒的錢財,那就把柳府的財物都抄出來變賣成現銀給寧兒。至于你自己的財物,都是你心甘情愿丟的,你就自己擔著吧。”慶平帝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長公主一眼。
“知道了。”長公主喏喏的說道。
如此,柳府一家子的前路都有了定論。
不說大理寺大牢里的柳家人,得知宣判之后如何的哀嚎。
就說柳馨寧回到了舒意苑里,只覺得天也高了,云也淡了,神清也氣爽了。
“去跟劉青世說,明天我要去大牢里看望柳家人一番。畢竟,是我的血脈親人啊。”
柳馨寧對著秋思嘲諷的吩咐道。
“是。”秋思小跑著去了門房吩咐小廝傳話了。
“你去讓護衛蕭沐澤來一趟。”柳馨寧又對著淡煙吩咐道。
淡煙也是領命前去。
蕭沐澤到的時候,柳馨寧正在院子里的荷塘邊賞景。
“直接帶過來吧。”得到稟告的柳馨寧隨意的發話說道。
如今的長公主府,可就長公主和她兩位主子了。還怕什么閑話嗎?
更不用說,蕭沐澤可是她眾所周知的救命恩人。
因此,蕭沐澤走到了柳馨寧身邊之后,其他的下人都見怪不怪的各自忙活去了。
“你的傷怎么樣了?”柳馨寧先是關切的詢問道。
法會那日之后,她就時不時的讓人給蕭沐澤送一些昂貴的藥材過去。
“已經好多了。”蕭沐澤笑著回道。
如今離受傷那日,已經過了快一個月了,不過是些皮肉之傷罷了。
“如此就好。要不我總是憂心著。”
關心慰問完了,柳馨寧就說起了正事:“明日下午,你帶著阿金跟我一起去大牢里探望一番。”
當日里,她曾經答應過阿金,讓阿金去問那句話的。
之前,阿金雖然跟柳庭風對質了,到底是不好當著衙役等人的面去問那話。
如今,倒是可以問了。
柳馨寧對于重度戀愛腦阿妙很是不喜,但是對于阿金這個有毅力的好哥哥,還是比較有好感。
“是。”蕭沐澤應道。
應完是之后,蕭沐澤本就應該告退的,結果他卻是遲疑的開了口:“郡主,明日去完大牢,屬下想要告假幾日,有些事情需要去處理。”
“去吧,去吧。我明日之后,就要在府中‘難過’了。所以,不怎么會出門。你有事自去忙。”
對于忠心又有本事的下屬,柳馨寧不吝于給最大的自由。
畢竟,前世的銷冠也不用日日打卡上班啊。
“多謝郡主。”
看著蕭沐澤離開了,在旁邊看了會的春暖,才慢慢的走上前。
“郡主,婢子總覺得蕭護衛似乎有心事?郡主沒有這種感覺嗎?”
“我早就感覺他有秘密。所以,一開始的時候,并不是特別的信任他。不過,他以命救我是真。所以,我何必非要打探清楚?每個人心里,都有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只要他對我無害,且忠心待我就行了。”
柳馨寧一邊把手中的魚食一點一點的撒進池塘,一邊淡淡的說道。
她慣會察言觀色。
初初開始的時候,她雖然對蕭沐澤留有幾分戒心,但是為了招攬蕭沐澤也是下了本錢的。
可是,后來她就感覺出蕭沐澤有事情瞞著她。但是,蕭沐澤對她的忠心似乎又是無虞?
因此,矛盾之下,她才會又用蕭沐澤,又是防備于他。
直到法會那一日,她確定了,蕭沐澤對她是無害且忠心的。
所以,她不吝于給蕭沐澤最大的自由。
甚至,更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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