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莫急急忙忙地趕回工廠,找到茶魚。
此時此刻,茶魚、曲奇和波迪三人正在工廠,屬于茶魚的套間里,沖泡著一壺伯爵紅茶,談論些事情。
而工廠的二把手栗瞿則守在了房間的門口,栗瞿身穿一身黃褐色鑲金邊的衣服,面無表情,旁人難以揣測栗瞿到底在想些什么,然而作為茶魚的心腹,栗瞿忠于茶魚。
遠遠地只見絲莫奔跑而來,上氣不接下氣。
栗瞿晃了晃神,還未來得及阻擋,絲莫只是對著栗瞿打了聲招呼,說了聲“瞿哥好”,然后便直接朝著房間跑去。
“茶魚總管!風神召您趕緊入宮。”
絲莫因為太過急促,輕輕敲了下門直接推門而入。
曲奇在一旁聽到了,眉頭緊蹙,心知事情不妙。
長大成人后的曲奇,終于明白當年母親送別自己的時候是什么意思,內心一顫。
終究都是曲中人罷了,命運的線纏啊,繞啊,誰也不放過誰。
“嗯,你先退下吧。”
茶魚擺手示意絲莫先行離開。
待絲莫退出房間后,在房間里看著曲奇,不說話。
“那……我先走一步,去找風神風清,看看他找我準備說什么?”
茶魚的聲音輕輕地在房間內響起,但他知道,兄弟們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嗯,沒事的,曲奇,我們倆都會在你的身邊。”
波迪緩緩地試探著,把手放在曲奇上面,希望可以給予曲奇力量。
“母親當年未竟的遺愿,我是時候當身先士卒,死而后已地去完成。”
曲奇眼瞼垂下,遮蓋著黯淡的瞳孔。
只是舍不得,太舍不得鯨云號,舍不得徐參決、徐橙櫻、楓里和藍烏。
最難受的是從此再也不能陪著鯨云號到處在天夕大陸和海夕大陸游歷了。
“命該如此,曲終有散。”
曲奇對著茶魚點了點頭,能有茶魚和波迪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也是無憾了。
“我也不知道我這次去,會發生什么,能不能回來,如果我不能回來,那二位就繼續實施我們的爆破計劃吧。這座島,這場本該十五年前就結束的鬧劇,是時候該再次結束了。”
茶魚看著曲奇和波迪,他一直在等這個機會,可以把這場瘋狂的吃人游戲停掉,而曲奇的回歸,終于把這他本來一位可能永世都無法到來的時刻拉開了序幕。
茶魚堅定地走出去,栗瞿緊隨其后,本來以為還會如往常般需要跟隨在左右。
然后茶魚只是回頭,飽含深情地看著栗瞿,低聲交代道。
“栗瞿,我不一定能回來,但是現在開始,你的大哥不只是我,還是里面兩位,照顧好他們,跟隨他們吧。”
栗瞿難得一向面無表情的冷漠臉吃了一驚,仿佛平靜的湖水突然降落傾盆大雨。
他太清楚,從來對自己沒有特別要求的茶魚,此時此刻這番話的重量意味著什么。
栗瞿平靜的淡黃色眼睛,起了一層雨霧,淡淡地對著茶魚點了點頭。
“好……”
茶魚拍了拍栗瞿的肩膀,他知道,他永遠可以相信栗瞿。
茶魚腳步輕快地離開了工廠,他清楚,只要栗瞿照顧著,曲奇和波迪暫時就不會有事。
“風神!”
茶魚趕到風輝堡,來到風神所在的殿內。
大殿清風素雅,滿是用綠植制作而成的形形色色的家具。而且由于在高山上,此時此刻甚至云霧繚繞,一股仙氣飄飄。
“茶魚……”
風神剛剛轉身,準備跟茶魚先寒暄幾句。
鵬米立刻滿身帶血渾身是傷地化為人形被碩風送到風輝堡。
“風神!黑風使鵬米,急需救治!”
風清看到昔日自己的部下,此時此刻竟傷痕累累,內心擔心不已。
“碩風,你趕緊把鵬米送到客房吧,一切等黑風使鵬米治好再說。”
“是!”
碩風趕緊召喚風輝堡內的醫生對鵬米進行救治。
等鵬米被送去救治,風清看著茶魚,第一次語重心長。
“鵬米再次出現了,剛剛你也看到了吧。我不知道黑風使鵬米為何突然獸化跟人打了起來,這需要等她清醒過來再說。但是,我敢肯定,跟冰稀毒煙彈有關。因為鵬米早已退隱多年,她一心只想求安定,除了冰稀毒煙彈,我想不到任何其他能使得她重現江湖的理由了。”
無鴛在一旁也附和地點了點頭。
風清和無鴛一起凝神看著茶魚,等待著茶魚震驚的反應和對事態的分析。
然而,茶魚出乎意料地平靜。
“嗯,鵬米的事情,我多少聽碩風提過了。”
茶魚突然話鋒一轉,少有地逆龍鱗往前一步,盯著風清的眼睛,絲毫不膽怯。
“風神,你覺得冰稀毒煙彈對于風谷云島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風清被茶魚這么直擊肺腑的提問沖擊到了心靈,仿佛一口大銅鐘在心里懸停了很久,突然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發出了醒神的轟鳴聲。
有些想逃避的責任,終究還是會如期而至。
“茶魚,你問這話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無鴛卻是看不下去主子被人這樣質問,而且事情還是因他而起,走了過來反向詢問茶魚,并且挑了挑眉,右手已經開始緊緊地凝聚出一團風球。
“無鴛神使這么聰明,何必明知故問呢。鵬米都開始重出江湖了,二位找茶魚來,不過也是為了商議此事吧。”
茶魚清楚無鴛想威脅和暗示什么,卻并不打算阻擋或者屈服。
事已至此,命運的棋局已經落錯了一子,當年的自己無力阻擋,而今天的自己,必要盡全力,扭轉乾坤,以防風谷云島最后滿盤皆輸。
風清走了過來,握住了無鴛的手,示意無鴛先冷靜下來。
風清轉身看向茶魚,畢竟是風谷云島的主,怎么會輕易被下屬挑釁呢?
“那茶魚總管,在工廠呆了這么久,對冰稀毒煙彈如此熟悉,認為冰稀毒煙彈是禍是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