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易篁的肯定回答,子碾臉擰巴成了一堆。
他知道,易篁不是輕浮之人,能住在一起的一定是那種關系。
只是,親耳聽到易篁承認,他還是替自家主子委屈的想哭。
趙芙雙挺滿意的,“你囂張至此,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這地兒的主人,我實話告訴你,他以前把這地兒送給誰我管不著,但我來了基本的尊重你得給我,你也別想用以前的事情壓我,姑奶奶不吃你這一套!”
這一次,子碾垂著眸子不說話了。
這片園子幾千年都是他家主人在打理,倘若沒有他家主人,這里什么都不算!
易篁他都知道!
可是他任憑這個女人胡作非為。
他也不過是個有了新歡忘了舊愛的男人!
子碾倔強道:“我,我不與你理論!總之,你往后最好別動后山的一草一木,否則,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子碾說著就要走。
還敢放狠話?
“我讓你走了嗎?”
子碾:“我不是山主府的人,你是山主夫人也和我沒關系,我不聽你的。”
趙芙雙慢嗤笑一聲:“不是山主府的人你跑我家后院種花種草的?明日我便全給你鏟了!”
子碾怒目圓睜:“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趙芙雙說完就要進洞府。
子碾竟然和易篁大聲爭論:“山主,后山是我家主人開采出來的,這些年一直是我家主人在侍弄花草,你們沒有資格動,倘若動了那些東西,那些老祖們也不會放過你的。”
老祖!
自家養的狗都敢借勢來咬自己的主人了!
趙芙雙心口無名的氣突然涌上來!
她疾步返回。
就在易篁面前,一腳踹上子碾胸口,子碾當及被踹出三米遠。
趙芙雙腳上的勁兒不算大,也不算小。
“給你臉了?”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的子碾,聲音清冷,“你在和誰說話?”
易篁他媽的是個山主!
騎在他頭上就算了。
還想撒尿?
子碾胸口痛極了。
相比這一腳,先前趙芙雙在桃樹下揍他當真是留了手的。
趙芙雙狐貍眼挑起,說不出的氣勢逼人:“你小子再說說哪個不會放過他?”
易篁看著寒涼著一張小臉的趙芙雙,有些愣怔。
她這是在護著他?
活了這漫長歲月,何曾有女子公然擋在他身前?
子碾趴在地上,也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言語有多冒犯。
他這些日子因為易篁有了女人,背棄和他家主人的山盟海誓而憤怒,又加上易篁明顯放縱這個女人,這才導致言語難以自控。
子碾趴在地上,突然開始哽咽,淚珠一顆顆滾落,倔強著一個字都不肯再開口。
子碾這一哭,趙芙雙心頭的氣立刻下了一半。
這他媽叫什么事兒!
一個大男人,哭什么哭!
這時,易篁平靜開口:“子碾,你為李子樹化形,修行本不易,你家主人又飛升早,無人教你,但這不是你無禮的理由,你代表的是半晴的門面,謹言慎行你可知?”
這些年,子碾始終安分守己,從不曾像最近這般滋事,甚至是言語沖撞。
他知道原因,子碾在以他的方式為云半晴鳴不平。
他欺負趙芙雙,也是這個原因。
趙芙雙不是平常女子,不是個肯吃虧的。
所以,小打小鬧不過,他愿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等著他們自己平息。
沒曾想,鬧成今日這般,子碾甚至是對他生了怨氣。
子碾趴在地上哭著點頭,“子碾知道了,子碾敬重山主如敬重自家主子,只是,主子不在了,山主又有了新人,您還任憑她胡鬧,山主也不再是過去的山主。”
易篁沉默半日又開口:“過去的事情已過去,但這后山給你們府種植便是給了,沒有人能阻攔,也沒有人能去鏟除。”
包括趙芙雙也不可以!
有些事情外人面前他該向著趙芙雙,只因為他是她的夫,但是他曾經答應過云半晴的,也絕不會反悔。
聽著兩人這一句句的。
趙芙雙突然覺得自己蠢透了。
于這山主府她算個什么啊!
玩兒玩兒可以,還真把自己山主夫人了?
不是沒猜出這個子碾是誰的人,怎么還是因為別人一句不敬心火上涌去強出頭?
他易篁愿意當這個窩囊廢,她有什么好氣的?!
她不是該高興嗎?
她怎么會蠢到不分輕重公然和云半晴的人起沖突?
人家再鬧那也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她橫插一腳算什么?
簡直自己都看不起多管閑事的自己!
“子碾知道了。”子碾擦掉眼淚爬起來悶聲道,“我就知道山主不會忘記我家主子。”
趙芙雙轉身緩緩走向洞府門口,又聽著易篁說了句:“趙芙雙是我昭告過天道的妻,是這山主府的半個主子,這后山她有資格去,為難她的事,我不希望再看到。”
去他媽的半個主子!
有多遠滾多遠!
當誰稀罕!
子碾又開始哭了:“您真不要我家主子了嗎?這個女人除了長得好,哪里比得過我家主子.”
這都是什么狗屁事兒!
臉紅脖子粗的爭吵了這么久,甚至動了手,最后淪落了個狗拿耗子!
趙芙雙回到床上,蓋了被子繼續睡卻怎么也睡不著。
沒片刻,易篁回來了。
兩人誰都沒開口。
易篁看她一眼走到案幾邊繼續看書,趙芙雙埋頭繼續醞釀睡意。
后半夜才入睡。
第二日快到午時才醒。
她也懶得開口,收拾了床,懶洋洋的赤足去案幾邊找水喝。
趙芙雙喝第二杯水的時候易篁才開口:“子碾是李子樹化形,心智并不全,人你也教訓過了,往后便不必和他計較。”
“哦,知道了。”以前不是沖動了嘛,還妄想鏟除后山花草呢,現在睡醒后腦子也恢復正常了,和一棵樹計較什么。
回了句,趙芙雙又不開口了,只管自顧自喝水。
趙芙雙折騰慣了,突然這么乖巧懂事,倒顯得反常。
他摸不準趙芙雙的心思。
不知道子碾不敬的時候,她一臉憤怒是當真在護著他,還是只是因為她看不上子碾的做法,更或者她劣性難改只是在演戲。
不知道她突然乖巧下來,是真的困乏亦或者是身子不適,還是她在鬧脾氣。
易篁揉一下眉心,覺得自己當真是想多了。
她鬧脾氣?
鬧什么?
她不開心向來是折騰別人,何曾自己悶著鬧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