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最深處,一座黃金鑄成的宮殿在夜明珠的點綴下,光彩熠熠。
江水都被阻隔在了黃金宮之外。
金碧輝煌的宮殿中,絲竹聲聲,觥籌交錯,美人如云,載歌載舞,全只為主位上的龍王一人。
就在此時,一個身影闖進了殿中,一個滑跪,越過龍王的眾姬妾,伏在了龍王腳下:
“陛下!陛下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一聲喊,叫殿中的樂聲都劈了叉。
龍王被擾了雅興,抬手叫樂師停止了奏樂,皺著眉看著面前的大龜殼說:“什么事這么慌張?抬起頭來說話!”
一張青紫紅腫的看不出原本面目的臉淚汪汪的的看著他,丑得龍王差點兒從寶座上跳起來。
太傷眼了。
他懷里正得寵的新夫人,更是嚇得捂著嘴驚叫了一聲。
若不是在他手下做事幾百年了,這龜殼熟悉的很,龍王都要認不出來這個丑東西是誰了。
他一貫看不得丑東西,閉了閉眼,忍著怒氣說:
“怎么搞的?頂著這么一張臉來見我,你是不想活了嗎?”
鱉妖雖然受了折辱,被抽的臉疼,但卻是沒有傷口的。
這張臉,全是他自己打的,為了激起龍王的怒氣。
鱉妖雖然只看到了青龍河河伯的腳,但光看腳,就知道她長得不錯!
而恰好,龍王又愛美成性,酷愛收集各種美人,充入他的后宮。
每年要讓岸上的凡人、小妖,進貢黃金和美女給他。
河伯美人這款,龍王陛下的后宮里還沒有。
若是不能提前將龍王陛下的怒氣激起來,保不齊他報仇不成,反而還讓那青龍河河伯成了龍王的新寵,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的就是他了。
所以他才忍痛對自己下狠手。
他也知道,龍王陛下對丑臉的忍耐力很低,抬起頭一會兒叫他看清楚自己的慘狀后,他就垂下了頭,哭著繼續賣慘:
“陛下,我也不想啊!
您有所不知,我去青龍河,規規矩矩的請那青龍河河伯現身,傳您宣她覲見的口諭。
她一聽到您的名號,二話不說,就抽了我一鞭子。
還逼我下跪,折辱于我,一點兒都不把您放在眼里。
她說我是您的奴仆,我的臉面就是您的臉面,所以就把我的臉打爛了。
打完了,就一腳把我踢出了青龍河,叫我回來給您傳話。
她說……她說……”
鱉妖欲言又止,龍王怒氣沖沖的問:“快說,她說了什么?”
鱉妖這才結結巴巴的說:“她說……叫您滾,別去惹她!不然……不然她也把您的臉打爛!”
龍王可是縱橫整條大江及周邊疆域的大妖,妖中帝王,一生從無敗績,叫人妖都聞風喪膽的存在。
他愛美人,更愛惜自己的容顏。
怎么可能容忍有人如此冒犯于他,簡直是在他的雷區上跳舞!
龍王怒發沖冠,一腳把鱉妖踢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柱子上。
看都沒看他一眼,點了妖兵妖將,就氣勢洶洶的往青龍河去了。
他把那小河伯踩在腳下,用酷刑折磨,劃爛他的臉才能解氣!
鱉妖滑落在地,龜殼都被一腳踢出了裂痕。
不過看著龍王陛下帶兵遠去的身影,心中狂喜。
這樣的話,陛下就算被美色吸引,也不會聽那廝的話了吧!
說不定,玩美人也會玩得也會暴躁一些。
到時候,那河伯怕是很快就會成為黃金宮后邊深溝中的枯骨之一,魂飛魄散了。
想到這里,鱉妖齜牙咧嘴的勾了勾嘴角。
宋玉善在洞府里,一個梨子還沒啃完,就感覺到有濃烈的妖氣闖入了青龍河。
“來了!”
她激動的站了起來,運轉水靈主宰法,將目光投向那處,片刻后,哂笑道:
“什么龍王,不過是只黑蛟罷了。”
龍王一入青龍河,就將怒火撒向了河水,欲攪亂青龍河,逼出那大膽的河伯。
小小一條青龍河,還用不著他盡全力,他連原形都沒恢復,直接運轉妖力,揮掌拍水——
河水幽幽的蕩了蕩,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龍王驚疑不定,運動更多妖力,再拍。
河水這次蕩都沒蕩了。
他好像拍在了空氣中。
他身后的妖兵妖將看著這一幕,互換眼色,竊竊私語起來。
“吵什么!”龍王回頭吼道。
妖兵妖將們立刻縮著腦袋閉了嘴。
龍王不信邪,變回了原形,一個擺尾:“???”
這下他連妖兵妖將們的嘩然之聲都沒心思管了,
他完全不敢相信,往常翻個身,就能叫江水翻騰,水淹堤壩的他,這次竟然在一條小河栽了跟頭,連條沒開智的凡魚都不如了。
再翻——依舊無事發生。
再翻就發現,自己整個身子,都被河水禁錮住了,動彈不得。
他可是水中蛟龍,縱水行兇的行家,娘胎里就開始玩水了,怎么會被水困住?
妖兵們一開始還在看無所不能的龍王碰壁,都是有能耐的妖,誰又甘心一直屈居人下呢?
很快他們自己也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們也一樣,無法動彈了。
一群妖,無論是蛟,還是魚妖蝦妖,全滯在水中,伸頭縮腦的想要逃脫桎梏。
龍王尤其瘋狂,掙扎扭動的像條蚯蚓,沖著無人的河底大喊:“你是誰?怎么可能用水困住我!”
他是來叫人好看的,沒想到剛來就被給了個下馬威,還是在這么多手下面前。
對手連面都沒露,他就被困的動彈不得了,這和被踩在腳下鞭笞打臉有什么區別?
他龍王的臉面何在?
他氣到要瘋了,可是憤怒并不能讓他掙脫,只能無能狂怒,言語攻擊。
整條河中,都是他的怒吼聲。
“別白費力氣了,除了神,沒有生靈能在河神的轄地里,掙脫河神的束縛。”
宋玉善把所有來敵,都控制在手里后,才緩緩現身,出現在了龍王和妖兵們面前。
河神擁有對自己轄地河水的絕對控制力,這是天道賦予她的權限。
凡間的生靈,再擅長水法,都不可能掙脫的。
宋玉善也不可能放開他們,讓他們在自己的地盤上攪風攪雨,影響她的業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