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茶魚和波迪,急急忙忙地把房間內能找到的所有軟質的東西但是可以作為緩沖的東西,厚重且難以搬動的床墊;平時睡覺和塞在儲物柜里的枕頭、被子和床單;掛在墻上一把扯下的窗簾;衣柜里的所有衣服,鞋柜里的所有鞋子,無論是否名貴;還有房間內的布質沙發;廁所里放著的紙巾等等……
稚氣未脫的兩個孩子,忙忙碌碌,把整個房間里能找到的布質或者紙質的物品,全部一股腦地往下丟,直到堆成一座小山。
茶魚和波迪看著空落落的房間,再看著對方,點了點頭。
茶魚身先士卒,先勇敢一躍,落在了床墊上,彈跳了幾下后緩緩落地。
波迪見狀,也膽大地跟著一躍,在一堆衣服上滾了幾圈后,也終于落在了草地上,不過由于沒掌握好落地姿勢,不小心磕碰壞了小腿,鮮血直流。
“波迪!”
茶魚看到波迪血淋淋的小腿,趕緊沖了過去。
波迪不顧鉆心的疼痛感,一把推開波迪。
“先不用管我,快點去看曲奇,如果我們倆一個都沒到,他該有多傷心啊。”
茶魚看著波迪,再看看岸邊聲勢浩蕩的人群,咬緊自己的下唇,爭取不讓眼淚滑落。
“等我回來,波迪,我去找完曲奇,就回來扶你去醫館。”
“快去快去,多大點事兒。”
波迪強忍著不適,裝作完全沒事兒人的樣子,擺了擺手,把茶魚趕走。
等茶魚跑遠后,波迪才努力地找了一根樹枝,撐著自己強忍著疼痛,也緩緩地站起來,朝著岸邊走去。
波迪一邊往前走,一邊身后所到之處,在大片綠油油青草地的映襯下,留下了醒目的一整條血跡。
等茶魚奔到岸邊的時候,擠破腦袋想擠到最前面,但剛沒走兩三步,就被人推回來一兩步。
“借過!阿姨,叔叔,麻煩借過一下!!”
茶魚用小小的手掌,在洶涌的人浪中努力地撥弄著,想要前行。
然而,一條剛到這個世界不久的小魚苗,怎能抵擋大風大浪的反向撲涌,周圍反而更多的是各種各樣嘈雜的聲音。
“哪里來的小毛孩?”
“嘿,這種事情是你這小毛孩來參與的嗎?”
“這誰家的孩子呀,趕緊讓他爸媽把他拎回去。”
等茶魚好不容易終于終于,費盡力氣,爬到前面去的時候。
只能見到曲奇已經坐著風球飄向了遠方,而且已經被曲奇的母親曲水催眠。
曲水身為圣仙,只是呆呆地坐在岸邊,看著曲奇飄走的方向,掩面痛哭,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已經失去了生的希望。
茶魚是唯一一位走過去,拍了拍曲水肩背的人,那一聲聲輕柔的緩拍,是表達對兄弟的不舍,表達對兄弟母親的安慰,也表達著對全族人民要趕走曲奇的不解。
鑒于曲水是圣仙,風谷云島的島民看到曲奇被趕走后,自是各自散了。
“太好了,趕走了瘟神,我們的發財大計有望了。”
“是啊是啊,等我賺到錢,我就給我孩子買新書包和新衣服。”
“家人都等著錢救急治病呢,都是這害人精害的。”
周圍人群的話語不堪入耳,茶魚輕輕地捂住曲水的耳朵,小小的手掌,想要給兄弟母親筑起哪怕只有一絲薄弱力量的屏障。
過了很久很久,夕陽西下,整個落日余暉照亮了風谷云島送別曲奇岸邊,染成橙紅色,而波迪也終于艱難地走到了岸邊,緩緩地走到曲水和茶魚的身邊,跟兩位抱在了一起。
諾大的風谷云島,唯一在緬懷和不舍曲奇的,只有三人。
而其他的人,此時此刻,都沉浸在即將要到來的發財夢里,歡呼雀躍著。
“碩風大哥,鵬米此番居然這么多年后首次獸化,怕是大事不妙呀,要不我們趕緊去工廠視察一下,確保萬無一失?”
看到擋在鵬米前面的藍烏,和隨時準備跳下去支援的碩風,徐參決趕緊想了個辦法引開碩風的注意力。
碩風本來一直緊盯著鵬米,右腳已經邁過欄桿,隨時準備跳下去支援,聽到徐參決的話后,思索了一番,把腳收了回來。
“嗯,有道理,雖然不知道鵬米為什么突然獸化,還是保住工廠要緊,這是風神交代給我的任務。絲莫,你趕緊去稟告風神,鵬米不知為何,再次獸化大鬧集市,但因為對方是黑風使,我們不敢貿然出手阻止,看看風神如何定奪。其他人,趕緊跟我一起去工廠巡邏。”
“是!”
小兵絲莫聽到碩風的吩咐后,趕緊急急忙忙把各種各樣的盔甲套在自己身上,整理好著裝后,就朝著風輝堡奔去。
碩風和剩下的其他士兵,也開始擐甲執兵,準備動身朝遠方山腳下的工廠奔去,黑色的煙霧籠罩,遠看的確難以判斷,里面到底是否一切如常。
索棋開始踱步往屋內走,朝著碩風擺了擺手。
“我就不陪你們了,很快就是夜班上班和試爆的時間,我要開始準備指揮整棟樓的樂手,一起奏樂品竹調弦了。”
“行,索棋,你就管好鐘樓就行,巡邏打架的事,不用你參與。”
碩風朝著索棋的背影丟下一句話后,開始在周圍凝結云流,一片輕盈的風息開始纏繞整群的士兵,緩緩地把大家托到了地底下。
徐參決見狀,也趕緊混在人群里。
徐參決跟著大家輕輕地落地,假裝比較弱沒太站穩,再踉蹌了幾步。
“哎!你怎么盔甲都沒穿!黃破,趕緊給他一套啊!”
碩風看到自己的下屬居然沒盔甲,護兵之心瞬間涌現。
“再急急忙忙,也要把盔甲戴好,生命安全更重要,知道嗎?”
碩風拿著黃破匆匆忙忙遞過來的盔甲,一把套在了徐參決的身上,還幫忙整理了一番。
徐參決看著眼前照顧自己大哥般的碩風,咬了咬下唇,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