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前，東頭鎮劉小五來送年禮，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往舒燦手里面塞了一樣東西。
舒靈恰巧看到了，她當下就捂嘴笑了起來，然后跑去廚房里和周大梅妯娌說了。
周大梅笑著說：“你啊，眼睛太尖了。你幫大伯娘守好灶口。”
高小蕊瞅舒靈一眼，嗔怪道：“你可別去和你二姐說這樁事，她臉皮薄，可不像你臉皮厚，什么話都受得住。”
“娘，劉五哥送東西給二姐，不是好事情嗎？”
“自然是好事情，但是你一個小丫頭不要管太多的事情。
以后不應該出現的場合，你早早避一邊去，明白嗎？”
“娘，你說的是非禮勿視，我懂了。哥哥前幾天教了我，我都會寫這幾個字了。”
舒顯鳴兄弟在家里的日子，舒家多了讀書的聲音。
“春天里，理兒也要進城讀書了，可惜我們家眼下條件不太好。
要不，我們學著別的人家，也在城里租下一處院子，我和你輪流進城照顧孩子們的生活。”
“大嫂，靈兒爹的意思，讓他們吃住在學堂，這樣同窗之間感情好，而且也能安心讀書。”
舒三鐵和高小蕊嘆息過：“可惜我沒有多大的本事，否則我寧愿多出一些銀子，也要把鳴兒送到城外立志學堂讀書。”
高小蕊驚訝的問：“那個學堂就那么好？我怎么沒有聽過這個學堂的名字？”
“我也是今年才知道這個學堂的名字，以前學堂只有兩個夫子，學費貴，收的學子也不多，名聲自然沒有傳開。
但是知道的人，都知道兩位夫子是有真本事的人，他們如果有心仕途，一定是有大造化的人。
這一兩年，學堂里學子出來與別的學堂學子比試技能，都不曾輸過一場。
我的頭和我說，這個學堂不教死讀書的孩子，哪怕一個兩個實在是資質差，夫子也會讓他們學得一門本事，將來可以憑本事吃飯。”
高小蕊一下子聽懂舒三鐵話里面的羨慕了，如自家這樣的條件，如果孩子們在讀書方面實在資質不行，但是能跟著夫子學本事，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也是愿意多交學費的。
“其實孩子們要是想去這個學堂讀書，我們家擠一擠，還是能夠交得起一份學費的。”
高小蕊試探的說，家里也不是個個孩子喜歡讀書。
“我和大哥二哥都說過這個學堂的事情，大哥說，看我和二哥的想法。”
長房已經沒有讀書的孩子了，舒大鐵夫妻早已經轉移了心思。
舒二鐵很是豪爽道：“我不認識幾個字，現在一樣把日子過起來了。
他們兄弟能夠讀下去，我們砸鍋賣鐵都會支持他們讀書。
要是實在讀不下去，也不用去那樣的學堂去學本事。
我們可以花一些銀子，請一位經驗老到財房先生教他們這些本事，他們進城一樣能尋得一份輕松的差事。”
舒二鐵都如此說了，舒三鐵想了想，也無話可說了，他三個兒子明顯是能讀書的人，他這一房占了便宜，自然是不會多話的。
舒二鐵回去和莫笑說了，直接把莫笑氣得說不出話了。
“你以為三弟和你還有大哥說這樁事情，是為了誰？
鳴哥兒三兄弟明顯是會讀書的人，我們家三個兒子，小的還不知道會不會讀書，兩個大的愿意下功夫去讀書，但是在這方面明顯沒有開竅。
這樣的情況下，如果能夠遇到名師，指點他們兄弟一番，他們就是實在不是讀書的料子，也可以跟著夫子學別的本事。
你認為三弟事太多，卻沒有想過三弟是為了侄子們未來著想，才會到你們面前來說這些多余的話。”
舒二鐵這一會醒悟過來了：“你說我和大哥還有老三去商量孩子們讀書的事情，還有機會嗎？”
莫笑搖頭：“這一會別急了。看明年家里條件如何，如果家里能造紙成功，以后又多一筆進賬。
你這些日子好好打聽一下那學堂的事情，如果如三弟所說，我們明年和家里人商量孩子們讀書的事情。”
舒二鐵轉頭又來尋舒三鐵說話：“老三，你和我說，那學堂真的那么好嗎？”
“對城里富貴人家來說，那個學堂比較普通，但是對于我們這樣的人家來說，這個學堂真的不錯，至少讓孩子讀幾年書后，出來能尋到合適的事做。”
舒靈無意當中聽見她爹和她二伯說的話，當下就冒出頭對她爹說：“爹，有沒有我可以去的學堂？
我想有夫子教導我好好讀幾年的書，我也想出來有本事掙錢，這樣可以給家里的長輩們準備禮物。”
舒二鐵聽舒靈的話，看著她臉上認真的神情，實在不忍心和小侄女說，不管是城里還是城外，都沒有女子可以去上學的學堂。
舒三鐵看著女兒明亮的眼睛，嘆道：“靈兒，爹只恨自個沒有本事，不能請兩位夫子來家里好好教導你的學問。”
舒靈聽舒三鐵的話，很是大度說：“啊，還要請家里來啊？
那不要了，我可以跟哥哥們認字讀書，還不用家里給哥哥們準備一份謝恩師的銀子。”
舒二鐵看著舒三鐵：“這孩子性子也太好了吧，就一會功夫，自個就想明白過來了？”
舒三鐵心里面很有幾分得意，當著舒二鐵的面，對舒靈說：“靈兒，那你就和哥哥們學認字，爹就不用費心思在城里給你尋夫子了。”
舒靈蹦跳著走了，舒二鐵若有所思的看著舒三鐵：“老三啊，你從前忽悠我不少的事情吧？”
“二哥，你忘記你比我大，只有你哄我的時候，我幾時能哄得了你？”
舒二鐵心里安穩了，又和舒三鐵提及舒小慶的事情。
“我們年前去一趟姐姐的家里，看一看她的兒媳婦對她是不是孝順？”
“好。過幾天我們部門封官印了。
二哥，你和東家說一聲，我們那一天就去一趟姐姐的家里。
這些年，她總是避諱這避諱那的，過年不曾回家，平時，她又沒有時間回家。
爹娘要是方便，早就去她家看望她了。”
“你當著姐姐的面，不要說這些話，她這些年不容易。”
“知道，二哥，我只是和你說一說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