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帶著面紗,側著頭像是在傾聽什么,她的手搭在對面男子的手腕上,三指輕輕按著,原來是在診脈。
他們的旁邊站著三四個人,紛紛神色緊張地看著女子。
良久,女子放下手,面紗下的嘴角輕輕勾起。
“趙大夫,怎么樣?定坤能好起來嗎?”凌老夫人緊張的問。
時嘉點點頭,“可以,但需要時間。”
“沒關系,只要能治好定坤多久都可以。”凌老夫人連忙表態。
“趙大夫,之前御醫給我診過脈,余毒已經深入骨髓,恐怕不好清除。”凌定坤想說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骨髓的毒是清除不了的。
時嘉詫異地眨眨眼,“深入骨髓?你的毒確實已經遍布全身,但還不到深入骨髓的地步。以我的醫術,祛除你身上的毒不是問題。”
她再次看向凌老夫人,“老夫人,想要治療凌大公子,必須要有足夠的耐心,且凌大公子必須全力配合。”
“趙大夫放心,定坤他肯定會配合的。”凌老夫人瞪了凌定坤一眼,保證道。
后者嘆了口氣,并不抱希望,盡管母親和弟弟將這位趙大夫夸得天花亂墜,他還是不敢相信。一是因為他見過了太多的“神醫”,他們雖不至于是沽名釣譽之輩,但也多被夸大其實。
二是因為他擔心期待太多,到頭來得到的依然是失望。
“嗯,既然凌老夫人相信在下,在下自然也會全力醫治。”時嘉道,“下面我們來討論一下凌大公子的治療方案。”
時嘉看了春草一眼,后者拿出一個厚厚的本子,坐在她旁邊。
“嗯,春草你做記錄。”
“是!”
“凌大公子中毒時間已久,毒素進入經脈,導致不同程度的經脈堵塞,這也是凌大公子無法站立的原因。”
“所以第一步,需要先給凌大公子疏通經脈,這一步我會使用針灸療法,針灸療法,我也會分成數個步驟,前三天以經脈疏通為主,三天后,經脈疏通和驅除余毒同時進行。”
“當然在這過征程中,我會開溫養身體的藥方進行配合治療。”
“第二步是祛毒,按照我的治療方法,大約是半月后,凌大公子的身體應該會恢復不少,這時候,我會給凌大公子服用解毒藥物。只是毒素已經在凌大公子身體里存在數年,所以解毒藥物可能無法一劑奏效,可能需要多次調整藥方。”
“最后,等凌大公子身上的毒素清除干凈,便給凌大公子進行身體調養,調養時間至少需要三月……”
時嘉喜歡將自己的治療方案提前說清楚,當然她也不會死板的按照治療方案執行,方案不對了,會重新制定方案。
幾人聽了雖然不是很懂,但聽著就讓人感覺信心倍增,他們覺得按照時嘉的治療方案進行,大兒子/大哥/大爺的身體一定能完全康復的。
甚至凌大公子這個當事人也忽然有了那么一點兒信心。
“這就是我的治療思路,你們有什么意見可以提出來。”時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那么多有點兒口渴了。
“沒有,沒有,趙大夫,您的方案太好,按照您的說法,我兒一定能恢復健康。”凌老夫人道。
“是呀,老夫人,到時候您就等著抱孫子吧。”秦嬤嬤附和。
時嘉聞言只覺“囧囧有神”。
“哈哈哈。”凌老夫人笑得開懷。凌定坤尷尬得不行,但也沒說什么,子嗣不僅是母親的心病,也是他的心病。
笑過之后,時嘉便提出開始治療。
當然治療可不能在大廳里,為了方便,他們一行人來到了凌定坤的院子。
治療的過程對于時嘉來說,沒有一點兒困難。按部就班的完成了針灸,不出意外的獲得了一屋子的驚嘆。
臨走前,時嘉扎破了凌定坤的指尖,取了10毫升血液回去研究。
三天后,凌定坤的經脈初步疏通完畢,他當場就感覺到了不同,往常后腰,雙腿都是冰涼涼的,現在他居然感到了些許溫熱。
他嘗試性動了動,有力氣!
“大爺!你的腿能動了?”小廝青墨驚呼出聲。
“是。”凌定坤也很驚喜,“快!扶我。”
“好,大爺,您靠著小的肩膀,慢慢來。”青墨激動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凌定坤咬著牙嗯了一聲,其實他并不好受,但是好不容易感受到雙腿有力量了,好不容易能站起來了,他害怕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害怕什么時候就夢醒了。
所以,就算很疼,他也忍不住想要站起來,想要行走。
“別動!”時嘉嚇死了,她剛才出去和凌老夫人交代凌定坤治療方案調整的問題,一回頭就看到這嚇人的一幕。二話不說就沖了過來,將凌定坤制住。
“快讓他躺床上去。”時嘉命令青墨。要不是她現在力氣就和普通閨閣女子無異,她自己就上手了。
“啊,是是!”青墨嚇了一跳。
“凌定坤,我清楚你現在的心情,但你現在還不能下床。”時嘉嚴肅地叮囑,“你現在的經脈還太脆弱了,隨時都有可能再次堵塞。”
好不容易疏通的血管,興許一激動就又造成血栓了!
“青墨一會兒,你過來,我教你一套推拿手法,你每天早上和晚上給你家大爺推拿一次,能幫助恢復。”時嘉說完又看向凌定坤,“至少再過七天,你才可以嘗試下床行走……”
凌定坤看著眼前帶著面紗的女子,她語氣生硬,那明亮的眼睛透著怒火,但他卻感覺此刻的她美到極致!
他覺得自己熱烘烘的,像是到了蒸籠里,他有些不自在,卻不忍挪開視線……
時嘉一頓輸出后,氣終于順了,看凌定風臉紅的像個蘋果,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她剛才是不是輸出太多了?
哼,誰讓他不聽醫囑!“咳咳,聽到了嗎?青墨?”
“趙大夫,小的知錯了,您放心,小的一定會看著大爺的。”青墨羞愧不已,拍胸脯保證道。
時嘉點點頭,“行了,我調整了藥方,別忘了去抓藥吧。”她說完便打算離開,誰知一轉身就和一雙激動的眼睛對上了。
“凌老夫人,您沒回去?”時嘉頓時尷尬了,她剛才對著人家的兒子輸出了半天呢!雖然這是醫生對不聽話的病人的痛心疾首,但……時嘉還是不免心虛了。
“趙大夫,我兒剛才走路了?”凌老夫人激動的說。
“是,凌大公子下肢的經脈疏通了大半,確實可以動了。但是現在還不不能動,至少要再等七天的時間……”時嘉打算將剛才的醫囑再說一遍。
凌老夫人連忙擺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按照您說的去做。”然后她就綻放出笑臉,“趙大夫呀,真是感謝您了。要不是您,老婆子我呀還整日的以淚洗面呢。”
“對了,秦嬤嬤,我記得前兩日翠羽閣送了不少時新的頭面,你快送到趙大夫院子里去。”
“是!”秦嬤嬤歡快地走了。那背影呀,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