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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想推又收回手,嫌臟。
“收進你空間里。”
扈輕還沒稀罕夠,翻來翻去的看:“看上去挺新的。這東西多好呢,誰這么倒霉丟在這里,莫不是丟了命?嘖嘖,天地良心,可不是我搶的偷的,這是我撿的,合法收入。小寶貝,以后姐姐疼你。”
說完,吧唧一口親上去。
云中:“.”
扈輕還在忘我叨叨:“這鬼氣臟兮兮,就該帶著扈暖來。我這半吊子,應該也行。”
她拿符筆,蘸朱砂,唰唰唰在蓮花座上狂寫,落筆成佛符和佛偈,都是清鬼氣邪祟的。
云中面無表情的看她,實在沒想到她竟會這個。雖然知道了她有個和尚哥,但扈輕本人,實在看不出與佛門有什么關系。
直到把蓮花座清理干凈,扈輕才把它收進空間里,才看到云中,忙叫他站上芭蕉葉,喜不自勝。
“緣分吶。要不是我哥來找我,我也不會出來這一趟,就不會發現這蓮花座。也感謝師尊帶我出來。”
云中憋了憋:“你就不好奇你哥怎么會找到我?”
扈輕一點兒都不好奇:“那是他的本事。”
撿到寶的幸福心情一直持續到見著水心,水心還以為她是見到自己才這么開心,不自覺的,自己也笑起來。
笑著的水心看向云中對他點點頭,然后過去拉住扈輕的手腕:“咱們去一邊兒說話。”
扈輕哎哎:“師尊您先自己轉一轉。”
云中笑笑,轉身朝兩人相反的方向去。
呵,你以為你能跑掉嗎?天真。
扈輕沒想逃,孩子還在對方手里扣著呢。她跟水心飛過一片地域,落下。
“行了,這里沒人。你要和我說什么悄悄話?你怎來的這?你怎么遇著云中的?你怎么知道——”
突然水心雙手抓住她的兩邊肩頭。
扈輕被打斷,直直看著他。
水心看著她的眼睛,緩緩說:“我是魔。”
扈輕眨了眨眼,用抬腳踹回答他:“滾吧,是人是魔我分得清。”
水心扶著她的肩,身子一扭避開:“我上輩子是魔。”
扈輕再眨了眨眼,把腳放下,推開他的手:“哦。”
好平淡的一聲哦。
旋即她又興奮起來:“我跟你說——”
“你沒有絲毫想問的嗎?關于我上輩子的事?”
扈輕翻了個白眼:“上輩子關我屁——好吧,你怎么突然覺醒了上輩子?我說你該不是被什么老魔頭洗腦了吧?對了,你不是去凡界造仙橋去了?這是完成任務了?得了多少功德?”
很多想問的,但,對上輩子,主打一個毫不關心。
水心心好堵,這人這么不正經的樣子讓他覺得自己好矯情。
突然有種無力感:“啊,去了,完成了,沒得功德,就獎勵了我覺醒上輩子的記憶。”
扈輕聽懵了:“孟婆湯失效也叫做獎勵?水心你是不是真的被什么老妖怪洗了腦?”
水心說:“你覺得呢?”
我覺得?
扈輕認真想了想:“我覺得你應該把什么狗屁的上輩子記憶抹掉,該怎樣過就怎樣過。”
原諒她的無知和淺薄。她的上輩子,啊不,應該說她那越來越相對短暫的前半生,在現代,誰還修來世,也沒人去尋前世,生來死去只有一輩子,堅定的走唯物主義道路。
哪怕到了現在,老思想頑固不化。上輩子的不是自己,下輩子的也不是自己,只有這輩子,她是扈輕。
所以,她領悟不到水心的點。
水心覺得她冥頑不靈:“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可是我的上輩子。”
沒完了,扈輕怒:“上輩子你都死了還有什么嚴重?”
你瞪我,我瞪你,都想掰開對方的腦子看一看。
最后,水心認輸。
“好吧,你不懂,我跟你好好解釋一下。”
扈輕:“坐下來,慢慢說,我渴了,還餓——對了,我正閉著關呢,說來我已經閉了——”她掐掐手指頭,一下變得驚奇:“都十年多了,我還從來沒閉過這么久的關——因為你,打斷了。這也就是你,要是別人,我肯定發火的。”
水心用一種很憂郁的眼神看她。從來沒閉過這么久的關——才十年。你說你像個正經的修士嗎?哦不,現在是仙人了。
看在兄妹的份上,他閉著嘴拿出小桌,圈椅,對坐,再擺上吃食。
扈輕一看就知道是扈琢的手藝:“你欺負他了?”
肯定讓扈琢給他做了很多吃的帶著。扈琢沒脾氣,被欺負了都笑呢。
水心不想說這個:“吃還堵不住你的嘴。我說,你聽,不準再說話。”
扈輕大口嚼著飯團,點點頭,看上去很乖。
水心吸了口氣,從頭說:“我去凡界搭仙橋。一路走一路看一路經歷,畢竟是最后進入凡界的機會,處處留心,倒也有所得。最后功成,哦對了,我帶了個孩子回來,唐大長老收為親傳弟子了。他叫唐玉次,是純陽之體。”
扈輕點點頭,嗚嗚一句:“后頭補禮。”
“我也以為會降下功德,誰知一次入定覺醒了前世記憶。”
扈輕越吃越餓,艱難咽下嘴里一大坨,粗噶著問:“確定不是走火入魔?”
水心眼一斜:“你說我說?”
扈輕默默喝水。
“我前世——”
他頓了下,改口:“我——我是魔,以魔成佛,再成魔佛。后來重傷,殘魂入小黎界轉世。”
扈輕:“啊——”
水心看著她。
扈輕:“然后呢?所以呢?”
水心心累的閉了閉眼:“沒有前世之說,我就是魔。”
這樣說,你懂了吧。
扈輕:“哦。”不懂。
還不懂?
扈輕被他一瞪,一激靈,手舞足蹈:“哇哇哇,你竟然是魔,我、我和你——勢不兩立?還是用我圣母的心感化你?”
水心很想按死這個完犢子玩意兒。
他深吸一口氣:“我自己尚糾結著,你覺得我該如何?”
扈輕莫名其妙:“那都是上輩子——”
被水心瞪回來。
“好吧,是你。你想如何?”扈輕還是不能明白:“你現在是水心,是個人,跟以前沒關系啦。”
哪有那樣簡單。
水心嘆口氣:“恢復記憶的那一刻起,我就是前世,前世就是我。”
是這樣?什么道理?
扈輕:“所以?”
“我的敵人會發現我沒死。”
扈輕下巴一落,下意識開口:“別說你認識我。”
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