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突然扈輕指著海面聲不成句。
卅望去,面色一沉,一巴掌抽在異的大腦袋上:“起來。出事了。”
異傻傻的看向海上:“啊——啊?啊——”
扈輕:“是地動嗎?還是海底火山噴發?”
之前她還以為是漲潮才海水上升,但遠處那滔天巨浪如此駭然,離著遙遠仍讓人感覺高到不可攀。而巨浪上的天空并無風暴,這便不太正常。
卅往島上疾飛,一邊飛一邊喊:“帶上所有東西,逃——”
她自己卻沒有去收任何東西,直奔中心點——扈輕知道那里有嫚的冰棺。
而異在看到海上的異常時,當即化身魔螭,飛竄向島,橫沖直撞,凡是他碰到的東西,皆消失原地,顯然是收了起來。
與此同時,在島的另一邊的幾人也反應過來,各顯其能的收收收。
等他們匯聚一起將所有東西收完——幸好這里除了卅的材料也沒其他,平日里為了方便拿取放置得很規整,此時方便了大家一堆一堆收得飛快——異巨大的身軀一卷,把他們六人卷起拼命飛逃。
六人齊齊回頭,驚叫:“天燒起來了!”
甫一說完,視野中越來越小的島被那道滔天巨浪拍砸而下,再也沒出來。
卅大喊:“快些,再快些,往高飛!”
魔螭矯健身軀緊繃,瞬間又飛高幾百米。
“天哪,海漲起來了,這海,是要站起來嗎?”
“天燒著了,這個方向——”
眾人齊齊失態:“炎母!”
炎母,那位吞噬異火的集大成者!
她若是發怒,這一片天地都得毀!
異迅速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天空已經燃燒成一塊巨大的火幕,深淺濃重的紅妖異的潑灑,詭異的扭動,似未名恐怖的巨獸張開炙熱的喉嚨鯨吞大海。
只是看到,他已有被炙烤的錯覺,鱗片根部生疼起來。
“難道——炎母要飛升了?”卅驚疑不定。
一同伴道:“有沒有可能,有人在圍攻炎母?之前一直有流言,說得炎母者必成神。炎母雖然厲害,可——架不住人多吧?”
大家面面相覷。
異的聲音從前頭傳來:“不管哪種可能,我們要快些逃出這個地方。炎母手里的異火若是全爆發——這片空間都要坍塌。”
而空間坍塌,他們這些小人物,自保都做不到。
眾人沉默下來,焦躁難耐,又絕望又刺激,還生出幾分豪情來。
扈輕嗚哇啦:“異火,異火,我要異火——”
只有卅能聽到。她抬手塞塞耳朵,借著胳膊遮擋無聲警告扈輕:閉嘴。仗著這里傷不到你才敢瞎嗶嗶。
扈輕:“我是打鐵的啊,我需要火啊,什么火我都不嫌棄。”
卅翻了個白眼:不怕燒著你自己。
忽然,異的尾巴一疼,猛的向前竄出一大截。厚厚的冰凍從他鱗片下迅速攀爬,幾個呼吸間便凍住了眾人的腳。冰凍還在向上,漲過他們的腰身、胸膛、腦袋。 幾人在冰坨子里眨眼睛,看著彼此在半透明不規則冰塊里變形的模樣:這是咋了?
異的聲音顯得沉悶:“異火熱度傳過來了。”
恐慌。那可是異火,能瞬間燒死周圍一切的恐怖之火。
扈輕也閉上嘴。她做證,卅不會死。可其他人…
她踩著冰往前飄,飄到異的腦袋旁邊,鼻子一抽就聞到了魔螭大嘴里壓抑的血腥氣。異把自己逼成火箭,不惜燃燒精血。
莫名其妙扈輕腦子歪了下:異快還是火箭快?
現在不需要回頭,只需要抬頭看就能見到燃燒著的天空,而下頭已經不是大海是陸地。扈輕眼睜睜看著高溫襲擊過來,陸地上明顯的一條線快速游走,那條線沒到達的地方,是綠的。那條線過去后,死塌塌。雖然沒燃燒起來,卻了無生機。
異火太可怕了。
吞食異火而生的炎母,其可怕程度無法想象。
扈輕莫名又想到自己。她有三朵異火,烈日灼炎、太陰清炎、九幽魔心焰——她怎么沒覺得自己厲害?是哪里出了問題?
炎母:吞食。你懂不懂吞食的意思?
烈日灼炎、太陽清炎、九幽魔心焰:老賊,莫要出餿主意!
扈輕又飄回卅身邊:“異在燃燒精血。你有沒有傳送卷軸之類的空間系寶物?”
卅要是有,早用了。而其他人,只看他們是做任務謀生的雇傭隊,就知道他們沒有那么高大上的東西。
扈輕忍不住叨叨兩句:“在紋家該仔細翻翻的。”
卅臉一黑,還是說:“紋家也沒有。他們要是有,早拿出來逃命用了。”
扈輕著急,她真怕這些人三長兩短最后只活個卅。
身后的熱度已經到扭曲空間的程度,火焰和海水扭曲成超現實的形狀,扈輕感覺,那里已經不是三維空間。所以,炎母打開了現實的通道,要飛升神界了嗎?
異身上的冰化成水下大雨一般。不停的冰化成水,不停的長出新冰。大家都知道他艱難紛紛將自己靈力輸送過去。然,杯水車薪。冰起起落落,大家腦袋露露埋埋,幾次下來頭發都焦枯脫落,頭皮也烤得生疼。
異嘴角血拉成線速度一加再加。
扈輕來來回回怎么著急也沒有用。
眼見后方突然爆出一團無比璀璨的光,一瞬間的氣溫高升,天地萬物都如殘雪一樣轟然又寂寞的消融——
不知過去多久,扈輕悠悠轉醒,立即去找卅。腦袋一扭看見了她,雖然身上頭上糊著厚厚的藥泥,但人是完整的,精神也不錯。松了口氣。
接著便見到了其他人,都如卅一樣受了燒傷燙傷,糊著厚厚的藥泥。
最慘的是異,他雖然沒糊藥泥,可躺在柔軟的大草葉子鋪墊的窩里,奄奄一息。
但能維持穩定的人形,說明他情況算不得太糟。
扈輕看那草葉子,是緩解疼痛的。再聽異能哼哼,雖然虛,卻也沒斷氣,遂確定他不會死了。
飄到卅跟前:“怎么逃出來的?”
卅翻了翻異身下的葉子,已經干了很多,與大家說了聲,她往林子深處去。
“卅用了秘法。我也超長發揮,停滯時間一秒鐘。”
別看一秒鐘短,足矣讓手忙腳亂的異將秘法施展完。
扈輕呼出口氣:“萬幸。那我怎么昏了?這個世界不該傷害不到我嗎?”
卅道:“你可以把你自己理解成一個投影。那個時候時空不穩,投影自然受影響。而且我的存在維系你的存在。那時,我自己處境也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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