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閣……”
白子辰仰頭望著這座被飛劍簇擁的雄關,心中滿是震撼。
七寶仙域中劍宗無數,并非天劍閣一家之天下。
自從百萬年前,天劍閣出了一位驚才絕艷的祖師,一舉將劍道推上前無古人的境界。
天劍閣才拉開了和其他劍宗差距,有了執牛耳者的地位。
后世閣主中,登臨人族五子位置的不止二三位。
至此,讓劍道圣地的位置越來越鞏固。
天下劍修,皆以拜入天劍閣成為一名客卿為榮。
數不清的劍修,將自身劍經無條件奉上,只為能納入閣中。
從一家性質單一的師徒宗門,慢慢轉變成了師徒、加盟兩條腿并行的路子。
劍道已成后加入天劍閣的劍修,快占到總成員的三成。
所以天劍閣從不擔心地仙界天驕劍修如雨后春筍,層出不窮。
天下英豪盡入彀中,為它壯大興盛添磚加瓦。
“來人止步,閣下因何到訪七寶仙域?”
綿綿不絕的雄關上,那些數之不盡的飛劍并非擺設,而是以極為精妙的手段布置成了劍陣。
空中四散劍意看著無害,但只要有人闖入就會引發同仇敵愾。
合體以下,沒有人撐得住這前仆后繼的劍意,偷渡修士會被斬的粉碎。
這造成七寶仙域是地仙界管控最嚴的地方,想要進入只能老老實實走天劍閣建立的關隘通道。
劍陣上空,這樣的通口不下百個,全由天劍閣弟子鎮守。
“在下來自九空仙域,為求劍緣來此。”
白子辰并不擔心自己的消息已經傳到七寶仙域,那點事情最多在閬苑仙城里掀起些風浪,何況跨了一座仙域。
提著一口飛劍,沒有人會懷疑他一身氣質不是劍修。
“煩請道友去那登記,入仙域后不得無故與人動手,毀壞靈脈……本閣有劍使巡邏各地,一旦發現不限制力量的比劍斗法,就要立刻驅逐出境并索要賠償。”
說話的煉虛修士背后負著一口碩大飛劍,好似一塊門板,都快超過肩寬。
對此,白子辰沒有詫異。
既會出現飛鉤、飛針這類的劍類變種,在七寶仙域這個劍道大本營中有人選了駭人重劍不足為奇。
“多謝告知。”
白子辰拱手致意,沒想到這樣輕松的就將自己放行。
但想想也正常,且看身前身后在通關的外域修士,恐怕每天都有上千人進出。
真要深究到底,留下詳盡卷宗調查,既無時間也沒這個能力。
關隘的存在并不是要阻止外來修士的進入,從鎮守弟子的實力和劍陣沒有真正頂階飛劍就能看出來。
關隘上飛劍雖多,可以四階為主,五階為輔,再高階飛劍就只有殘缺碎片。
鎮守弟子中最高只有煉虛境界,這些都證明天劍閣對此重視程度有限。
一座劍碑上,有人以指刻下了七寶仙域的七條鐵律,讓人瞧著就隱隱生寒。
莫說一字一意,每一個筆畫中,都藏著不同劍意。
龍飛鳳舞,初寫黃庭。
展示著書寫人恐怖的劍道修為,能以一己之力融匯整合了那樣多不同劍意。
對劍碑應諾后,七寶仙域就向他敞開。
又以五塊仙晶,向一名天劍閣弟子購買了一份詳盡的仙域地圖。
拿出來瞄了幾眼,辨明方向,就御劍飛去。
到底是劍修圣地,高空中劍光來回交錯,強橫氣息碰撞。
劍道好手比比皆是,一日所見就超過在九空仙域百年。
七寶仙域,離恨天。
天劍閣那位最出色的祖師效仿天帝創立九重天,拉來三個天外世界,在七寶仙域中捏出了三重天外天。
各方面都不如正版九重天,可在天劍閣歷代弟子的修繕下,日益壯大鞏固。
其中離恨天中,有著在劍修如雷貫耳的開天劍爐,吸引著一位位劍修來此朝拜。
很多人已經不缺一口五階飛劍,只是因為此物見證了劍道的飛速發展時期。
有緣來此,當然要來拜上一拜。
還是那位帶天劍閣走上巔峰的老祖,晚年以年輕時從天工殿得到的開天靈寶為根,一生所采的九十九團天火為焰,數萬年積攢下來的煉劍靈材作料一股腦投入。
最重要的,還是拖著殘軀投入爐中的老祖本人,頂替成為了新的器靈。
爐火整整燃燒了三十三年,才漸漸熄滅,只剩一只開天劍爐佇立原地。
從此,這爐通了靈性,每隔百年就會噴出一批五階飛劍。
偶爾,還會噴射出一口有六階潛力的飛劍,致使外圍劍修徹底瘋狂。
開天劍爐解決了地仙界修士的用劍問題,免去那些修為有成的劍修還要自己苦苦淬煉養劍。
它沒有直接作用于劍修境界上,可自從出現,很明顯的讓劍修數量和整體實力大有提升。
夸張些講,天劍閣的興盛都和這爐子有不小關系。
別看階位不算最高,卻奠定了早期天劍閣的根基。
“百年一回,馬上就是開天劍爐吐劍時候……不知今次是否有緣,能爭到一口五階飛劍。”
“匡兄身懷三大劍骨,天生劍心,如果不是要將家傳劍法發揚光大,拜入天劍閣中說不定都能有競爭劍子資格了。”
交談兩人,都是面如冠玉,豐神俊逸的年輕劍修。
不過一人更顯貴氣,另一人氣質像是縱情山水間的閑云野鶴。
遠遠守在開天劍爐外的數百名劍修里,兩人氣質都是鶴立雞群,極為突出。
明明修為不過初入化神,絲毫不顯局促,周圍人實力都在自己之上也不畏縮。
整個離恨天都是天劍閣的地盤,誰人能享受到開天劍爐當然是人家一言定奪。
能來到這里的,除了天劍閣弟子外,還有許多名聲鵲起的青年才俊。
基本都在化神,往上煉虛往下元嬰都很少見。
“但覺著此次氛圍不對,怎得來了這樣多煉虛,不會是有什么大事發生吧……”
匡覺民向四周眺望一圈,對能否爭到一口五階飛劍心中沒底。
好友的吹捧不虛,可能到此的劍修都不簡單。
總計就十口飛劍的名額,他還真沒有百分百的信心。
單單一口五階飛劍,不足以讓七寶仙域的年輕劍修如此慎重其事,這還是一張入場券。
只有得了開天劍爐的認可,有了在眾人面前爭下一口飛劍的本事,才能被視作這個階段有培養價值的天才劍修。
否則再怎么優秀,總缺了一層光環。
“你閉關太久,忘了今次是開天劍爐每六千年一回打開爐身的日子,將會有三個名額可以進入劍爐內部,受賜一口準六階飛劍。那些煉虛前輩,都是沖著這點前來。”
另一人交游廣泛,早聽到了私下傳播的小道消息。
“聽聞天劍閣中,會有了不得的人物到了現場……”
“合體老祖不能到達現場,避免引發開天劍爐的震蕩,最高煉虛階段,難道來的是那位……”
匡覺民說出猜測后把自己嚇了一跳,若真是如此,此次云集的劍修數量恐怕會超乎想象。
日月起落,唯有那紅通通的大火球在天邊沒了波動,如同一個人造大日。
散發著驚人的熱量,且看上去絲毫沒有要衰減的樣子。
百萬年如此,當下如此,百萬年后亦如是。
數日之后,開天劍爐猛地一震,發出驚天巨響,竟搖搖晃晃的飛上了天。
一時間,雙日凌空。
那些天火噴灑出來,掛成一道道彩虹,將天空映成了暗紅色。
不知影響到了多少里外,反正每個修士都覺著置身于火海,空氣中的靈氣都在灼燒。
每一口吐納的氣息,都使得經脈中火辣辣的刺痛。
少數幾位被長輩帶來長見識的元嬰立馬呼吸不暢,面色漲成豬肝,快要好昏厥過去。
好在身邊長輩出手救助,才恢復了正常。
“劍爐升天,飛劍擇主!”
匡覺民興奮的握住雙拳,按照規律,下一刻就會有十口飛劍從爐中飛出。
天劍閣每百年都會往開天劍爐中傾入海量的煉劍靈材,以及殘破的飛劍碎片。
鍛造出來的飛劍品類無法確定,千奇百怪的都有。
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在開天劍爐上,眼睛一眨不眨,哪怕被灼的雙目通紅,淚流滿面。
“劍爐射出飛劍沒有規律,可能一口一口,也可能一次將十口全部噴出……稍后我盯左邊,你負責右邊,目標保一爭二,不要起了貪心。”
飛劍擇主,如果只看劍道天賦,哪怕和煉虛劍修同臺比較,匡覺民都不會心虛。
只是飛劍出爐落入誰手,要考量的可不止一個因素。
兩人一個出身已經落寞的劍修世家,一個干脆就是毫無山頭的散修,在同伴幫手上肯定比天劍閣和其他大宗弟子差了許多。
就在匡覺民還想再說些什么時,忽感一陣心悸,下意識扭頭向身后看去。
有名金袍劍修一手持劍,一手提著葫蘆,踏空而來。
看到他的瞬間,有種自身分外渺小,不值一提的感慨。
不僅是他,場中千名劍修皆有此感覺。
不管什么境界,都是如此。
一人之威,竟奪走了開天劍爐的風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