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很緊張。從她半夜感覺到時機將到不過三天,她已經緊張到食不下咽。
宿善很想代替她去,嘗試讓帝印轉移到他身上來。
帝印當然不理會他。
扈輕:“該做的都做了,我不信我是榜一都做不好。對,他們不可能比我們做得更好。”
韶華找上門,端著一個天地羅盤,上頭的指針瘋走:“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比她還緊張。
器靈們第一次見他,好奇的上下打量,這個白毛白長一張好看的臉,一點兒都沉不住氣,還不如他們呢。
他們的心態的確穩,扈輕成了他們跟著雞犬升天,扈輕敗了——不論生死他們也會跟扈輕在一起嘛。
哦,如果扈輕死后入幽冥,大約只能勾吻跟著去。那他們無所謂什么結局,器靈嘛,生不出癡心妄想的。
扈輕跟著韶華一塊緊張:“你能做啥?”
韶華:“本來該是渺渺閣的人和印主一起用帝印結成神匙——”
結果扈輕壓根用不著他,那么——他還能干啥?
努力鎮定,韶華大腦飛速運轉:“屆時天地異動,神道甫開,必有大氣運降下,我可以帶人截取,然后——”
“打住。”水心打斷他,毫不留情的譏諷,“渺渺閣都沒了,你們還是不改這小人做派,天地氣運自有它運行分配的方式,你們這些余孽想再被人殲滅第二回嗎?”
韶華臉色漲得通紅,想反駁,臉部肌肉僵硬得說不出字來。
“你、你這個、出家人——”
水心翻了個白眼:“出家人就不能鄙視你了?”
無情看得有趣:“渺渺閣得罪過你?”
水心:“路見不平有人踩。”
血殺咦了一聲:“不是掉進井里扔石頭?”
韶華臉上的血色將要爆開。
扈輕腦袋大:“好了好了,過去的事不提。韶華,你準備卜算吧。”
卜算?
一屋人全看過來:你不是不信那玩意兒?
連韶華都覺得她是在嘲弄他。
扈輕是認真的:“沒人說神界那邊歡迎咱們上去,誰知道過去是福還是禍。”
她看著韶華,韶華恍然:“啊——你是讓我卜算這個?”
“對。你算一算,好讓大家不要一股腦的沖上去。”
韶華一想:“對啊,我怎么沒想到這個。”
水心嘴唇一動想說話,扈輕惡狠狠一眼把他瞪回去。
韶華興奮起來,終于找到事業的目標:“我這就去叫人,爭取算得準確。”
神道一開,神界的大道規則會向下泄露,必然對這邊造成一定沖擊。不知道神界的大道規則是怎樣,現在的算法能有幾分把握。
韶華一走,扈輕才飲了半杯茶,巨大的悸動在心底掀起,擊打在心臟內壁上轟隆一聲向上沖,心臟收縮,喉嚨泛甜。來得這么快嗎?
當即招呼眾人:“走,去寸中。”
大家一下激動起來:“開始了?”
扈輕臉上潮紅片片,努力壓制著體內突然的暴動。混元能量在血管中潮起潮落重重擊打,帝印在她的神魂里操作起奇怪的隊列。
她邁出一步,鼻管一熱,兩串濃血滴了下來。
眾人駭然,扈輕擺擺手:“沒事,是界內天地的力量開始涌動了。”
她身上帝印太多,被這股力量反饋過來驟然沒能接住。
與此同時,塵風、若疆、月瀾帝君等所有印主都產生相同的反應,鼻子流血尚算體面,有些個直接七竅流血讓人以為是中毒。
引起一小波的慌亂。
好在各印主都能鎮住場子,立時趕往他們心有默契分好的神道地址。即便是地盤廣大可涉及三處神道的塵風,后來也默默表態只占據一個。
畢竟神道所在的地方,提前杜絕了產生帝印的可能,不會讓哪個有名有份的占據去。
空間站內部消息靈通,已經有很多人收到外頭天地異變突起的消息,正訝異間,見榜一印主扈輕帶著一群人匆匆離去。頓時沸騰起來。
“神道將開!”
“我們可以飛升了!”
“成神,你我都要成神!”
“走,快去看,越近越能接住神界賜福啊!”
從傳送陣出來,扈輕立即被狂風糊了一臉,啪嗒啪嗒,風里的沙石往她頭上身上拍。
其他人都無事,護罩開著將狂風隔開,只有她,護罩開了都阻不斷的被敲打。
這是嫌她來得遲?
她對眾人比了個手勢,自行飛高。五百多帝印現身,圍繞著她光彩熠熠,仿佛她是星宮之主。
通天神道的所在,正是在雙陽宗臨近的無靈海。海邊上,已然落了密密麻麻的人。后頭還有一架架飛行堡壘整齊排布。誰知道通天的時候天會不會破碎掉下來,又或者神道一開,那頭的落處不好,有什么兇獸惡獸的落下來,亦或者下來個邪神呢?
戰斗經驗豐富的九宗九族從來不惜揣測最壞的情況,做最周全的準備。
別的地方不知道,扈輕也管不到,但寸中界絕對不能出問題。
除了九宗九族的人,更遠處還有更多的外人。一層層密密麻麻的從地面壘到半空,組成一個巨大的盆底。
這些人,是等著分好處的。若是有危險,為著飛升的可能和仙族大義他們也會出一份力。
這個時候,沒人會去想不好的事情,都期盼著神道順利打開,最好是能連人帶界的飛升上去。不是妄想,不是說那小黎界當初就是這樣上來的?
帝君扈輕能帶小黎界飛升,肯定也可以帶寸中界飛升呀!
扈輕:謝高看我一眼,大可不必。
狂風大作,天空上的流云被吹得快成閃影。從地面上看天空藍得透得近乎妖異,只有扈輕近距離才看得出頭上的這頂藍汪汪的空間已經不是固態結構,而是融化成無數小塊的果凍似的物體。
不要看其看著軟,如果誰敢捏軟柿子的話,這些軟柿子一樣能把人手碰斷。不,準確的說,里頭凌亂的空間之力會讓人未及靠近的時候就被絞成渣渣。
扈輕對身邊的帝印們說:“你們該不會讓我當鉆頭吧?我可不干。”
她沒那么頭鐵。
望向地面,離著遙遠她依然能準確分辨出宿善水心令皇白吻他們,他們都在最前,在最前的還有陽天曉樊牢大宗長大族長等人,還有九宗九族的老祖們,見過沒見過的,都在距離她最近的地方。
后頭還有許多熟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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