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時嘉將用過的金針收在竹筒里,這些是要消毒的。
“謝謝,謝謝趙大夫。”小蘭眼睛通紅,眼里裝滿了感激。
時嘉擺擺手,“不用謝,我先給你主子開個方子,你親自去抓藥熬藥吧。”
“是。奴婢一定片刻不離。”小蘭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時嘉早就習慣封建社會下人對主人的忠誠,只當沒有看見,刷刷寫了一個藥方。
“春草,你陪著小蘭一起去吧。”
“好的,師傅。”春草拿過藥方就拉著小蘭出去了。
時嘉看向床上臉色蒼白的人,搖搖頭,沒有發表任何評價,封建社會的生存模式,她不予置評。
畢竟社會從蒙昧發展到文明是一個過程。可不是一兩個人就能改變的,必須是一個階段走到極致后衰落,再由一群大毅力者,一群思想先進者奮不顧身的革命才能迎來社會的新生。
而中途想要改變者幾乎是無法善終。
時間一點點流逝,而時嘉腦中的天馬行空已經來到了星際社會該如何發展的問題上了。
“嗯”
時嘉第一時間收回思緒。“你醒了?感覺怎樣?”
元蓮兒雙眼露出迷茫,腹中微微疼痛,她掙扎著想要起來,誰知下一瞬腹中一股劇痛傳來,“嘶”
“別亂動,你剛才險些小產。”時嘉制止元蓮兒的動作,順手摸了摸她的脈搏,嗯,沒什么大礙。
“小,小產?”元蓮兒瞪大眼睛,“你說我,我有了?”話到最后只剩下歡喜。
“別高興太早。”時嘉嚴肅地說。
“什么?是沒保住我的孩子嗎?”元蓮兒忍不住激動的抓著時嘉的手臂。
時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剛才說什么你沒聽到?你的身體并沒有恢復到最好的狀態,突然懷孕其實并不好,如果你堅持生下這一胎。你的懷孕期間會比較艱難,而且也很可能生下一個體弱的孩子。”
元蓮兒越聽臉色越白,“趙大夫,救救我,救救孩子,我知道你可以的。”
時嘉嘆了口氣,“其實我建議你放棄這個孩子,繼續調養身體,等半年后你的身體恢復了,再要孩子會更好。”
“不,我不放棄,我好不容易才懷上孩子。”元蓮兒拼命搖頭,她和夫君的感情本就不好,否則也不會三番兩次被妾室們陷害,導致身體越來越差。
“唉——我就知道你會這樣選擇。”時嘉道,“放心,我已經讓小蘭去抓藥了,接下來一月,你就放下所有瑣事安心養胎,至于那些妾室,你最好就別見了。”
“我會的。”元蓮兒眼中含淚,內心卻感到無比的溫暖。趙大夫是除了娘親,第一個對她這么好的人。
“蓮兒——”門外傳來一聲叫喚,兩人抬頭看去,便見元夫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娘,您怎么來了?”元蓮兒嚇了一跳。
“乖女兒,沒事吧?娘聽說你出事就來了。別怕,等會兒娘就給你收拾那些賤蹄子,讓她們以后都不敢出現在你面前。”元夫人打量著女兒,發現女兒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精神頭還算不錯。
“趙大夫,蓮兒沒什么大礙吧?”她緊張的看向時嘉。
“元小姐有了身孕,好好休養就好。”時嘉道。
“身孕!”元夫人懷疑自己幻聽了,這么大的驚喜怎么可能呢?不對!怎么不可能!蓮兒這也算是苦盡甘來了。“蓮兒”
“娘”
時嘉自覺走出內室。誰知迎面便撞上一伙人,為首的婦人頭戴珠翠,身著錦衣,其上金絲銀線閃爍華光。
這是余府的當家主母,元蓮兒的婆母。
“趙大夫?”余夫人并不是第一次見時嘉,卻是第一次如此靠近。
“余夫人安。”時嘉點點頭。
余夫人點點頭,急忙進入內室,不一會兒內室便傳來元夫人的諷刺聲,余夫人隱忍的陪笑聲,以及元蓮兒沒有多大用處的勸解聲。
時嘉只當是打發時間的有聲劇,聽得津津有味。忽然余光瞥見院子回廊處兩個熟悉的身影,輕輕咳了咳,“余夫人,元夫人,蓮兒要喝藥了。”
“對對,先讓蓮兒喝藥。”余夫人松了口氣,這位親家母實在是太難纏。不過,兒媳終于有了身孕,她的心也放了一半,回頭去祠堂給余家的列祖列宗燒香拜祭一下才好。
“對,蓮兒,娘扶你起來。小心點。”
這時春草和小蘭也端著一碗藥進來,旁邊還放著一碟蜜餞。
眾人看著元蓮兒喝了藥,紛紛松了口氣。
“那蓮兒好好休息,娘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就差人回來告訴娘。”元夫人道,她可是扔下一堆事情來的,現在女兒沒事,她就放心回家了。
“趙大夫,蓮兒就麻煩你了。”臨走前還不忘叮囑時嘉一句。
元夫人走了,余夫人也準備去祠堂燒香,不過她有些疑惑的看向時嘉,“趙大夫,今兒便留在家里吧?我一會兒讓人去打掃客房。”
“家里還有事,等半個時辰后,蓮兒沒有出現其他狀況我就會回去。”時嘉笑道。
按照她的估計,元蓮兒不會有任何問題,不過,現在她畢竟是孕婦,總是要小心一點。
半個時辰后,時嘉離開余府。
第二日,余府少夫人懷孕的消息傳遍全城,頓時又引起一番激烈的討論,要知道余少夫人結婚五年都沒有懷孕的。
“送子娘娘!”
至此趙大夫又多了個外號。
“二爺,打聽清楚了,那余少夫人確實被趙大夫治好的,您看,這是我從其他大夫那里尋到了的余少夫人的脈案。體質虛弱,宮寒難孕。”護衛奉上一迭資料。
二爺看了幾眼,“走,去會會這位趙大夫。”忽然想到什么問,“拜帖遞了嗎?”
“二爺放心,已經奉上拜帖。”
“嗯。”
“家主,有客來訪。”石斛敲了敲書房門。
“那叫凌二的?”時嘉想到昨晚管家給她的拜帖。
“是的。”
“行,引到偏廳吧,好生招待,我一會就來。”時嘉此時正在整理病案,全是這半年來治療過的病人的。
不是她狂妄,而是這些病案對于這個社會的醫療行業來說是一筆不可小覷的資源。
“春草,你來整理。我去看看。”時嘉呼喚徒弟。
“是,師傅。”
時嘉推開書房門,走在林蔭小道上,呼吸著草木的清香,頓覺疲憊消去了大半。
拐過回廊,便看到了偏廳,時嘉遠遠就看見,一個身著淡紫色華服的青年,正姿態懶散的斜靠在椅子上。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張臉她很熟悉!
是凌定風!趙雯雯前夫凌定坤的親弟!
這么快就遇到熟人了?
時嘉摸摸臉,笑了笑,徑直走向偏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