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么呢?”
賈張氏急忙拉了兒媳婦一把。
她雖然囂張跋扈,得理不饒人,但那也得分對誰。
她能干出半夜里把兒子靈位擺出來的荒唐事,也能在傻柱門口指著鼻子大罵,但那是她知道對方奈何不了她。
至于懟李家?
她還沒得失心瘋呢。
人們看慣了大人物跌宕起伏的人生,總是容易忽略小人物看似平淡的普通生活。
但實際上,小人物也有著自己為人處世的準則,有著屬于他們特有的狡詐。
賈張氏拉著兒媳婦回屋,關起門來,才語重心長的說道:“別在外面胡說八道,萬一被聽到了怎么辦?”
“聽到了又怎么樣?他剛剛難道不是在拍馬屁?”秦淮茹嘲諷道。
這女人,一旦較起真來,是沒有道理可言的。
“人家怎么就拍馬屁了?人家那才是聰明人,短短幾句話,就把一大爺,二大爺,還有傻柱那貨哄的高高興興,心里指不定多滿意呢。
以后他要是有事,你看看他們盡不盡心,尤其是傻柱,被賣了都不知道。
這么一對比,李家那個老大才是棒槌,那么大個人了,不好好工作,天天在外面打架。
你等著瞧吧,這李家老二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那老大跟他不合,遲早要倒霉。”
賈張氏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樣,說的秦淮茹目瞪口呆。
“你以后見了人家客氣著點,只有你敬人家三尺,人家才會還你一丈。”賈張氏又囑咐道。
“憑什么?”
秦淮茹平時可不是這個樣子。
這娘們厲害著呢。
她在五幾年那會通過媒人介紹,最后嫁入了賈家。
雖然那時城市戶口管理還不怎么嚴,只要嫁到城里,就能成為城里人。
但城里人,依舊很少會娶鄉下的姑娘。
可她愣是‘飛上枝頭’,當了城里人。
憑借的,絕不僅僅只是長得好看。
畢竟長得好看的鄉下姑娘多得是,憑什么是她?
秦京茹后來說過,整個十里八村,她最佩服的就是這個表姐,所以一心想成為城里人,幾乎快入魔了。
后來,在賈東旭死后,秦淮茹又能以一個學徒工的身份頂替賈東旭的正式工名額,并在廠里站穩腳步,自然也不是虛的。
這么厲害的一個女人,偏偏到了李衛東這里,就有些拐不過彎來。
歸根結底,還是李衛東給她的印象‘不一般’。
先前不小心打碎雞蛋,換成傻柱,或者院里其他男人,你看看人家讓不讓她賠?
幾個媚眼,賣賣可憐,她就能輕易拿下,甚至還能倒賺兩個雞蛋。
而李衛東是怎么辦事的?
直接讓她賠!
還是狠狠的宰她。
這讓一向在男人面前無往而不利的秦淮茹吃了癟。
如果李衛東對所有人這樣也就罷了。
沒想到,今天她卻看到對方在拍一大爺,二大爺,甚至傻柱這些她都沒有放在眼里的男人馬屁。
什么意思?
看不起她?
于是,心里就有些不順,表現大為失常。
“伱說憑什么?就憑人家有個副科長的爹。所以說,這家里要是沒有個男人撐起來,是真的不成,咱們家往后可就指著棒梗了,就算為了棒梗,你也得學會看人臉色。”賈張氏冷聲道。
她沒想到平時挺伶俐的兒媳婦這會竟然這么不開竅。
有那么一瞬間,秦淮茹打算把雞蛋的事情說出來,可話到嘴邊,又生生的止住。
“我知道了。”
丟下這句話,她就進屋換衣服,準備去上班。
賈張氏小聲嘀咕了幾句什么。
大概是類似沒點眼力勁,農村丫頭之類的。
外面,得到李衛東的夸贊,不管是一大爺,二大爺,還是傻柱都挺高興的。
本能覺得李衛東這小伙子挺不錯,關系能處。
“小李,有空去我那屋,我給你整一桌拿手菜,咱哥倆好好喝幾杯。”
傻柱高興了,開始邀請李衛東。
“行,那到時候就麻煩柱子哥了,我帶酒。”李衛東也不客氣。
在這個大院里,傻柱還是挺有用的,不管是當攪屎棍,還是打架,都是一把好手。
關鍵是,這家伙他講義氣!
“那我可得嘗嘗李科長的好酒。”傻柱眼睛放光。
李書群有沒有酒,李衛東不清楚,但再給他幾天時間,酒對他來說,也就不算什么了。
旁邊,劉海中倒是想湊一份子,可瞧著傻柱那樣,壓根就沒打算邀請他。
更何況,人家哥倆的事情,他也不好上湊。
兩人約定好,人也散的差不多了。
就在李衛東跟傻柱走到中院的時候,就見到打扮一番的秦淮茹施施然走了出來。
“吆喝,秦姐,今天打扮的漂亮,這是要趕著去哪?”
傻柱看到后,立馬湊上去。
秦淮茹瞥了傻柱一眼,沒吱聲,帶著一股特有的香味如陣風般飄過。
甚至在經過李衛東身邊的時候,也沒正眼看他。
“咳,小李啊,剛剛那是秦淮茹,賈家的,以后你跟著我叫姐,顯得親近。她也在軋鋼廠上班,人漂亮,心地好,你以后多接觸接觸就知道了。”
何雨柱也不尷尬,順便還給李衛東介紹了一番。
言語之際,好感滿滿。
“叫姐?”
李衛東沒作聲,你傻柱叫姐,那是因為大家都叫你傻柱,大大咧咧的,沒人在乎這些。
他如果也跟著叫姐,那旁人怎么看他,怎么看李家?
有時候,別看一個簡單的稱呼,這里面問題大著呢。
人家一個死了老公的漂亮寡婦,你又非親非故,天天一口一個姐叫著,想干嘛?
就為了顯得更親近?
你看賈張氏會不會指著你的鼻子罵。
這時,傻柱話鋒一轉,又道:“秦姐也是不容易,她老公剛死沒多久,小槐花才幾個月還沒斷奶,她就得去軋鋼廠上班,養活一大家子。”
“所以你就心甘情愿的讓這一大家子趴在你身上吸血?”
這句話,李衛東仍舊沒有說出來,只是在心里嘀咕。
雖然說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但那電視劇看得真讓人憋屈。
以前,李衛東還替傻柱不值。
但這會,他看傻柱美滋滋的模樣,就有些理解了。
這不就是活脫脫的后世舔狗嗎?
既然他姿勢都擺好了,也就不怪秦淮茹會一直把他拿捏死死的。
“柱子哥,你不會喜歡她吧?”李衛東直接把窗戶紙捅破。
“沒,別胡說。”
傻柱被嚇了一跳,心虛的左右瞅瞅,見沒人才壓低聲音說道:“兄弟,這話可不能亂說,我一個光棍倒沒什么,可秦姐要不要名聲了?況且,我就是看秦姐挺可憐的,同情她。”
“這樣啊。”
李衛東恍然的點頭,心里,壓根就沒信。
都是男人,誰也別騙誰。
像秦淮茹這么漂亮,有風情的寡婦,哪個男人見了心里沒點想法?
說沒有的,自己都不信。
只不過每個人心中的底線不同罷了。
而傻柱呢,這個人愛面子。
大家都說城里姑娘沒個樂意嫁給他的,于是,他就憋著一口氣,非要娶個城里媳婦不可。
實際上,以他家的情況,就算真的娶了農村姑娘,日子照樣也好過。
可他偏不。
沒看秦淮茹把表妹秦京茹介紹給他的時候,哪怕被秦京茹的年輕漂亮吸引,仍舊抹不開面子。
最后便宜了許大茂這個真小人。
所以說,傻柱這個人,看似挺復雜,但實際上很簡單。
兩人分別后,李衛東回到前院家里。
“后院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