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華宗下寶平坊里最重要的人文之地一夜之間變成平地。沒留下一磚一瓦,與外部地面平齊的泥土地,毛茸茸的綠色鋪蓋一層,仿佛那里歷來什么都沒有。
看到的人無不驚恐,這是什么不祥的預兆嗎?
迅速上報,朝華宗現任宗主略一思考就聯系上了玉留崖。
玉留崖聽到訝異了一下下,也僅僅是一下下,端著老祖宗的姿態道:“隨緣,萬事莫強求。那塊地方按坊里的規矩來便是。”
意思是,扈輕和朝華宗再無干系。
現任宗主是不甘心的,雖然他沒見過扈輕,自詡朝華宗用自己的本事立足,但不能不承認,朝華宗一直享受著扈輕帶來的隱形福利。小黎界三族打打殺殺吞并擴張,朝華宗一向是被優待的。
只是再不甘心他也無力去要求扈輕什么,甚至對玉留崖他都沒資格提出要求,他只能請求玉留崖和一眾前人們有空的時候回去看一看,給朝華宗鎮鎮場子。
玉留崖放下手機,悵然的笑了笑,繼續處理事務。
扈輕三人回到空間站,并沒有人認為她又跑了,也沒人去敲門,大家都認同小兩口應該多睡會兒。
急匆匆趕回來發現無人關注,扈輕摸了下鼻子:“不行,我再回小黎界一趟,我去問問天道。”
水心表示他不去了,小黎界天道又不待見他。
“宿善,你在這等我師傅他們,我去去就回來。”
宿善望著她的背影,問水心:“她好似有事情瞞著我。”
水心哼了聲:“當年我和她一起用命斬殺不懷好意的仙人,結果小黎界天道只感激她。我到現在都不明白,我哪里比她差。”
宿善不忍看著他,一副不得不說的模樣:“可能是頭發的原因。”
水心:“.宿善呀,你這樣好的人跟著她也變壞了。”
扈輕過了傳送陣,沒到任何地方去,直上高空。柔和的風托住她,即便她不用靈力也不會掉下去。
一番傳達:你會支持我嗎?你會接受嗎?
小黎界天道傳回愉悅的回復:會。
扈輕露出如釋重負的感覺:謝謝。
前后只有一盞茶的時間,宿善:“這樣快?”
扈輕:“是啊,小黎界天道對我最好嘛。”
宿善有些不確定:“我好似記得,你對別的天道說過一樣的話?”
扈輕:“哎呀呀,不要計較這些無關緊要的小細節,我師傅還沒來?走,我們去找他們。”
見三人找過來,眾人的眼神落在水心身上是排斥,落在宿善身上是懷疑。
宿善沒看懂,水心卻看懂了,心說,什么人呢,我可沒打擾他倆私生活。
扈輕當看不出來,和大家一起回了寸中。路上看看手機,再催促一遍,語氣很嚴厲。
無情看到:“我們回去吧,扈輕真的生氣了。應該是有正事找我們。”
雷龍:“令皇,走了。連塵風都被扈輕打敗了,我們該回到扈輕身邊了。”
“還能收到更多信力的。”令皇遺憾,但沒反駁。他學乖了,跟著真正的聰明人做。
這邊器靈們收拾一下回空間站,那邊扈輕已經看到眾人辛苦的成果。
參照了天空城,全部用最好的材料來做,像積木一樣可以自由拼接,防御力放在首位。
“首先考慮的就是防御,這是救命用的。”
陽天曉給她看一套才五十多平大小的房子。房子造型奇特,是個半球體,墻壁有半米多厚,門窗皆是幾層。外部材料不只堅固還加入符文陣法,攻擊防御都有,房子內部有基本的用品,重要的是里頭放了救命的丹丸藥品和靈晶等供給。清水食物火種都有,是考慮到有可能遇到動用不了靈力等極端情況。
“這樣的小房子都有留出來的接口,如果環境允許,可以連接起來作為營地。再大就能變成基地。”
扈輕連連點頭:“很好了。能應對各種極端天氣吧?”
“可以。極熱、極冷、干燥、洪澇、毒瘴、獸群…能想到的都想了。我們的人也要做各種訓練。因為某些材料限制,咱們做的小單元有分類的,不同種類對應不同功能,最高等級的小單元做了強制遁離的功能。”
他們還想過傳送陣,但位置不確定就無法施行。還妄想過傳送卷軸,呵呵,沒那個本事。
扈輕看過提不出多的建議來,每個小單元都有三套加強型聯絡設備。一套現用,一套備用,一套隱藏。
考慮到到時候不只九宗九族的人使用,小單元還有防外力破壞與關鍵時刻關閉或自毀的功能。除了對外人救助,也有自家弟子才能知道的訣竅。
不能更周到了。
“師傅,你們真是嘔心瀝血。你們的付出,要記在宗門史族史上。”
陽天曉與她交底:“或許我們留不了多久了,能多做些就多做些。”
不期望后人銘記。
扈輕卻不贊同:“前人的負重前行不僅僅是讓后人享受美好生活的。他們不是得利者,是承上啟下的中轉站,感恩前人,成為前人,他們要把前人的精神發揚光大,要身體力行繼承祖上事業,讓后人能有更高更好的起點。如果只享利,不如養一群豬。豬還能吃肉。”
大家:“.”
都感覺到了扈輕的變化,她變得嚴苛,變得高瞻遠矚。以前,她只管過自己的逍遙日子,是一只被趕上架的鴨子。現在,她要把所有鴨子趕上架?
樊牢非常贊同,他一直是這樣想的:“九宗九族的精神本就是一代傳一代,祖上功績不是后人躺平的理由。祖上的付出,是我們這一輩的追隨目標,我們的付出,是鞭策后人的理由。”
誰都別想懈怠,不贊同的可以不入九宗九族。
這又不是壞事,大家點頭就同意這樣做了。
“姐。”
扈琢快步走來,眼里淚花閃閃,要不是有宿善在,他都要沖上去抱住:“終于見到你了。你怎么老不回我消息?”
咳咳,這有什么好問的,當然是忙呀。
扈輕主動抱抱他,沒心疼,因為扈琢比以前還胖了些,噓寒問暖幾句:“對了,告訴你一件事,春冽死啦。”
她語氣是歡快的,語調是上升的,這讓扈琢好一陣迷糊:啥?說的啥?
扈輕拍拍他的肩:“節哀喲。”
扈琢:“.”
所以我姐是在高興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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