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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谷,你們老板今晚要跟老丈人和丈母娘打通宵啊?”
夜深人靜,潤鑫大廈四樓電梯間里,一片煙霧繚繞。谷強叼著煙,站在不遠處的窗戶邊,吹著深夜的晚風,靠墻的長椅上,還擺著不少吃剩的熟食鹵味和半空的啤酒罐子。
強哥淡淡一笑,摸了摸下巴,對陳光建的保鏢隊長說道:“你以為他們是在打麻將?”
“不是在打麻將,那是在干嘛?丈母娘相女婿啊?我們大小姐早就跟你們老板睡一個被窩里去了,聽說肚子都大了,不會是在聊禮金、嫁妝吧?那伱們老板不是還有個大老婆嗎?”
陳光建的保鏢隊長跟個逗逼似的,顯然老陳平時壓根兒不和他說生意上的事情,不像梁鑫對谷強這樣,當著強哥的面,什么話都放心說。
強哥不由得又笑了,“呵,開什么玩笑,就這點小事情,用得著我們老板這么花時間去熬夜?哪個稍微有點本事的男人,不是家里一個、外面幾個的?你踏馬外面沒有?”
“嘻嘻……”陳光建的保鏢隊長靦腆又得意地笑了,又謙虛道,“那也不能和梁總比啊。我們大小姐,女明星,長得那么漂亮,家里這么有錢,還肯給梁總當小的……”
“咳!”胡啟這時從404房間里走出來。
“胡總!”陳光建的保鏢隊長趕忙閉嘴。老胡走上前,也點了根煙,輕聲對他說道:“別亂說話,老板那么多人在里面,聽到了多尷尬?”
“是是……”老陳的保鏢隊長忙不迭點頭,忍不住問,“陳總今晚不休息啦?”
“休息什么?”胡啟道,“里面幾個億的資金在轉呢。”
保鏢隊長聽得神情一驚,“里面干嘛呢?”
“掙錢嘛,還能干嘛。”
胡啟笑了笑,“反正就是今晚的事情很重要,老板他們一家子,不親自盯著不放心。”
“那肯定,那么多錢……”老陳的保鏢隊長滿臉的感慨和向往,“那現在掙多少了啊?”
“不好說。”胡啟道,“目前賬面上,多多少少算是有收點獲,不過還得等一會兒,要等到四點才能最終見分曉。就踏馬跟打麻將一樣,兩圈打完不算贏,四圈打完才算數。”
“我懂,我懂,胡總說話,就是有水平啊,一下子就給說明白了。”保鏢隊長大笑。
胡啟也沒繼續搭腔。
好像什么都說了,又好像什么都沒說……
“安安,你去睡覺。”潤鑫大廈404房間里,彌漫和咖啡哈茶的香氣。藍秋燕此時已經不再關注她的牌,注意力幾乎全都放在了面前電視機里的三金科技股價上。她內心洶涌地看著突然狂飆上漲的數字,一邊像往常那樣,催促安安早點睡覺。
安安卻完全有恃無恐,抱著梁鑫的胳膊,用很肉麻、造作、死夾死夾的口吻,直接拒絕道:“不嘛哥哥不睡,我也不睡。哥哥,你說是不是?”
“是,是。”梁鑫苦笑摟著安安的腰。
陳光建感覺有點看不下眼,可臉上又難掩暴富的喜色。
五分鐘前,三金科技的股價突然暴漲。
從5塊多,瞬間突破了每股6美元的界限。
三金科技總市值直奔56億美元!
這踏馬什么概念???
按今天的匯率,差不多就是400億人民幣了!
就算他只是個占股僅有2出頭的小股東,那也是將近十億的資產。而且要知道就在三年前,整個東風投資集團的總資產,也就才兩三百億左右。這豈不是相當于梁鑫只用了三年時間,就另造了一個東風投資集團出來?
“阿鑫,我踏馬要是老滕,今天多少得給你磕個頭。”
陳光建完全不拿滕增歲當干部。
而梁鑫居然也來了句:“那是他應該做的。”
陳光建聞言一愣,隨即仰頭大笑:“哈哈哈哈……!”
“漲!漲!漲!”
“啊啊啊啊啊!我他媽受不了了!”
“梁鑫我日你媽!牛逼!!牛逼!”
W市東風一號時代廣場的電影院包廂里,剛剛差點忍不住要套現的少爺小姐們,這時儼然集體瘋癲。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們互相抱頭,大呼小叫。
包廂的角落里,一哥們兒甚至當場解開腰帶,掏出來就尿。
而在他邊上,另一個正壓著他的女伴要現場辦事的老哥,一聞著那股刺鼻的尿騷味,立馬就翻身跳了起來,總算保住了珍貴的做人底線……
“操,你們講點公德啊,這是梁總的場子好不好?”
同樣激動的賈孝賢,此時看著眼前這混亂的一幕,倒也完全沒覺得夸張,只是隨口提醒了一句,但聲音立刻就被現場的噪音所淹沒。
可這真怨不得這群日常只會裝逼,卻沒實打實見過錢的年輕人們。
短短三個小時,他們投進三金科技的2500萬美元,此時已經價值7000萬美元。平均落到每個人頭上,差不多就是兩千萬人民幣的進項,這換誰誰不瘋?
又不是人均資本家,誰兜里隨隨便便就能掏出2000萬現金的?
“踏馬的,幸好剛才電話打慢了……”賈孝賢轉過頭,拿著酒店繼續喝酒,很慶幸自己幾分鐘前沒讓那邊股票經理把股票賣了。
要不然,今天這群年輕人,可不得扒了他的皮?!
“好呀……”賈孝賢笑著嘆道,如果收盤時還能維持這個股價,他今晚怎么的也能抽成140萬美元,踏馬的,這買賣做得,舒坦!
感謝梁鑫梁老總,為我們創造了共同富裕的機會。
“梁總萬歲!”老賈振臂高呼。
包廂里頭,年輕人們也紛紛尖叫高呼。
“梁總我愛你!”
“梁總你是我爹!!”
“梁總兒孫滿堂!!!”
“滕總,這價位……瘋了吧?”
BJ時間,2009年9月2日凌晨0點48分,W市新城東風投資集團總部大樓里,老滕的戰斗指揮中心里,原本困意十足的集團高管們,這一刻全都精神無比振作。
三金科技的股價,在突破每股6美元的高價位后,依然在飛速爬升。幾分鐘前,一股神秘資金的介入,和東風投資集團這邊一起,將股價抬升的速度,又拉高了一個水平。這便讓三金科技的股東們在迎來橫財的同時,也嚴重加重了東風系的掃貨成本壓力。
可偏偏,東風系這邊還不能因為這樣就停下。
不然如果停止競價,成本反而會變得更高。
“誰啊?”李永科皺起了眉頭,“沈瑞龍嗎?還是陳光建?”
“不可能。”滕增歲的秘書沉著臉道,“他們沒有這么多資金。”
滕增歲忽然道:“那也不一定……”
“我你媽比!買啊!老子是不是跟你說過,超過四塊錢馬上給我掃貨?三金科技現在什么地位啊?中文互聯網第一股!沒個一百億美元的市值,那踏馬對得起它的名頭?”時代廣場上,沈瑞龍正拿著電話,衣衫不整地指揮著不知道什么人。
黃學成跟在一邊,也不敢勸。
只能任由來往路人,像看瘋子一樣看著自己的主公。
“梭哈!梭哈!這個時候不梭哈,還等踏馬的什么時候梭?”沈瑞龍說著電話,然后又在自己的蘋果3GS劃拉兩下,看到價格都沖到六塊五了,當街就吼,“草泥馬!抓緊的!害老子少賺了多少了?你踏馬還問、還問?我踏馬弄屎你啊!”
“SJLX,六塊六毛四!兩千手!吃入!”
“SJLX,六塊六毛八!八百手!入!”
“SJLX,六塊七!三千手嗎?先生,我們暫時買不進這么多……啊,有了,有人賣出了……”
“SJLX……入兩千手……”
“SJLX,賣出……”
交易所里的電話響個不停,交易員們一邊敲打鍵盤,手機夾在脖子上,還有一只手在匆忙記錄下投資者的信息。忙得連午飯都沒時間吃的這群人,滿眼就只有交易、交易、交易!
曼哈頓時間,中午12點58分,三金科技火爆的行情,終于將散戶和小機構們又一次哄下了場。三級科技的股價破六之后,在短短半個小時里,又繼續向七塊大關進發。
H市某私人會所的會議室里,理查德泰森團隊的首席精算師,匆忙向他匯報:“泰森先生,我們的外援用力過猛了,我們的資金快跟不上了。”
理查德問道:“我們還剩多少錢?”
“一點二億。”首席精算師道,“按現在的價位,只夠再買入不到一千八百萬股了。”
理查德泰森面色一凜,又問:“我們倉里有多少股?”
“四千二百萬股,快占到總流通股的百分之二十五了,再繼續買,就要舉牌了。”
“我們不是準備了兩個殼子嗎?”
“可是我認為我們現在停下,等下股價有可能下跌,我們的成本可以再降低一點,再多掃進一點。或者不如讓我們的外援,先停一停吧,這價格簡直太離譜了,三金科技不值這么多錢……”
理查德泰森皺起眉頭,內心有點猶豫。
然而不等他作出決定,三金科技盤面上正如火如荼的交易,卻冷不丁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理查德泰森一愣。
會議室里,好幾部電話,同時響了起來。
叮鈴鈴鈴……
“怎么回事?”
“怎么停盤了?”
“滕總……”W市東風投資集團的指揮室里,一眾高管正驚訝間,會議室里的傳真機里,緩緩吐出一封傳真。現場的工作人員,急忙將傳真交到老滕手里。
老滕見狀,眉頭微微一皺。
陳榮幸忙問:“滕總,出什么事了?”
老滕言簡意賅:“給梁鑫打電話,他該上班了!”
“草泥馬!什么情況?”納斯達克時代廣場邊的酒店房間里,剛把手里的外匯全都扔進三金科技的沈瑞龍,情緒控制得暴跳如雷。
好在沒幾分鐘,黃學成立馬就得到了消息,忙對沈瑞龍道:“東洋正義在二級市場掃貨超過百分之五,觸發舉牌線,三金科技暫停交易了。”
沈瑞龍眼睛一瞪,“那現在怎么辦?”
“現在跟我們關系不大。”黃學成道,“要看明天恢復交易后,股價是漲還是跌,不過按現在的形勢,東洋正義都掃貨掃到斷貨了,明天市場上肯定是供不應求的,大概率股價還得繼續往上漲。我建議我們在八塊五左右的價格拋掉,這樣比較穩妥。”
“嗯……”沈瑞龍一聽黃學成這么說,腦子總算稍微涼下來幾分。
黃學成又道:“不過現在這個情況,對東風系來說,可能就比較吃虧。現在的股價是七塊多,明天就算只按百分之六十的價格回購,山水投資手里百分之三十多的股份,東風投資集團也要拿出八十多億來才能全部吃下。但是他們現在手里頭,肯定不可能有這么多的錢。”
“怎么說?”沈瑞龍問道。
黃學成解釋道:“很簡單,東風投資集團的錢,本來就重倉在東風國際地產上面,東風國際地產的資金,又有超過九成是在東風廣場項目上。
他們東風廣場項目,前些日子才剛欠了一千兩百億,每個月光支付利息都要十一億,東風投資集團現在上哪里再去搞八十多億的閑錢?
就算是借,但是按照山水投資和三金科技的對賭協議,這筆錢也得在四十八小時內籌集。四十八小時,這么大一筆資金,銀行打款也要走程序,估計章都還沒蓋好,時間就過去了。”
“有道理……這么說,東風系這下不可能回購了?”
“基本不可能了。”黃學成正色說道,“除非……”
“我踏馬就知道他們沒這個本事!”
沈瑞龍高興得根本就沒讓黃學成把后半句話說出來。
外界可能沒注意到的是,山水投資的股東,可不止東風投資、東洋正義、貝茶德集團、聯鑫科技和東方教育這幾家而已,事實上之前沈瑞龍因為替楊繼心開辟東南一帶的市場,華龍控股通過和楊繼心的交易,在山水投資內部也已經有了少許的股份——是通過持有聯鑫科技和貝茶德集團合辦的那家控股公司的股份來實現的。
所以東風系回購山水投資手里的三金科技股份越少,沈瑞龍能獲得的利益就越大。所以三金科技的股價高漲,對沈瑞龍來說,就屬于兩方面的同時利好。
然而就在這時,黃學成忽然看到,沈瑞龍的手機屏幕上,三金科技的盤面好像又跳動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搞明白發生了什么,不遠處的納斯達克交易所里,人們就爆發出了一陣驚呼。
“恢復交易了?!這不可能!”H市的會所里,理查德泰森滿臉不可思議。
他急忙拿起電話,直接給正義先生打了過去。
但這次接電話的,卻是正義先生的秘書。
“泰森先生,具體發生了什么我們也不知道,但顯然是三級科技方面,以很快的效率和交易所方面達成了一致。我認為他們對這樣的情況,是有緊急備案的。另外東洋正義集團方面,今天不會再繼續參與相關交易,我們已經投入了大量的資金,抬高三金科技的股價。
這筆投資原本并不在我們的計劃之內,而是為了配合貝茶德集團的行動。現在我們針對三金科技的目標已經達成,也希望貝茶德集團方面能遵守約定,盡快向我們開放和共享阿姆利克的GPU技術……立本的游戲產業,急需這方面技術的支持……”
正義先生的秘書語氣冰冷,而且發音極其糟糕。
理查德泰森花了好大力氣才總算能夠理解,但還想說什么時,那頭卻已經掛掉了電話。
“緊急備案?”
理查德泰森磨了磨牙。
首席精算師忽然道:“股價跌了!”
理查德泰森神色一變。
抬起頭,就看到股價從7塊28,掉到了7塊26……
他有點懵逼。
這也能叫跌?
“賣了,賣了,兜不住了……”
“老子心臟受不了了……”
BJ時間,2009年9月2日凌晨1點12分,在短暫的不到五分鐘的停牌后,W市東風廣場電影院包廂里的少爺小姐們,終于恢復了理智。
同時納斯達克市場內,不少散戶和機構也終于想起了什么叫見好就收。
股價短時間內,以不算過分的速度慢慢回落。
而與此同時,康明也正從交易所的某間辦公室里走出來,轉頭望向恢復交易的三金科技,心里稍稍松了口氣。就在幾分鐘前,梁鑫在潤鑫大廈那邊,直接發來了一封三金科技董事局的董事令,大意是向納斯達克方面申明,東洋正義集團作為三金科技的大股東之一,在二級市場的掃貨行為,屬于“因公司內部對賭協議原因而被默許的合法市場操作”,且“并未影響到納斯達克其他投資者的投資”,鑒于“開盤首日交易價格關乎三金科技的股東權力再分配,此次分配有可能導致股價出現較大波動,對阿姆利克投資者存在較大潛在風險”,所以梁鑫以公司大股東兼董事會董事長的身份,聯合公司大股東兼理事會理事長陳光建,以及公司最大持股機構股東山水投資集團執行董事長滕增歲先生,要求停止停牌,恢復交易。
申請函件上,明晃晃蓋著三金科技的大印,梁鑫董事長的印鑒,最大股東山水投資集團的公司印鑒,理事會的理事長印鑒,外加上康明自己隨身攜帶的公司總裁和CEO的印鑒。
當康明拿著這玩意兒走進納斯達克市場交易委員會的主席辦公室時,這邊的官僚主席立馬就感受到了這份文件上,來自同類的氣息和力量。
然后一通電話加傳真,前后不超過3分鐘,三金科技居然就踏馬的神奇復牌了!
“阿姆利克人辦事,就是利索啊!”潤鑫大廈內,陳光建很是敬佩。
梁鑫微笑著一句:“想多了,我們在上市前就考慮過這個情況,早就給他們的主席行過賄了。不過拿錢辦事,確實挺講究,這點值得表揚。”
陳光建忍不住撇撇嘴,又問坐在電腦前的梁鑫:“那你現在在干什么?”
梁鑫沉默了兩秒,深深嘆了口氣:“唉……”
“跌到六塊多了!”
“我們的賣掉了嗎?”
“賣不出去!賣的人太多了,好像套牢了啊!”
W市東風廣場的電影院8號包廂里,少爺小姐們各個臉色慘白,一時間連鬼叫都叫不出聲。
這大晚上的,情緒如此大起大落,著實有點頂不住。
與此同時,沈瑞龍則是一臉驚愕地傻了好幾秒之后,扭頭就沖黃學成怒吼:“你踏馬不是說復牌后會繼續漲的嗎?”
我踏馬又不是神仙!
我說吃屎能長壽,難道你也去吃嗎?!
黃學成也毛了,心里怒吼著,一邊忙跟沈瑞龍解釋:“沈先生!你冷靜!冷靜點!有可能是別的原因呢?”
“能是什么狗屁原因!?”
“啊!”W市東風廣場電影院8號包廂里,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妹妹拿著她的蘋果3,突然尖叫,“梁鑫離婚了!梁鑫和江玲玲離婚了!他要凈身出戶!”
“什么?梁鑫要凈身出戶?他敢!?”
沈瑞龍怒不可遏,松開黃學成的領子,就給梁鑫打去了電話。
潤鑫大廈內,郭沁接起電話,就聽沈瑞龍惡龍咆哮道:“梁鑫我草泥馬!你他媽#¥#¥……你這個#¥#¥#!你踏馬不是跟我說,會愛江玲玲一輩子的嗎?我愛你媽個馬桶圈!你就是這么愛她的?還要凈身出戶?我草你全家老祖宗!我以黨和人民的名義,不許你離婚!你他媽的馬上跟她復婚!現在就去民政局!我他媽要給你們市里的領導打電話,你個拋妻棄子的狗東西,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沈總,現在這邊是凌晨兩點,民政局上班還得好幾個小時呢。”
沈瑞龍一愣,“阿沁?”
郭沁冷笑道:“你拋棄我的時候,怎么不見你這么激動?你是不是被套牢了?”
“我……”
“活該。”
郭沁電話一掛。
沈瑞龍愣了幾秒,直接把手機的蘋果3狠狠往地板上一砸,破口大罵:“賤逼!”
“梁鑫離婚了?”
“梁鑫要凈身出戶?”
“那三金梁鑫不是要變成三金沒良心了?”
市場很慌,小機構們和散戶們嚇得紛紛拋售。
股價眼見著就從7塊2一路往下跳水,眼見著就要突破6塊2。
不到半個小時,股價直降1塊!
H市的會所指揮部里,理查德泰森汗流浹背,連忙指揮手下們趕緊掃貨托底,可沒一會兒,他的首席精算師就無奈停了下來,“先生,我們的資金,全部用完了,現在怎么辦?”
“怎么辦?”
眼看著股價還在往下降,理查德泰森咬了咬牙,又轉身過去,給正義先生打去了電話。
但這一回,甚至連正義先生的秘書,都不再接他的電話。
“滕總……股價掉得好快啊,我們要不要抄底?”
東風投資集團總部大樓,滕增歲的戰斗指揮中心大廳里,李永科既驚又喜,股價下跌對公司來說當然不是什么好事情,但對明天的回購行動,卻是極大的利好。可是這么好的抄底機會,如果不趁機再吃進一點,那豈不也是可惜了?
畢竟東風系本來追求的終極目標,就是增加對三金科技的持股。二級市場的股票數量雖說不如山水投資持有的那么龐大,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二級市場的股票也是股票啊!
“再等一等。”
滕增歲沉著看著盤面,轉頭又問身后一大群正飛快計算的年輕人,問道,“我們吃進多少了?”
然后有人回答他:“兩家離岸機構,一共吃進五千八百萬股,占總流通比例的百分之三十。再算上東洋正義吃進的百分之二十五,現在市面上還有百分之四十五的流通股,由其他投資者持有。按現在的股價,我們基本已經鎖定絕對回購安全線,不過距離利益最大化還差一些,還需要再吃進一部分……”
“主要是什么問題?”
“整體看,還是股價太高。”
“我們剛才賣了多少?”
“八萬手。”
老滕想了想,沉聲道:“再賣十萬手。”
“繼續降價?”
“繼續!”
邊上一群人聞言,全都大驚失色。
“滕總,這也太……”
“只剩兩個小時了。”滕增歲直接就不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聽我的,我打小就在菜市場里賣菜,股票市場的這群人,別看他們穿得踏馬西裝筆挺、人模狗樣的,骨子里頭和菜市場里的菜販子沒什么區別。天底下做買賣的,都是一個狗德性。賣!”
“啊——!又跌了!”
“梁鑫我草泥馬啊……”
“沒良心的狗東西,三更半夜兩點鐘離婚,你踏馬的是被鬼迷了啊……”
“掉到五塊多了,嗚嗚嗚……”
W市東風影院8號包廂內,從9點半喝到此時,已經喝了五個多小時的少爺和小姐們,精神基本已經失控。喝得渾身發麻,吐都不知道吐了多少次的他們,此時已然不剩多少體力。他們七仰八叉地倒在包廂的座位上,只剩下哭號的力氣。
賈孝賢則拿著手機,臉色慘白地一直在和對岸通話。
可對岸的經理這時也沒辦法,只能跟著別人一起,咒罵梁鑫不得好死。
“可這個事情,跟老子有什么關系呢?”
潤鑫大廈內,梁鑫很是無奈。
很多炒股的人,并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市場。能影響股價的,首當其沖的因素,肯定是買賣和供求關系。三金科技的股價狂瀉,明明是滕增歲那邊冷不丁拿出同歸于盡的架勢,用遠低于盤面的價格瘋狂拋售了幾百上千萬股而造成的。
可這個市場,整個市場的人卻把原因歸咎為梁鑫的離婚,進而造成市場真的信心下降,讓梁鑫離婚的因素成為對市場造成“二次傷害”的真因。
簡單講,滕增歲拋售帶動股價暴跌在前,梁鑫離婚的輿論導致市場動搖股價再跌在后。而如果一開始滕增歲沒有暴跌,光是靠梁鑫搞輿論戰,市場反應肯定不至于敏感到這種程度。
然后更黑的一手,就是滕增歲在眼看著股價暴跌后,居然又補了一刀!
“四塊八了!”陳光建轉頭望向梁鑫,“阿鑫,爸賬上還有一個億美金,再等嗎?”
梁鑫抬手看看時間。
快凌晨三點整了……
他想了想,也憋不住了,淡淡一句:“抄底。”
BJ時間2009年9月2日,從凌晨三點開始,三金科技的股價,反復在4塊5到4塊8之間波動。三級科技上市首日的最后一個小時,仿佛始終有兩股力量在博弈。
一方不斷地以更低的價格賣出,另一邊的陳光建,則拿著他收智商稅賺來的十個億,一直托住股價,不讓價格掉得太過過分。
而理查德泰森,雖然在最后半小時借到了資金,可也無補于事了。
等到3點56分,東風投資集團總部大樓里,滕增歲看著最終落在4.58美元價位上的股價,長長地嘆了口氣。略微遺憾,還不夠低,但可以接受。
另一邊,梁鑫抱著熟睡的安安,把她抱到董事長室的暗室的床上。
關好門后,走出來問陳光建:“吃進了多少?”
陳光建道:“正好三千萬股。”
梁鑫道:“百分之一點五左右,不錯。”
陳光建笑道:“真他媽刺激……”
“是啊。”梁鑫點點頭,有點脫力,一邊往外走去。
陳光建奇怪道:“你干嘛?”
梁鑫淡淡道:“回家啊。”
藍秋燕一愣,“那我家安安呢?你就留她一個人在這里過夜啊?”
梁鑫看著藍秋燕,笑了笑,“不是有你嗎?”
“你踏馬……”陳光建這下就不爽了。
“爸,你要慢慢接受這樣的情況啊。”梁鑫輕聲道,“以后周末我陪安安,其他時間我要和玲玲在一起。她們兩個現在肚子里都有孩子,我怎么做都是錯。還不如按規矩來。”
“那踏馬周末才兩天!”陳光建不服道。
梁鑫笑道:“你得考慮安安使用我的強度……”
陳光建眼睛翻白。
梁鑫朝郭沁使了個眼色,郭沁趕忙喊醒已經睡迷糊的小助理小楊,又叫上隔壁房間里,一大票早就熟睡的保安們,大一群人,又嗚嗚泱泱,朝著市區的某間酒店而去。
——大四了,梁鑫他們轉到市區的校區上課。
青羅鎮的別墅暫時空置下來,梁鑫在市區新買的沿湖小別墅還在裝修,現在只能暫時住酒店。
片刻后,等梁鑫一群人離開了潤鑫大廈,陳光建和藍秋燕就干脆住了下來。
樓上就是安安名品的樓層,有工作室,梁鑫這邊的整個第四層,也到處都是休息室。
睡覺的地方倒是不缺。
藍秋燕輕手輕腳,摸進梁鑫的小暗室。
剛一上床,就被安安一個翻身抱住,聽她夢囈似的呢喃:“哥哥,你好厲害”
“這傻丫頭……”藍秋燕滿臉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臉。
安安又道:“好硬啊,別停……”
藍秋燕:“……”
“滕總,這樣不好吧?”
“什么不好?”
凌晨四點出頭,滕增歲兩眼冒光,直接一個山水投資的大印,蓋在了事先早就準備好的文件上。文件上明確顯示,山水投資集團公司,同意將公司所持有的所有三金科技股份,按事先協議,以上市交易首日收盤價60的價格,全部出售給東風投資集團。
作價7.92億美元。
折合人民幣53.862億。
“我就是山水投資的執行董事長,章在我手里,就是我說了算。”滕增歲敲完印后,直接讓秘書拿了過去,“馬上印發給所有山水投資和三級科技的全體股東。協議上明明白白,寫的是無條件回購,我們先到先得,第一個全部買光,其他人有意見?誰讓他們不先申請交易的?被我們先到先得、捷足先登了,那踏馬怪誰?!”
李永科好無語。
這么多年來,他頭一回見滕增歲如此無恥的嘴臉。
滕增歲又問:“我們今晚還另外吃進了百分之四點二是吧?”
“好像是。”陳榮幸道,“這樣全部加起來,我們手里就有四十二點六了……”
“還有陳光建和梁鑫手里的。”滕增歲道,“過一半了。”
成剛插進來道:“那這下山水投資,就直接出局了吧?”
“活不了。”
滕增歲道,“等他們把股份轉移協議簽了,我馬上就發動議,解散山水投資。”
李永科幽幽道:“今晚好險,我還以為他們會在最后一個小時繼續吃進的。”
“他們吃,我們就吐。”滕增歲道,“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子彈夠用了。”
“兩手準備啊。”成剛嘆道,“不過我有個問題啊,滕總。”
“什么問題?”滕增歲道。
“就是咱們這個資金……”成剛很是好奇。
滕增歲忽然轉過頭,反問李永科:“永科,還記得今晚上,我一開始問你,跟洋鬼子打仗,什么最重要嗎?”
李永科想了想:“準備?”
“當然。”滕增歲道,“準備當然要準備好,但說到底呢,就是絕對的力量。絕不打無準備之站,要打就要能全方位碾壓地打。你們猜猜,我今天晚上準備了多少資金?”
陳榮幸弱弱道:“該不會有一百億吧?”
“才一百億?你陳榮幸就這么點眼界?”滕增歲不滿道。
陳榮幸苦笑搖頭:“滕總,我們賬上一共就剩幾個銅板了,您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老滕也不賣關子了,說道:“五百個億。”
“五百億!?”
跟在滕增歲身邊的幾十號人,集體倒吸一口冷氣。500億的資金,折成美刀也是將近七八十億,把三金科技做空十次都足夠了吧?
“梁鑫那小子不錯,東風慈善賬上的四百億,還有旺達入股的一百億資金,我全都借走了。”滕增歲微微笑道,“剛才那幾個操盤的小年輕,每個人賬上都有三個億以上的資金。我不說,他們彼此不知道,你們也都不知道。”
李永科聽得目瞪口呆。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欠了東風慈善百來億了?”
“我們自己就是東風慈善的大股東,內部債務怕個屁。”
“我記得我們和梁鑫之間好像還有個對賭協議沒兌現的,要是明后年東風廣場營收過一百億,我們得獎勵他百分之十五的東風慈善股份。”
“操。”
“有這事?”
“馬拉個的比的。”
“梁鑫這小子是不是能掐會算啊……”
“今晚踏馬到底為誰忙啊?”
東風投資集團的高管們忽然就很憤怒。
熬夜熬太久,血清素太低,整個人的狀態就……
好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