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大門并沒有陣法,也沒有機關,被水心徐徐推開。
扈輕掩著口鼻躲在他身后:“有沒有毒氣?有沒有暗器?”
水心無語極了:“你我現在是神識體,有毒氣有暗器也傷不到你,我擋在前頭好吧。”
扈輕嘖:“一點兒都沒意外嗎?”
水心:“.”要不要我死個給你看?
青銅大門被水心完全推開到兩旁,內側是向下的臺階,臺階之外漆黑一片。兩人才走到臺階上,驟然光線亮起,雖不是日光卻也足夠明亮,足以讓他們將眼前這個巨大的空間納入眼底。
扈輕連連倒吸冷氣:“我們這是來到地獄嗎?那邊是刀山吧?那片是火海?誒誒誒,它著了!”
許是空氣的涌進,前方一片低陷之地忽然著起火來越燒越大。與旁邊插滿刀尖朝上的尖刀的大山,還有再旁邊巨大的鍋,鍋里盛放不明液體,再加上滿地的行刑工具,到處垂落的鎖鏈…這不是地獄是哪里?
扈輕一點兒都不感興趣,因為她善良,說:“你自己去看吧,我等你。”
水心詫異:“你讓我一人去?萬一我被攪進去呢?”
扈輕微笑:“一路走好…早死早超生。”
水心:你是半點兒情誼不講嘍?
扈輕:在地獄面前情誼算個屁!
水心無法,只得孤身犯險。
扈輕坐在臺階上,望著他一樣一樣看過去,以某些刑具的體積來看,受刑人非常巨大呢,哦,不是人,應該是魔體。
空氣干燥干凈,但她總覺得這里曾經有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兒。很是奇怪,地獄,不應該在冥界?這里顯然與冥界無關,不然自己的鬼門與通冥鏡該有反應。那這里便是人為打造了,是什么神人將地獄搬到人間?
要是勾吻在身邊,定叫她也來看一看。
水心將巨大的地獄全看完,回來找她:“空的。”
扈輕眨著眼:“沒線索?”
水心指指上頭:“神俯視看地獄。”
扈輕撇嘴:“神都是神了,看地獄做什么,難道神很閑嗎?”
水心:“.”神都嫌你的破嘴!
扈輕眺望上方,水心:“你過去看。沒有危險。”
扈輕:“這地方瘆得慌。”
水心拉著她強行把她帶到他覺得有問題的地方,扈輕看著近在咫尺的尖刺大套圈,還有旁邊倒掛的尖鉤,骨頭縫兒里生疼。死沒有什么可怕,但想死而死不了…作孽啊。
讓自己不去看那些,注意力放到水心說的地方,望去一愣:“還真是神俯視地獄。”
語氣嘲諷。神特么畫了一只眼啊,一只半睜不睜死海無波的眼,還是個單眼皮。
“咋滴,地獄不空他不成神呢?還是地獄有他老相好他苦苦等候呢?”扈輕陰陽怪氣嘲諷拉滿。
水心捏了團靈力堵她嘴:“禍從你口出,挨打的卻是我。”
他才是被畫壁鎖定的目標,畫壁的器靈第一收拾的是他呀。
扈輕給他使眼色:罵他出來!
水心:“.沒別的法子?”
扈輕嘿嘿一笑,水心立時生出不好的預感,不待他出手阻攔,一片刺瞎人眼的光亮,轟隆聲震耳欲聾。
瞠目:你竟用劫雷!
擁有雷心的扈輕如今可不缺雷,姑且不論上次吸收儲存的劫雷,便是雷心里頭原本有的那些來自隕石的雷也不是普通的雷可比的。只見她一指指向,無窮雷電正正劈在那只眼的瞳孔,源源不斷生生不息。只要這眼不滅,雷就不絕。
扈輕呸呸吐出靈力,保持著一陽指的姿勢:“你得補給我。”
水心望著上方沒有理會,他雙眼染上淡金,有佛文在其上閃爍,飛快掠過。
扈輕順著他的目光望向神眼,愕然發現里頭原本幽深的黑眼珠雷劈后變成金黃,金黃上生著一層血絲,一股蔑視和殺意從上朝下兜過來。
那層血絲…扈輕瞇了瞇眼,她瞧著怎么像佛文?
絹布:“就是,顯然了,魔佛。”
有意思,畫壁里頭有魔佛,難不成這畫壁的原主便是魔佛?
很有可能。這本是佛門中物嘛。
若是普通人立在這神目之下,大約此時會陷入兇險幻境神魂被抽入,但立在這里的是手舉天雷的扈輕,她一點兒感覺沒有,天真的以為這個單眼皮只在與水心廝殺。
而水心,確實陷入與神目的廝殺,雙方在比拼佛力,只是一來自光明照耀黑暗,一從黑暗尋找光明,猶如逆行碰撞,無聲無息中驚天動地。
扈輕等著水心勝出,等待的時候有些長,見他脖子里青筋爆出,面目猙獰,像被人扼住喉管似的,想幫他一把。只是,用異火的話,怕控制不好力度毀了這畫壁。用功德?水心自己就有。魔元肯定不行,靈力…該不會一起炸了吧?
“魔佛怕什么?”偷偷問絹布。
絹布說:“誰知道和尚的事啊,你等一等,水心肯定贏。”
竟對水心如此有信心,好奇問:“為什么?”
絹布:“因為死人爭不過活人嘛。”
扈輕:“.”
又等了許久,頭頂轟然炸開,而水心與此同時神色一松,喘息幾聲,這便是贏了。
上頭炸出個口子,邪惡的氣息幾乎凝為實質飄下來。扈輕很怕見到阿飄,于是對水心道:“你去,我給你看門。”
水心:“你何等尊貴,怕個區區器靈?”
扈輕不好意思道:“我怕鬼。”
水心:“.”一個手握鬼門度化萬萬鬼之人說她怕鬼,誰信?
絹布都不能理解:“怎么還怕鬼?”
扈輕沒法解釋,解釋了他們也不會懂。
水心搖搖頭,徑直翻上去。
扈輕說不去就不去,老老實實待在外邊,沒等片刻,就聽見水心在里頭慘叫:“啊——救我——”
扈輕面色一變,身形一閃射入洞口,瞬息找到水心,不假思索拿出思慕朝著他對面射出一箭。
距離過近,箭支沒有醞釀好力道便正中目標,扈輕望去,一張恐怖的面容映入眼簾:“鬼啊——”
咔嚓一道雷就劈了上去。
啪嘰,恐怖的面容連同干癟的身體一同倒地,發出脆響,上頭的箭支自動化無,歸于扈輕。
水心好尷尬。
扈輕緩緩看向水心,臉上兇惡欲殺人:“一具死尸,你讓我來救你?”
水心咳咳:“逗你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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