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千損老人面對一副舍命相斗的明陵真君,亦是心中惱火萬分,神通、靈寶齊出可見威能滔天,億萬咒力所化的猙獰蟲豸更是啃食著虛空。
更有根本的純陽道種吐露濛濛衰敗、磨損天地的神光欲要將眼前一切籠罩。
幾近可渡第一次天人五衰道行的純陽實力徹底顯露。
如此壓力之下,縱使明陵真君再如何“爆種”,也仍是一副險象環生之象。
特別是在察覺到島上的冰鳳遁入島下,不知何去之時,千損老人更顯暴躁,荒蕪原沖撞之下,整片海域仿佛都陷入末日。
雖然千損此番前來,存在諸多外因,更有心靈被影響之故,可到底并非是完全被拿捏的腦子。
他也曉得久戰無果之下,炎海五位必然有后手可拿捏他們。
因此見目標一走,千損當即似受了刺激,出手更顯暴虐不留余地。
只是,這便苦了明陵真君,諸般魔法之中,明陵真君縱有靈寶相護,也顯得頗為狼狽。
漩渦中心的南麓島在青紗帳的籠罩下亦是一片地動山搖之景。
但好在有提前布下的仙陣和冰火兩極峰立身其上,牢牢掛靠在深處中央鬼帝的布置上,竟也根深蒂固一般,難以徹底傾倒崩潰。
另一邊,金鵬王熟悉了獅心尊者的手段之后,也漸漸穩固住局勢。
在這和尚的兩大純陽護法被青鸞靈君二人勉強拖住的情況下,金鵬王面對頭頂蓮燈,手持禪杖,身披寶衣的獅心尊者靜夜詩旗鼓相當之勢。
原本便知此行不易的獅心尊者面對此情此景也只能心中嘆息連連,面色微苦。
炎海看似只有五個頂尖高手,其中僅有三個純陽,更是四處不設防一般任人往來,這其中自有一番底氣在。
不死火山附近象征性的一圈守衛實際意義其實并不大,僅是眾人對火凰的一番心意。
畢竟作為四衰純陽的沉睡閉關之地,層次低的但凡敢冒犯,怕就是有去無回。
而層次高的便是道君、道祖一級的人物,云兮靈君等定然片刻也守不住的。
如此情況之下,外人“進犯”炎海,只要不觸碰不死火山那處雷池,便也還算可行,只要把握好時機,將這五人應對妥當便也可及時抽身而退。
其中一點便是盡可能不叫五人匯合。
云兮靈君的道行自然不必多說,真若出手,只一人便可應對千損幾人。
無思老尼雖然放言可拖住對方,但懂得都懂,這并非長久可行之法。
一旦這五人碰到一起,便可借助多年默契,彼此互生感應,瞬息之間結成一座“天元五凰焚界大仙陣”。
此陣一成,生生煉盡幾個純陽都是等閑。
也幸好千損老人藏得夠深,拿出了夢幻空花直接將監視荒蕪原的相君困在夢境。
只是獅心尊者仍舊不敢放松,畢竟無思老尼那邊能做到何種地步猶未可知。
雖然散花書生的報酬已然兌現了一部分,但他可不想無福消受,徹底留在炎海給不死火山做了柴薪。
而對于冥府此番所求之物,獅心尊者說不好其是假的,但他多修持更懂得適可而止。
此番行事已是冒險,但凡再進一步,便可能身陷泥潭徹底難拔了!
“哎,散花施主的信號還是快些來的好!”
他自然也察覺到了冰鳳遁走,可衡量之下,蓮欲天女的舍利倒也不是非取不可。
況且只看愈發上頭的千損,這事兒便也不用他操心。
如今情況下,只要云兮靈君被拖住,獅心尊者自認憑借他的道行便可進退自如。
如此念頭飛轉之間,他再次施展佛國妙法,咫尺天涯將似化身三千,縱橫虛空的金鵬王圍困于一隅之內,手中鑲嵌七寶的禪杖猛然揮動,攜金剛伏魔之勢悍然砸落。
敢于于西極惡土之上降放言度化魔頭的人物,能力自然不差。
即便兩大純陽護法被拖住,也是絲毫不見頹勢,總能及時壓下金鵬王的攻勢。
只是他們二人以多欺少,竟也沒能奈何炎海幾人,著實也讓人心焦。
島上的靈霄看著幾位純陽交手,倒也氣定神閑,如看戲一般還有心思在心里腹誹一二。
炎海火凰當年可是一個人孤立天凰界全族的人,最是小心眼的存在。
只怕這些傻子是被一直以來,火凰表現的“不問世事”給唬住了。
如今火凰將要出關,這幫人好巧不巧就打起來助興了?
靈霄手中捏著了兩顆朱雀玄火雷煞珠,眼中卻是透露著幾分幸災樂禍。
“只是我那兄弟日子過得緊巴巴,基業剛剛立下,便被人攪和了一通,如今又這般盡職,也不知會不會有什么兇險。”
“火凰祖宗出關之后,我還是要幫他美言一二才好。”
與此同時。
不死火山之外的一處虛空內可見無數暗紫色雷火之中云兮靈君閑庭信步間便叫天魔照影鏡的光華碎裂。
九幽秘魔陰陽雷火更是肆無忌憚地宣泄著。
無思老尼眉心一顆漆黑魔眼閃動著詭異魔光芒,照徹之間,大道法則竟也萌生墮落污穢之相。
云兮靈君輕笑點頭:“借助棄天滅世真瞳借來了堪比一衰的道行?”
“你也不怕棄天魔君在你體內復生。”
無思老尼雙目已盡是漆黑,聞言自信一笑,只語氣冷然又帶著幾分魅惑之意道:“有勞靈君多慮,本座自有手段。”
借助那人給的報酬,她已然可以更好的護持真靈本我,不僅可如葛無恨一般在天圣法臺上刻錄真名,更是能夠激活更多棄天滅世真瞳的力量,以此發揮出超越自身層次的道行。
不然她堂堂南方魔教之主怎會親身犯險,跑到一衰的真鳳眼前挑釁。
不過,雖然被拖住,可云兮靈君仍舊不緊不慢道:“魔教底蘊確實不同凡響。”
“前有葛無恨,后有師太,皆非尋常純陽可比。”
“只是我炎海一貫不惹事,卻也并非任人可欺。”
無思老尼輕哼一聲,來都來了還怕得罪人?
如今實力大進,又有后手,她自是底氣充足。
便是云兮靈君這位炎海副君她也是絲毫不懼!
云兮靈君見這尼姑如此硬氣,倒也樂呵呵一笑。
“加上千損,正合一陰一陽之象——”
這邊,林玄之懷里揣著三顆“核武”丹丸穿行而下,一時間也是心里也是頗有感觸。
這便宜兄弟雖有時說話顯得高高在上,噎死個人,但卻屬實算得上“赤誠”、“闊綽”了。
林玄之粗略解析了一二,便發現這朱雀玄火雷煞珠看似效果簡單粗暴,卻也暗合陰陽兩儀變化之樞機。
一經引發便會自然與目標氣機勾連,觸及連鎖反應,瞬息之間便足以將目標周遭一切卷入,于雷火仙煞之中反復消磨,便是純陽仙神之體也經不得如此磋磨。
小巧精妙,靈活運轉更甚魔教的十方混洞法球,當然威力上來說便略遜色一籌。
只是架不住這小東西可以量大管飽!
但即便如此這等純陽級數的攻擊秘寶也價值非比尋常。
林玄之小心將三顆丹丸粗略祭煉掌控后,不禁暗自搖頭,
自己竟如渣男一般騙財騙心,這可不成。
“此間事了,當需想法子回饋這便宜兄弟一二。”
“貧道雖然無法與之巨富相比,卻也不是什么小氣鬼。”
下面有那元一真人一顆通明劍心,林玄之自是不好大意,當即催動天極太淵鐘垂下層層無形水波將自身遮掩。
雖然看樣子五位靈君皆被絆住了腳步,但他卻也并不擔心。
雖然林玄之有意保留著透露情報,但提前知曉敵人行動,還被絆住腳步,那炎海五人要么是無能,要么便就是還有什么謀算在里面了。
仔細想想,林玄之也知道云兮靈君幾個不像什么無能之輩。
畢竟“二五仔”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是吧,明陵真君?
對島下布置,林玄之不說了然于胸卻也差不多了,因而很快便追上了摸索著前行的鐘無言將軍。
這位雖然是自己人,但林玄之仍未選擇與之匯合。
事到如今,只需要等冥府其他人現身,他再見機行事即可。
島下依據靈脈、海眼的兩重陣勢彼此、牽引之下,使得下方的空間與大道法則都有一定的凝滯。
原本的那處縫隙雖也仍舊有跡可循,但實則難度極大,而且中央鬼帝的布置本就是有意針對冥府之人。
雖然來者如元一真人、屏蔽了神箓的鐘無言將軍等皆不算純粹的冥府鬼神,但想輕松進入怕也不易。
是故布疑陣也好,還是真的轉世布置,里面顯然存在著什么重要手段。
但從來者皆為“陽神”一級來看,其中怕還另有限制。
“散花書生還有另外一人應當也快到了。”
“他們縱使不想這么早碰著,只怕也不得不一同想辦法破解縫隙處的禁制。”
“我縱使面上可遁形而入,必然也會引起眾人注意。”
“所以,還是得試著給他們找點晦氣。”
念頭轉動間,鐘靈霍然出聲:“你說的那書生劍遁已至,是從另一條地脈入內的。”
這時林玄之眼中六道輪回盤霍然轉動,仙識當即捕捉到一股獨特的死寂之意。
抬眼望去,便見另一個方向一顆死寂冰冷的漆黑星辰緩緩轉動而來,其上一道巍然身影負手而立,目光淡然地掃視四方。
鐘將軍、散花書生,以及來者當即注意到彼此。
下方相談甚歡又彼此對峙的元一真人與清氣之神也是霍然抬手,瞬間打起了精神。
“咦,多了一伙人?”
元一真人眸光微閃,不免挑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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