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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雙管齊下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1日  作者:缺金喜水  分類: 都市 | 都市生活 | 缺金喜水 | 四合院:別惹我 | 我只想當閑魚 


“公安同志,我男人找到了嗎?請你們一定要相信,他不會叛逃的。”

當王翠香看到李衛東后,立即開始喊冤。

相比于其他人,她明顯更相信李衛東,不僅僅是因為對方上次跟她說,相信紀文澤是無辜的,被陷害。

更因為對方身上有股感染力,讓她愿意去相信。

或者說,眼下她已經別無選擇。

“目前還沒找到,不過我們已經加大力量去尋找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線索。”

先不提旁邊還有保衛科的人,就算沒有,此刻李衛東也不會告訴對方,紀文澤已經找到,但找到的卻只是他的尸體。

此刻王翠香心中還存在著一絲幻想。

李衛東并未將其打破。

否則對方要是無法接受,難免會出現別的波折。

只能先瞞著。

“謝謝您。”

王翠香感激的看著李衛東。

此刻的她,蓬頭垢面,要多憔悴就有多憔悴。

“不用,這次來找你,是想要問你一件事情,大約十天前的晚上,你在哪?見過什么人?”

李衛東也不再廢話。

“十天前?”

王翠香仔細想了想,卻沒什么印象。

“我晚上從來不會出去,只在家,也沒見過什么人。”

“你再仔細想想,是一個男人,要比紀文澤稍微胖點。”李衛東不得不提醒。

通過王翠香的反應,基本能確定,徐麗麗看到的那個男人,即便是從紀文澤家中出來,跟王翠香也沒有什么關系,否則她不至于沒半點印象?

“男人?”

王翠香先是一愣,隨即眼睛一睜,似乎想到了什么。

“啊,您說的是邵兵?我記起來了,這個邵兵跟我男人以前是同學,好像在什么一機部工作,先前我男人從他那里借了幾本書,那天晚上他去我家就是拿書。

不過當時我男人不在家,他自己拿了書后,立即就走了。”

“一機部?”

李衛東看向一旁的陳俠,他對這個一機部完全陌生,壓根就不知道有這個部門。

似乎看出李衛東的疑惑,陳俠解釋道:“一機部也叫第一機械工業部。”

聽到機械工業部,李衛東頓時明了。

“邵兵跟你男人關系怎么樣?他經常去你家嗎?”李衛東繼續問道。

“沒有,加上您說的那次,一共也就兩次,他不喜歡帶人回家,不過我知道這個邵兵跟跟我男人關系挺親近的,好像以前兩人睡一個宿舍。”

“那之后你男人回來,你有沒有把邵兵去你家拿書的事情告訴你男人?”

“說了。”

“那你男人有什么反應?”

“就說句知道了,還有就是……”

話到嘴邊,王翠香猶豫了起來。

“就是什么?”

“就是那天晚上我們又做那事了,他還說以后不打我了,都好好的,再讓我給他生個兒子。”

即便此刻說起來,王翠香還有些難為情。

或許也正是如此,所以她始終都不相信自家男人會叛逃。

“嗯,你男人平時下班回到家,會不會獨自在屋里寫寫畫畫?尤其是邵兵去你家取書前那段日子。”

李衛東繼續問著。

而旁邊,陳俠也反應過來,眼睛死死盯著王翠香。

“有吧,他有時候會到夜里一兩點才睡覺,好像是廠里沒干完的活。”

“那他還有沒有跟你說過別的奇怪的話?”

李衛東繼續問道。

“沒有。”

王翠香想了想,然后搖頭。

實際上,剛剛王翠香說的那些,已經足以證明李衛東一開始的猜想是對的。

先前,他就有一個疑惑。

當羅蒙洛科夫那樣對待紀文澤的時候,他為什么毫不反抗,只知道逆來順受。

甚至酒后發泄打罵妻子。

難不成他就真的懦弱到這個地步?

但縱觀他審訊得來的信息,不管別人怎么形容紀文澤,唯獨沒有說他膽小怕事懦弱的。

一個人如果本性如此,那么長時間下來,是不可能隱藏這么好的。

尤其是懦弱這種性格,最容易表現的就是唯唯諾諾,沒有什么主見。

可既然沒人這么說,那就說明紀文澤絕非這種性格。

那么,他為什么不反抗?

難不成他喜歡被人虐待?

如果真這樣的話,他回家就不可能借著酒意再發泄到妻子身上。

很顯然,他之所以‘心甘情愿’的當羅蒙洛科夫的助手,并且經常進入那間地下室,要么是被逼迫,羅蒙洛科夫手里有他無法反抗的把柄。

要么,就是他故意的,別有用心的接近羅蒙洛科夫,想要從他那里得到某些東西。

相比而言,李衛東更傾向于后者。

紀文澤就是想從羅蒙洛科夫身上學到熱鍛工藝,為此,不惜甘受委屈。

既然如此,那么他會什么都不做,只知道聽從羅蒙洛科夫的話嗎?

答案同樣是否定。

先前李衛東反駁陳俠的時候,就曾用過一個理由。

那就是,紀文澤作為羅蒙洛科夫的助手,也是熟悉熱鍛工藝的,他如果想要叛逃,壓根就不需要多此一舉,并且還冒那么大的風險,又是盜走機密資料,又是毀掉那些備份,原材料。

同樣,這個理由可以拿到這里來用。

紀文澤是有能力將熱鍛工藝進行復制的,哪怕還沒有成功,但這并不耽誤他將一些關鍵數據,甚至是從羅蒙洛科夫那里得到的知識,詳細的記錄下來。

他會不會這么做?

在沒有邵兵這個人物出現前,李衛東或許還會懷疑,但當這個邵兵浮出水面后,李衛東就斷定,他一定會這么做。

所謂的借書,還書,根本就是幌子。

要不然,大可以白天,正大光明的去紀文澤家,為什么偏偏選擇在晚上?

還有一點,之前徐麗麗說,她見到邵兵的時候,對方慌里慌張,衣衫不整,現在同樣有了答案。

對方想必是把那些‘書’藏在了身上。

所以才有了徐麗麗看到的那一幕。

那么眼下,在紀文澤已經死亡的情況下,這個邵兵就顯得尤為重要。

李衛東必須要確定,對方拿走的‘書’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樣。

如果是,那無疑省去了許多的功夫,等于‘間接’的完成了胡敬誠交給他的任務。

那么羅蒙洛科夫也就沒什么‘用處’了。

有了這個保險,不管是引蛇出洞也好,守株待兔也罷,甚至直接將其逮捕,都不會出什么大問題。

只是那樣一來,也不知道對方答應的一等功,會不會賴賬。

畢竟,真如此的話,人家上頭,也就是一機部,實際上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李衛東也好,胡敬誠也罷,都在瞎操心。

甚至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當然,有了這條重要的線索,并不代表李衛東就可以躺平,不再去調查羅蒙洛科夫,最好的辦法就是雙管齊下,這樣才能做到萬無一失。

因此,該調查羅蒙洛科夫肯定還得繼續,但在此同時,他得見見這個邵兵,以驗證自己的推測,到底是不是真的。

該問的,都已經問完,李衛東親自送王翠香回關押她的房間。

“公安同志,我男人肯定沒事,對吧?”

就在王翠香進入房間后,猛地回身,死死盯著李衛東。

此刻,她雙手緊緊攥在一起,甚至指甲蓋都已經掐入了肉里,她的聲音顫抖,滿臉希冀。

但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她的眼睛深處,有種濃郁的悲傷。

沒有人是傻子,包括王翠香。

盡管李衛東并未表現的有什么不同,但直覺告訴王翠香,自己男人可能已經沒了。

實際上,她早就有了這種心理準備,畢竟她堅信自家男人不會叛逃,那么他無故失蹤,本身就代表著不正常。

不是不想回家,而是無法回家。

只是先前,王翠香不愿意相信,或者說不肯接受這個現實。

她的心里,始終有一絲希望。

但現在,她終于堅持不住了。

“紀文澤同志,一定會沒事。”

李衛東說完,直接轉身離開。

卻沒有看到,王翠香已經淚流滿面。

回到另一邊,李衛東跟陳俠說了幾句話,后者就去找到保衛科的人,準備給王翠香換一個敞亮,好點的房間,至于待遇肯定也不能跟以前一樣。

這是李衛東眼下唯一能做的事情。

即便知道王翠香是無辜的,但目前這種情況也不可能釋放她回家。

“咱們現在就去一機部,找那個邵兵,我敢保證,他肯定有問題。”

回到專案組所在的辦公室,陳俠將看家的那人打發出去,然后迫不及待的沖著李衛東說道。

“組長,您覺得一機部的大門是咱們想進就能進的?”

李衛東有些無語的看著陳俠,對方這是興奮的失去理智了?

那里可是一機部。

區區兩個小公安,跑到那里去抓人,想什么?

到時候,誰抓誰還不一定呢。

“嗯,這倒也是,既然不能去一機部抓人,那就去這個邵兵的家,我就不相信他還能不回家了。”陳俠想了想說道。

一機部那邊,或者說邵兵打什么算盤,他不想管。

只要他這邊能夠完成領導交代的任務,就可以了。

“您也別光想著抓人,還是先想辦法查清楚這個邵兵的情況。”

不管是抓,還是請,李衛東肯定要見見這個邵兵的,他要知道,對方拿走的到底是書,還是夾雜著那些出自紀文澤的手,進行復制的機密資料。

“你留下看家,我親自去會會這個邵兵。”

陳俠雷厲風行,從李衛東手里拿到車鑰匙,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李衛東對此也沒在意,陳俠心里必定有數,那邵兵不管怎么說,都是一機部的人,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抓人家,先得摸摸對方的底。

而且真要去直接抓人,他也不可能自己一個人開車去。

陳俠離開后,李衛東這個專案組的副組長便成了名副其實的老大。

期間,羅金鑫回來過一趟,見到李衛東后,愣是沒敢踏進來。

只能托人把自己查到的信息交給李衛東。

就這樣,李衛東居中坐鎮,梳理著不斷匯聚過來的一條條有關羅蒙洛科夫的信息。

對于這個人,也漸漸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羅蒙洛科夫喜歡喝酒,平日里最常去的一個地方就是使館區,顧名思義,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那邊有一個專門供應他們這些外國人的商店,里面賣的基本都是從他們各自國家運來的物品。

而羅蒙洛科夫最喜歡喝的伏特加酒,就是從那邊買來的。

而且,他們這些留在這邊的專家,還有一個專門聚集的地方,每個周末,他們都會聚集到一起喝酒,跳舞,放松。

羅蒙洛科夫便是那里的常客。

單單從表面上看,一切都很正常。

去那邊聚會,本就是對方的權利,國內這邊也不會限制。

畢竟在一些人看來,人家不惜違背命令,也要留下來,幫他們建設國家,這是何等偉大的精神?

所以,上頭不但不會攔著,還會大開方便之門。

像羅蒙洛科夫這次去療養的地方,也不是那種軋鋼廠自己弄的小療養所,而是屬于那種相當高級別的,像胡敬誠那種級別的領導,都沒資格進去。

可見,羅蒙洛科夫在某些人心目中的分量。

李衛東連去一機部抓人的權利都沒有,直接去那個療養所?

不過李衛東相信,只要他先前的推斷沒有錯誤,不需要他跑去療養院,對方都會乖乖的走出來。

因為他要離開,要回他自己的家。

看完專案組收集到的關于羅蒙洛科夫的資料,李衛東這次卻沒有立即下結論,而是從口袋里掏出那張從羅蒙洛科夫書房那本三國撕下來的書頁。

問了一圈,專案組里雖然有人勉強能用俄語交流幾句,但也只是會說,而不會寫。

想了想,李衛東起身來到后面的車間。

這會,車間里跟他上次來沒什么兩樣,郭啟林仍舊勤勤懇懇的在擦拭保養著里面的機床。

對他而言,這里就是他心血所在。

即便明知道再也不可能做重復試驗,可他仍舊不忍心離開,不忍心看著這些設備在這里生銹。

當李衛東進來的時候,郭啟林從一臺機器后面露出腦袋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理會,自顧的擦拭機器上面的油污。

“郭老,忙著呢?”

李衛東也不以為意,湊上去問道。

“你們公安都這么閑嗎?不去找紀文澤,跑我這里來干嘛?還想繼續審問我?”

郭啟林冷淡的說道。

畢竟目前被關押的幾乎都是他的熟人,這也讓他早就不滿了,尤其是公安這邊始終沒什么進展。

再這么耽誤下去,那些特種鋼材的試驗數據,就徹底回不來了。

也意味著,他這把老骨頭,再也沒用了。

“我就是為了尋找紀文澤而來,您認識俄文嗎?”

李衛東說著,就把那張書頁遞上去。

盡管他嘴里問著,可動作卻表明,他相信對方肯定懂。

要說年青人不懂俄文也就罷了,可像郭啟林這種老人肯定懂,并且認識。

因為早在之前,這些人為了學會蘇*專家傳授的技術,那可真是廢寢忘食,哪怕五六十歲的老人,也挑燈夜讀,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從頭開始學習俄文。

那種努力可不是后來大學為了過四六級,臨陣磨槍能比的。

“羅蒙洛科夫寫的?”

郭啟林只是看了一眼,就直接認出來。

畢竟先前為了試驗特種鋼材,他沒少跟對方打交道,自然也熟悉對方的筆跡。

“對,您給看看,上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衛東虛心的請教。

“沒什么意思。”

郭啟林顯然是以為李衛東不知道從哪弄了這張紙,以為上面寫著很重要的東西,但實際上,這這句俄文壓根就不是李衛東想的那樣。

“沒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李衛東有些無語,總不能這句俄文,就是:沒什么意思吧?

“這是三國里,曹操說的一句話: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基本就是這個意思吧,羅蒙洛科夫那人是個漢語通,沒事就喜歡抱著三國看,也不知他一個外國人,怎么對三國那么感興趣。”

郭啟林搖了搖頭。

李衛東怎么也沒有想到,那句俄文竟然是這個意思,可以說,既在情理之中,又在預料之外。

畢竟他是從那本三國上面撕下來的,羅蒙洛科夫在上面寫上這么一句話,估計可能是他的感慨,隨手寫的。

當然,也有可能代表著,對方很喜歡這句話。

或者說,喜歡里面透露出來的冰冷,無情,自私。

畢竟曹操就是那種未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梟雄。

李衛東估計,羅蒙洛科夫之所以這么喜歡看三國,喜歡曹操說的這句話,很有可能就是,他的本質上,也是這樣的人。

畢竟為了達成目的,他不惜殺害紀文澤這個‘得力’助手,并栽贓嫁禍給對方,想要來一出調虎離山,輕輕松松的帶著東西回家。

再綜合先前專案組收集到的,關于羅蒙洛科夫的各種資料,一個真正的羅蒙洛科夫便徹底呈現在李衛東的腦海中。

然后李衛東試著將自己代入其中。

如果自己是羅蒙洛科夫,那么殺害紀文澤,一手導演這一切,并且已經初步脫身后,接下來又會怎么做?

慢慢的,一個清晰的脈絡便展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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