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子站在人頭攢動的大廳里，看著視頻里面的葉楓。
大家是看著老賊過來的，也是親眼看著他將大夏的游戲帶向了一個盛世。
“游戲的歷史不算長。”葉楓站在臺上若有所思的看著眾人，“十年前，那是游戲高速發展的時期，全世界的游戲像是從井里噴發出來一樣，有好玩的，也有不好玩的。”
“但不論是什么類型的游戲，都有喜歡它的玩家。”
“我們滿腔熱血的沉迷在游戲世界里，玩著畫質不怎么好的游戲，體驗著那不是很完善的游戲性和設計思路。”葉楓站在放映廳的舞臺上，眾多游戲廠家只是靜靜坐在下面，看著這個游戲圈的傳奇人物。
他們年紀都偏大，當初是游戲的創造者，而葉楓則是游戲玩家。
現在，他們坐在臺下，聽著這個玩著他們游戲長大的新星設計師，說著他的成長史。
大夏是游戲匱乏的重災區，禁令是一個原因，正在高速發展的國家，需要將更多的精力用于科技上。
后邊再想拾起，已經慢了很多。
“我還記得小時候家里買了一臺電腦用來結賬收銀，配置特別低，屏幕特別小，放在店里。”葉楓說著原主記憶最深處的東西。
葉楓的父母正在游戲展，和所有人一樣，在葉楓說話的時候抬起頭翹首靜靜看著大屏。
葉楓在舞臺上走了兩步，說到這里的時候，嘴角忍不住揚起笑容。
“那時候總是會等打烊之后用這臺電腦打游戲，還因為不懂事下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導致電腦死機，之后丟失店里的珍貴數據被父母罵一頓。”
“沒有空調也沒有風扇，每天自己玩一款小像素游戲，冬天凍得手都紫了還是會很開心，夏天流著汗也很開心。”聽見這句話之后，葉父葉母忍不住牽起手，兩人相視一笑。
當時大家開店都想多營業一點，想著賺錢，即便到了打烊時間也會笑著臉迎接所有客人。
所有人都是開心的，客人是開心的，他們兩口子也是開心的。
唯獨葉楓不是開心的。
因為每天就只有那個時間段才能玩游戲，晚上得早睡，多來一點客人，就會少玩很長時間。
“那種電腦，很卡。”葉楓伸手在面前比劃了一下那種大腦袋的機器。“有時候卡的會恨不得一拳給它錘了。”
他說到這里咬牙切齒似乎真的回憶起當初那段可惡的時光。
聽完這話，下邊的人哄堂大笑。
設備的問題不僅是時代的問題，也是他們游戲廠家的問題。
電腦游戲還好，只需要向下兼容，調整游戲的畫質，做的小一點，讓更多的人玩上游戲。
手機游戲就更慘了，在那個手機高速發展的時代，各種牌子的手機五花八門，做一款手機游戲，游戲廠家都得去給市場做調研，對所有手機品牌、型號都做出一系列的測試才能適應大多數。
“那時候我們為了玩的更順暢，會想辦法獲得一些固件產品，蹩腳的拼湊著各種硬件。”
“憧憬著有朝一日可以用強大的機器叱咤風云。”
說著他走到了一旁的桌面講臺桌邊上，拿起上面的掌機，拍了拍放在上邊的主機，隨后又走到另外一邊的游戲艙旁，伸出手撫摸了一下。
“現在，我們終于用上了強大的硬件，卻反而懷念起了兒時的游戲時光。”
“我相信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臺神機，它不是這個掌機，也不是這樣的游戲艙。”外邊的觀眾變得沉默，他們突然看見自己身邊有全息投影出來各個型號的電腦，隨機的布置在整個會場里邊。
樣式老舊的電腦桌，普通板桌……全都出現在了現場，被布置在了各個位置。
那一刻，現場一些年紀稍大的玩家忍不住笑了，他們看著身邊的小年輕，抬起鼻子嗤了一口氣，“呵呵，不懂了吧？”
只見站在臺上的葉楓繼續說道，“也許機器的性能不強。”
“嗯，也許游戲也不是什么大制作，但它留下了屬于我們自己的美好回憶。”
“那時候就很羨慕那些能玩更好的游戲，講起游戲滔滔不絕、熱情滿滿的年輕同學，”
“希望你有好好享受這段快樂時光。”
說到這里，現場的玩家發現那些古老的設備開始化作泡影，化作星光，這些全息投影的設備開始變成以前的游戲人物，站在半空中，地面上，玩家的肩頭……
寅子站在游戲展的現場，他看見自己面前出現的這個小東西，一只棕紅色的大猩猩，看起來又傻又愣。
游戲館的現場到處都是熟悉又很久未見的小東西，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東西了，現在見面就像老朋友一樣。
寅子的眼眶有點濕潤，粗糙的手指伸出來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我也不懂為什么十年前能忍受十多幀的PPT效果，還覺得很流暢。”
寅子看著自己的直播鏡頭，他毫不客氣開口笑道。“我是看著這東西長大的。”
彈幕哄堂大笑，大家在笑，也在笑，
‘我真的哭了，小時候覺得設備不好，不能暢玩自己最喜歡的游戲，后來設備好了，也不怎么想玩了，幸好老賊做的游戲沒有丟失初心，不然我早就對游戲失去熱情了。’
‘明年七月我一定要買到自己人生中第一臺電腦！’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
‘老賊真的完美詮釋了，什么叫做人終將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所以他選擇了做更多更好的游戲，做更好的游戲設備。’
臺下的游戲廠家也沉默了，那一刻他們好像懂得了，為什么臺上那個人可以做出這樣的游戲，可以始終保持做游戲的初心。
甚至也懂得怎么讓人又喜歡又破防。
這一瞬間，無數游戲廠家好像知道自己輸在了什么地方，輸在了對游戲的熱愛。
就像他剛剛說的一樣，在你游戲玩的正起勁的時候，電腦卡得一動不動，那時候是十分想轟碎電腦屏幕的。
但是小時候的葉楓不敢，那是家里小店里面的電腦。
所以長大后，他將這份痛苦帶給了玩家，用另外一種方式，來讓玩家們破防。
小時候沒有人撐傘，長大后先把傘給人，然后再把傘給你撕爛。
大家看著葉楓，寵溺的笑了笑，又想起他初次發布游戲時候的話語，帶著熱情又不懷好意。
就你們填非常簡單？
“所以之前有人問，萌芽為什么要做游戲？”葉楓說著看向鏡頭，寅子看著屏幕，鼻子發酸，身邊的投影適時的成為了泡影。
曾經的童年記憶快速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現代的各種游戲人物，不止是萌芽的，還有各個游戲公司塑造的角色，它們穿越過無數人，走向盡頭消失，身后又有新的角色繼續生成，再次往前走去。
各種游戲音效混在一起，大家卻并不覺得雜亂。
還能在這里面聽見十分熟悉的聲音。
葉楓問，為什么要做游戲？
萌芽的員工們紛紛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事物，他們看著屏幕，心底升起自豪。
屏幕面前的玩家們心中也響起一個早就升起的答案。
眾人勾起嘴角，眼里帶著藏不住的笑意，大家不在同一個頻道，現在卻異口同聲開口，
“當你回憶起自己童年時，可不要只有補習和試卷啊——”
葉楓沒有說出后面的話，無數玩家心里卻有了答案。
“歡迎大家來到大夏游戲展！”葉楓語氣激昂，他笑著看著鏡頭。
“大夏游戲展，”
“現在，正式開始！”
“接下來，由萌芽工作室為大家展示我們為大家帶來的新游戲。”
“怪、物、獵、人！”
舞臺上的光瞬間變暗，葉楓所在的舞臺投影出游戲畫面，整個現場也開始響起節奏恢宏的伴奏曲，像天災一樣的古龍從天而降。
眾人環顧四周，
起風了，嗯——
大家指的是自己的青春。
昨天雨太大了，家里停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