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讓眾人沖過去,帶起的風都能讓他們散無可散。
一聲輕輕的嘆息,不知何人發出。
整個寸中界的時間停頓,連天道都在靜止的時間中停止。
一點無形漣漪點在扈輕身上,潰散的神念漸漸回攏來。
她感覺回到了地底至陰之力的包裹中,整個人無比放松。
死了嗎?
不可能活的。
天道們的答復很統一,她要以身化道才能將祈求鑄入規則。
‘你要什么規則?’
咦?又來問她一遍嗎?
“我想要超強者有去處,強者有去處,弱者有去處。仙魔域之大,生靈之渺小,即便同族同類也有天壤之別。既分修為,那也該分生存空間。
“天地已經粗分,神、仙、凡三層世界成。仙魔再分,兩域成。根分干,干分枝,枝可分條,條上再可分葉。
“我想要違背規則法則的人立時得到相等的報應。
“我想要從法則層面減少濫殺。
“我想要弱者的生命的也得到尊重。
“我想要每個生靈生來便知自己的存在有意義。”
仙魔的世界很殘酷,不代表要永遠得殘酷下去,世界從無到有,生存條件并不是一成不變。沒有能力便適應,有能力為何不去嘗試改變?
況且她不是空想。水心也與她想的一樣。更妙的是,天道也愿意嘗試。這說明什么?這說明本就到了天道做出改變的時機。
生逢其時啊!
‘我應該夸你勇敢。’
無所不在的聲音柔細不刺耳,真誠不嘲諷。
‘那你要死了嗎?’
扈輕仰頭如在迎接朝陽:“死得其所。”
‘那扈暖也要死了。’
“.啥?”
‘你死,扈暖也要死。’
扈輕猛的睜開眼睛,什么都沒看到,就像她沒睜開眼睛。不,她現在沒有身體,沒有身體哪里來的眼睛?
“你是誰?你在胡說什么?”
沒有光,沒有火,但扈輕“看”到了。
“我是在哪里?”
“時間的孔隙。”
這一次,她真切得聽到了聲音,是一道柔和的女聲。
而聲音的主人沒有故弄玄虛,說話的時候現出身形,就在扈輕身前,與她平視,甚至她伸出胳膊就能夠著她。
如此近的距離,反而讓扈輕后退了一步,反應過來看自己,才發現自己此時只是一團魂體,沒有了人的形狀。
她死了。
“我死為什么扈暖會死?”
她警惕盯著陌生女子,懷疑她是魔鬼。但不是,因為她碰觸過神界能量,此時可以確定女子身上具有神的氣息。而且她整個人透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那感覺,是…神性?
女子的裝束打扮,讓她聯想到一個神秘的族類——巫。
“蒼枝。”對方簡單的介紹,“巫神。”
扈輕震驚又不是多震驚,她見到神啦!可也不是很激動。她要身合大道了,神啊魔的關她什么事呀。
顯然,眼前這位巫神蒼枝與她是有關聯的,不然她不會現身。
“你可記得你是怎么來到這個修仙世界的?”
當然不記得,她從來就不知道!
巫神不意外她什么都不知道,畢竟是她親自封存了她的某段記憶。這個時候,需要她想起來。
“記憶重現。”
真正的神不需要親自動手,言出法隨,只要說出來,自然起效。
扈輕魂體里驟然拉起絲絲縷縷的酸麻,被封住的記憶重新浮現,她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巫神手輕輕一揮:“這是前因。”
神奇畫面在眼前鋪展,以前的扈輕不會看懂,但掌握規則身軀化入大道的扈輕不會看不懂。
她看到了無數星辰體,每一個星辰體散發光亮,有的亮一些,有的弱一些,有的正在長大,有的正在衰老。她發現這些星辰體又有某種陣營,雖然它們是混雜在一起的,但從光澤色彩來分辨,應該是分了不同類型的。
心中一動,這是不同的文明嗎?
星辰體并不是絕對安全的,有時候危險產生于內部,有時候危險來自外部。
巫神放大了其中一顆星辰體,隨著畫面變大,扈輕透過光膜看到了里頭的世界,分明就是她來自的現代社會啊!
光膜上生出黑色的陰影,這代表這個界的內部生出病變。而后不知從哪里來的一個異物穿過光膜掉入現代社會。
后面緊跟著一個看不清樣子的…神?追了上去。追趕者隱匿身形不斷打出法訣,既是消耗前頭異物,又為了讓這方世界不被打擾。
異物速度很快,個頭很小,如一粒米。扈輕看著,心中想的是:天文局檢測到沒有?
或許沒有,也或許有但沒有公布。
異物與地面越來越近,扈輕眼中的畫面不斷放大,那里,不是她住的小區?
這這這——
啊啊啊——她看見她了!
隔著窗簾,她看到自己倒在沙發上看電視,這個時間,是深夜。死去的記憶襲擊而來,扈輕立即判斷出第二天不用上班才敢如此放縱啊!
異物直直沖著她來,難道,砸到她了?
沒砸到。
兩者皆穿窗而過,一只手抓住了即將撞上她腦袋的異物。
扈輕看清楚,那異物只有一個雞蛋大小,有頭有身體,似是什么異獸。
而抓住異物的神定住身形,一臉驚恐的看著沙發上的人…沒了魂兒。
扈輕:“.”
她能說什么?
現在她自己都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呀。倆糟心玩意兒帶著空間之力快速而來又驟停,把她的魂魄撞出去了,并且還撞出了一條空間縫隙,她的魂兒咻一下就被吸了進去。
這種無意中撞出來的空間縫隙,根本無法確定里頭通向哪里。
這個神應該是新手,因為闖了禍之后立即搖人。
來人很快,就是眼前的巫神。
“這個小界的病態逆轉不了,但不能因此讓這里的生靈提前遭受不該遭受的事。你就留在這里,保證異變在原本應該發生的節點發生。”
巫神答應了去救回無辜的魂魄,也下了對小神失誤的懲罰。
見此,盡管時間已經過去,扈輕仍是忍不住提問:“我的母星,從內部生了病,是末世嗎?”
母星光膜上的黑影,只是病灶的投影。表征如此明顯可見,說明內部的病變已經到達無可挽回的程度。
她忍不住的想,如果是神,可以扭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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