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九歲的時候,在藏書閣看到一本民間的畫本,里面提到了凡間成婚一事,還提到了一些成婚后夫妻生活之事。
小公主懵懵懂懂的進去,紅著臉粗著脖子出來。
原來成婚并非是想成便能成的,是要兩情相悅,是要門當戶對,是要肌膚相親的!
所以,當年她是怎么好對竹子精提出自己嫁給他這事兒的?
小公主看了不該看的書,一時有些羞于回到藏書閣,便上山漫山找神藥。
心神不寧的時候,不知怎么就入了上善山。
更是一腳不慎,踩進了一個小千世界。
看著被蟒蛇纏困住的火樹,小公主臉都白了。
她在藏書閣看過這條蟒蛇和這棵樹被關進來的原因。
這條蟒蛇修為在神尊,在神界橫行霸道慣了,神界之人知道蟒蛇的霸道,向來也會避著它。
一日它看上了一顆赤練火樹的道場,便要強行據為己有,哪知赤練火樹也是個不肯退讓的。
自此一蛇一樹大戰三萬年,毀了神界七座城。
就連上界大勢力都奈何不得他們,因傷及上百萬無辜百姓,被天道秩序打入上善山關押。
此刻自己墜入這樣一個是非之地,修為還只是入仙期,如何可在神尊大戰中脫身?
小公主渾身冰涼的立足火樹樹冠之上,眼見的蟒蛇緩緩爬上火樹樹冠,正當她準備拼命的時候,突然有結界擋住了蟒蛇的去路,庇護了她。
小公主重重喘息著跌坐在樹冠上。
突然一道清冷散漫的笑聲傳來,“呵,知道怕了?”
小公主心一顫,這聲音.
小公主鎖定手腕間的竹葉手鐲,“你,你怎么可以說話?”
“這是本座的葉子,本座身體的一部分,你說為何可以說話。”
身體的一部分?
小公主臉一熱,“你利用竹葉窺探我的生活?”
“窺探.你多大的面子?”
他若想窺探,何須竹葉!
那這會兒他怎么能知道她陷入危險?
哪知竹子精又慢悠悠加了一句:“小奶娃,你還只是個孩子,偷看禁書,可不是一件好事。”
還說不是窺探!
“我不是孩子!”
“九歲怎么不是孩子?”
“我不是九歲!”
“你這小身子,說你九歲都嫌多。”
“你別說了!”小公主羞窘難當,據理力爭,“我不是小奶娃!我想看什么便看什么,你管不著!”
那邊悠然道:“你怎么也是本座喂活的小奶娃,本座如何管不得?”
小公主:“幽篁道那日你說過再不管我的。”
“你自己尋死本座管不著,但本座喂活你可不是讓別人吃掉的。
“……”這人怎么這樣,橫豎都是他有理。
就見自己手腕上的竹葉陡然化回原形,竹葉從她的手上飛出,穿過結界,在蟒蛇身上穿梭一個來回,又飛回了小公主手上,再次化為晶瑩的綠鐲子。
小公主剛想問他做了什么,就見盤在火樹上的蟒蛇突然一分為二轉而化為一團血霧消散在空中。
小公主捂住了嘴巴。
這一刻腦海里清楚的回憶著這蟒蛇被關來這里的原因。
是大殺四方諸神無法,最后才是天道秩序出手嗎?
雖然經過漫長歲月,火樹和蟒蛇彼此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但是就這么輕松斬殺,是不是也太過.
“謝,謝竹尊救命之恩。”小公主腳下的火樹瑟瑟發抖。
竹子精并不理會火樹,只對小公主不滿道:“還不回去,留在這里喂妖獸?”
“可是,這里不是有結界嗎?”小千世界有那么好出去嗎?
小公主的小胸脯一下一下起伏,狐貍眼睛也瞪得溜圓,靈氣十足的樣子別提多可愛。
“沒出息。”竹子呼吸間似乎有清淺的笑:“往后有機會多帶你見見世面。”
誰要他帶了。
小公主有些羞,試著飛出去,還真是毫無阻礙的出去了。
小公主:“……”
也就是說,這些關押罪犯的小千世界根本就關不住他?
那么她所到過的幽篁道到底是什么地方?
小公主有些恍惚的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山下走著。
竹子精在她耳邊說風涼話,“深更半夜,出來做什么?不就看幾本禁書,便羞到自我了斷?”
你才自我了斷!
“那本書我是誤看到的,我看之前并不知道它講什么。”
竹子精悠哉悠哉道:“所以.還是看完了。”
小公主羞憤欲死,是,沒錯,她看完了!
可哪有人盯著這事兒說個沒完的!
所以你破罐子破摔,“我就看了,怎么了嘛?!”
這么多年沒說過話,他還是那么討人厭!
竹子精嗓子深處似乎是發出了一聲輕笑,“看吧,長長見識也好,別看見個什么東西都想著嫁。”
這次,小公主的臉頰熱度一直持續不退。
她低著頭,一路不說話走回家,竹子精也再沒開口。
到宮殿門口竹子精才又開口,“你可知道這藥王山到底有多少危險?若非有本座的竹葉為你震懾這四方強者,別說你一個小仙,便是神也要尸骨無存。”
小公主嘟囔:“你不是一直都在嗎?”
“想什么呢?本座不過是通過竹葉感知到了你情緒波動這才多看了一眼,你以為本座那么多時間跟著你一個小奶娃?”
“哦。”小公主低頭聽著。
一時竹子精也沒了話,半天,才說了句,“往后夜半便不要再出去了,未入神之前,也莫要再前往上善山。”
“知道了,謝謝你。”謝謝不知道多少次的救命之恩。
“也不是想救。”竹子精散漫道:“可既然看見了,就不好不救,畢竟是自己喂活的崽兒。”
這么多年不見,說句人話不會嗎?
小公主心頭有氣,卻突然有所感應。
“你去哪里?”話沖口而出,帶著三分慌亂。
明明看不見,或許他也并不在這里,那一瞬間卻清楚的感知到他是要走了。
小公主四下望去,漆黑的夜空,空無一物。
一瞬間,心口說不出哪里涌出來的悲傷。
竹子精沒說錯,他喂大了她,那些生生死死的歲月,是吃著他給的食物活下來的。
她對他可能有種本能的依賴。
他每次說走便走,這種感覺像極了當年母后最后抱著她將她交給婢女的感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