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戰場?什么亂七八糟的?”鳴人站在樓下,正打算再拉一次門前的風鈴,猛地聽見樓上井野的聲音。
正愣神之際,身前的店門風一吹似的被拉開了。一陣熟悉的香味入懷,還未等鳴人開口就將他飛快拉走。
“哎。”
“別說話!”井野噔噔蹬幾步,拎著鳴人進了隔壁昏暗的小巷,一把按在了墻上,兇巴巴的說道,“是不是傻?”
“什么?”鳴人還有些懵,“敲門方式錯了?”
“錯了,大錯特錯。”井野雙手比了一個×,激動道,“不是讓你有時間再來嗎?你那么著急干什么?”
“我現在不是有時間嗎?”
“不是這個意思,哎呀,你應該明白的!”井野輕輕推了他一把,“你是不是傻,戰事已經開始了,等幾天你就不用挨罵了。”
“挨罵而已,也沒什么大不了的。”鳴人一臉無所謂,“我還巴不得你父親罵我呢,等他當了外祖父,看他尷尬不尷尬。”
“你這人真是”井野笑了笑,知道這人說的是笑話。
兩人心照不宣,越是戰事在即,山中夫婦松口的概率也越大。但同樣的,這幾天壓力也會更大,誰頂風誰難熬。
井野想的是讓鳴人后幾天再來,卻沒想到鳴人跟沒聽懂似的突然上門。這要是坐在一張桌子上了,鳴人肯定就是吸引火力那個。
“木葉到底什么情況啊?”鳴人轉移了話題,“我今天出去采買禮品了,一回來發現村子人心惶惶的。”
“不知道。”井野是真不知道,壓根沒出門。
“有戰事是正常的,就算有人打到了終結谷我都不意外,可奇怪是卡卡西怎么沒能封鎖住消息?”他嘀咕了一句。
忽然間,井野也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猛地回頭看向鳴人。
“你的意思是說.村子里有奸細?”
“多半是,卡卡西估計已經在讓暗部排查了。”鳴人說道,“總之村子也不太安全,在局勢完全平穩之前,我不會離開村子的。”
“你也不用太擔心,我父親要留守村子一段時間。”
“情報部離花店也挺遠的吧,總會有顧不上的時候。”他委宛說道,“而且戰事緊張,情報部也要跟著上前線的。”
其實他只要花些心思就能擺平了,但何必呢。如果村里只是一些白絕的話,那他就有理由陪著井野了。
起碼這十天半個月他得在場,后面.后面自然一切都解決了,他不可能離開村子前讓人有可乘之機。
“那婚禮的事情以后再說,戰事在即,現在也沒有合適的時間。”井野抱著手,站在離他只有兩個手掌寬的位置,一臉鄭重。
“那不是我們能說了算的,得問過你父母才行。”他擺了擺手,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樣,“先請示一下你父親吧,看他想怎么揍我。”
“略!我父親才不會動手!”井野被逗笑,或許想到了山中亥一動手的畫面,又或許借著兩人獨處的機會釋放一些壓力。
戰爭碰上婚事,很多時候更多的是擔憂。鳴人知曉未來將要發生的一些事情,即使不太準,好歹心里有底。
可對于井野來說,這是她第一次直面戰爭。偏偏這個時候她又懷孕了,心中有顧慮,很多事情都沒法做。
為人母的情緒很復雜,好似少女的生活倏的一下被完全抽離了似的。即使心里不去想,但還是會不斷涌出各種情緒。
好在忍者的體質都非常不錯,對于大部分女忍者來說,生孩子比尋常人要輕松一些。恢復起來也會更快,留下后遺癥的概率很小。
但畢竟是懷孕,又不是演電影,春去冬來幾個分鏡孩子就出生了。這是一個很漫長的時間,漫長到一個晚上可以切割成七八個時間段。
將腦子里的念頭都晃了出去,井野看向了鳴人,鳴人也望向了她。
“要不要聽一聽寶寶的心跳?”她問道。
“要。”鳴人答應,蹲下聽了一陣發現什么都沒聽到。
抬頭一看,井野正捂住嘴笑,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如六年前那個在巷子口占盡上風的少女,點了點他的額頭。
“三個月都沒有,哪來的心跳,笨!”
似乎成為母親這個角色之后,井野對很多事情都看得開了,整個人也變得包容了。特別是在生戰爭的背景下,更是如此。
燈火晃動,鳴人還是提著禮物上樓老老實實挨了一頓訓。全程低眉順眼裝孫子,心道以后大不了從他外孫或是外孫女身上找回場子。
反正親孫不親子,自己做一個嚴父,將來光明長大打你外孫(女)。
終于,山中亥一訓累了,喝了一口茶臉色依舊鐵青。
“你打算怎么辦?”
“結婚。”
“糊涂!”
“岳父說的是。”
“什么我說的是!還有,別喊我岳父!誰是你岳父!”山中亥一大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不要臉的。
可惜對方過于不要臉,已經提前生米煮成熟飯。
“是是是,岳父大人。”鳴人依舊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但態度還是好的。
井野在桌下踢了他一下,讓他收斂一些。這貨這才起身給山中亥一續茶,山中莉野則還在準備點心。
人生本就是一汪平靜的深泉,無論是身邊風云變動多厲害。只要自己不去折騰,一切都歲月靜好。
在自己女兒遇見渣男前,山中亥一就是這樣想的。即使年輕時經歷過一些事情,等年紀上來了,還是按部就班的生活。
可沒想到最后平靜還是被打破了,還是以未婚先孕的方式。他懊悔過也反省過,有時在想或許六七年前多關心關心井野,事情或許也就不是這樣了。
工作忙到頭,到最后好像也沒得到什么,更生草的是自己也不是那么喜歡工作。只是為了有點事情干,忙碌到麻痹。
因為生活太順心了,妻子賢惠女兒懂事,身邊有幾個老友。似乎只要離開了工作,生活就只剩下一灘死水。
結果等他發現不對的時候,事情已經大條了。
鳴人在村內的風評不好,但名聲也僅限在木葉范圍之內了。或許在火之國都城有一些兇名,但終究是一瞬間的事情。
總的來說,鳴人還是很守規矩的,至少只是在忍者這個圈子里面繞。在他這個年紀,自來也他們已經闖出三忍的威名來了。
換一句話說,鳴人行事囂張跋扈,但僅限于木葉之中。在外動靜鬧得很小,甚至沒什么太大的水花。
如果只是鳴人能力有限,那山中亥一不會高看他一眼。可他知道鳴人能力不在當年的三忍之下,一個少年人行事能這么沉穩就很難得了。
倒也不是什么翁婿相看越看越喜歡,而是山中亥一在這段時間接受現實之后冷靜下來仔細思考的結論。
到了他這個年紀,對于一些事情看得很透。畢竟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有些事情根本就不用掩藏。
三忍威名確實名揚忍界,但也是一道枷鎖,替村子賣命最后再遠走。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有些道理他也不好明說。
畢竟少年人有少年的銳氣,總不能說總之山中亥一對鳴人行事風格還是比較滿意的。至少知道窩里橫,不會惹出什么麻煩。
況且現在鳴人與其說是在替木葉做事,不如說是給綱手、卡卡西做事,所有的任務都是火影垂直給他的。
這樣一來,鳴人似乎也沒有大義凜然到為村子不計后果的付出。山中亥一并不反對鳴人對村子產生歸屬感,只是不想他和四代目火影一樣。
他年輕的時候什么天驕沒見過,宇智波一族妖孽頻出,最后還不是落了個干干凈凈。
人都是有私心的,山中亥一嘴上說的嚴厲,說到底還是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守寡。不希望鳴人當什么人柱力,頭腦一熱去送死。
山中亥一想了很多,但也只是在抬起杯子的一瞬間的事情,咚的一聲放下茶杯的時候,思緒戛然而止。
“現在正值戰時,村子里的情況還不太明朗,不排除已經有敵人混進來了散播消息。所以,為了安全起見,短期內不能辦婚禮。”
“伯父說的對。”鳴人也適當改口了,不管山中亥一說什么都無腦跟,也不怕被認為呆頭呆腦的。
討好岳父岳母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和談戀愛差不多,如果表白只是發起沖鋒的號角那就輸了一半了。
平時不好好表現,只是指望著見面那一刻展現博學謙虛能干的形象,那難度著實比考清華還要難幾個度。
反正岳父說什么都對,對就完事了。
山中亥一說完,似乎又覺得太便宜鳴人了,皺著眉頭思索了一陣子。
“婚禮還是要辦的,等找個合適的時間補辦,最好在這兩個月之內。如果戰事能平復下來的話,自然是越快越好。”
對,就一個字,對!
從山中花店出來,鳴人走出了一段距離后再回頭望,忽然吐出了一口濁氣,全身上下都輕松了。
原本以為岳父很兇,誰知道連發請柬邀請日向日足過來的這種話都沒甩出來,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岳父的格局。
翌日。
村里依舊亂糟糟的,鳴人一如既往睡到了下午兩點,哼哼唧唧起來洗漱時才發現客廳里坐了一個人。
“稀客啊,卯月夕顏隊長。”他汲著拖鞋,慢悠悠的走向了浴室,壓根不看卯月夕顏一眼。
“我昨天找你,但你不在。”她沒有多余的廢話,直接回答道。
“昨天我去準備禮品了,你也知道我這個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最近結婚壓力比較大。”
鳴人吹著牛皮,門也沒關,一邊刷牙洗臉一邊和卯月夕顏說話。
“選禮品也是一門學問,貴了太唐突,便宜的顯示不出心意。一定要物以稀為貴,還得是對方沒法拒絕的。”
“村子出事了。”卯月夕顏冷靜說道。
“那可真是遺憾。”鳴人沒搭茬。
“村子里藏有大量白絕,昨天已經篩過了一次,現在應該差不多干凈了。”卯月夕顏很聰明,所以根本提什么火影、村子之類的。
她再清楚不過鳴人的脾氣,說這些東西沒有任何用處,直接把知道的東西擺在他面前就好了。
至于結果他自己會去決定,再不濟提一提就好了。
“五大國前線戰事吃緊,花了極大的代價才打退白絕聯軍。五影會談之后,紛紛決定組建忍者聯軍進行作戰。”
“木葉這邊,估計明天就能將所有的白絕都找出來處理掉。”
卯月夕顏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木葉的情況,把最新的消息匯報給鳴人。卻聽見咚的一聲悶響,浴室門被關上了。
隨后淋浴的聲音響了起來,卯月夕顏索性閉嘴了。
她沒那么容易放棄,也不是迂腐的人。腦海里飛快的分析著自己能給鳴人帶來什么好處,能幫他什么忙。
如此一來,再提請求會順利一些。
等到鳴人淋浴出來,將頭發吹干之后,卯月夕顏再度開口了。
“村子缺少主力,沒有人能在主戰場撐起局面。”
“那和我有什么關系,我現在忙得很,比起戰爭我更關心我能不能安全度過眼下這個局面。”
“我可以幫忙,任何忙都可以。”卯月夕顏毫不猶豫的說道,“只要能用得上我,什么忙都可以。”
“戰爭這么危險的事情,又不是兒戲。”鳴人這意思就是拒絕。
卯月夕顏也沒多挫敗,本來她的承諾就不值錢,至少不值得鳴人為此上戰場。她壓根沒抱期望,因為這個承諾無償贈送的。
并非交易,只是一個順手推舟的彩頭。因為從頭到尾她都明白,鳴人或許會不管木葉,但絕對不會理會敵人壓境威脅到井野和雛田的安全。
她要做的就是把消息如實說清楚,把戰況告訴他,然后做出承諾就行了。如果是交易,她這個承諾完全不值錢。
但如果是免費贈送,卯月夕顏也清楚,現在的渣鳴大概很需要自己這個相處六七年的可靠同事的幫助。
因為自己這張冷臉就是最好的信任背書,在某些時候,對他有大用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