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這些年的經驗，李察發現上過小學的人，素質遠遠好于文盲。
經過五年時間的軍國民教育，他們不僅養成了遵守紀律的習慣，還稍微有一些軍事經驗。能夠閱讀文字，通曉基礎計算，還培養出來了一點紀律。將這樣的人培養成基層軍官、技術工人，相對來說節省許多功夫。
李察心里清楚各種科學研究所，大部分的成員都是耗材，真正能搞研究的，其實僅有很少天賦突出的人。人與人之間智商上的差距，可能大于人與豬。
但是成為研究院所的耗材，也需要有一定的知識。文盲到了這種部門，基本上兩眼一抹黑，什么工作都不能勝任。想要將一個文盲培養成才，需要付出極高的時間成本，耽誤很多功夫。
哈蘭德領地中學建立已經三年，今年開始有中學生畢業。
這些中學生不僅學的課程更多，加上了地理、歷史、法律、生物、科學實踐，所學的知識也更加精深，素質也比小學畢業生更高，因為選拔嚴格智商上也超出一籌。
不過今年畢業的中學生只有三十多人，相對于哈蘭德領地幾十萬人口，稱得上鳳毛麟角。這些畢業的中學生，已經是哈蘭德領智商最高，最有知識的一批人。
今年哈蘭德領發明了蒸汽機，各種機械人才遠遠不夠。領地高端人才的需求非常旺盛，每年畢業的幾十個中學生對哈蘭德領來說等于杯水車薪。
中學畢業生如此稀少，他們的前途，當然比小學畢業生更光明。
這批人李察基本上安排在了各種研究所，少數人被安排在了法師協會，成為了魔法師研究上的助手。還有三個人選擇了留校，成為了中學教師，充實了教育力量。
哈蘭德領地的中學教師，月收入三個金幣，這樣的薪資水平，比領地內的鎮長都稍高一些，大致與軍隊中隊長相同。但是一個鎮的鎮長，必然有灰色的收入。
不管怎么說，在哈蘭德領地中，年收入超過三十枚金幣，已經是高收入人員。這樣的收入，超過了有四個勞動力的自由民家庭。
哈蘭德領地物價較低，三十個金幣年收入已經可以過得非常富足了。
況且成為一個中學教師，社會地位很高，經常可以見到領地的高層，很受人尊敬。還不需要面對危險，與各種敵人戰斗。
按照現在的發展，中學教師在十年之內無疑是令人羨慕的一份職業。
十年之后隨著中學生大量畢業，學歷貶值，薪水將會降低，地位也會跌落。
比如現在的小學教師，社會地位下降了不少，薪水也降低了不少，待遇已經比不上哈蘭德領地的基層官僚。
這么多年的發展，小學畢業生加起來已經兩千多人。俗話說物以稀為貴，人多了分量會降低，學歷嚴重貶值，小學教師已經不是領地急缺的人才，社會地位漸漸回歸到正常的時候。
從兩年前開始，小學畢業生已經不分配工作。這個政策，打擊了中產階層供養孩子上學的熱情。
但是哈蘭德領地的現狀，上學讀書依舊是改變命運的重要渠道。
上過小學意味著看得懂公文，不僅不會被基層官僚欺騙，參軍后學習呼吸法也更容易。盡管不能直接進入政府當公務員，小學畢業生的平臺還是比文盲高不少，提供給他們的工作基本上都是以腦力勞動為主，薪水、社會地位也更好。
真正聰明的人，依舊在不遺余力的讓孩子們識字讀書。
人類的身體天賦，智商天賦不同，自然會分化出階層。哈蘭德領地第一批中產階級自由民，很多人智商、天賦、能力非常普通，他們能賺到金幣，實現了階層躍升，主要靠的是機緣巧合，趕上了哈蘭德領地飛速發展的紅利。并不是自身的素質超過普通人，隨著自由民越來越多，哈蘭德領地人口的內卷就越來越嚴重，相當一部分中產家庭會跌落階層，淪為普通人。這是個人素質、能力決定的，仿佛歷史的車輪，誰也擋不住。
讓不讓孩子們上學，就是他們的孩子以后能不能穩住階層的關鍵因素。
因為小學畢業生越來越多，基數越來越大，李察在今年建立了第二座中學。這所中學建立在沼澤盆地，處于閃電堡與火焰堡中間。學校在今年冬季全部建成。明年過了女神誕辰節，就開始招生了。
同小學不一樣，哈蘭德領地中學并不收學費，入學之后還有生活補貼，每個月一個銀幣，足夠學生們日常開銷，不需要給家里增加負擔。
受到教育資源限制，中學生的選拔非常嚴格，挑選的都是有天賦的學生。
想要考上中學，不僅有應試教育考核的文化課程，還要考察學生的記憶力，邏輯思維能力，學習習慣，自制力等等。
十個小學畢業生，才能有一個上中學，今年哈蘭德領地大約有八百小學生畢業，能考上中學的只有不到七十人，平均一所中學只能招收一個班的學生。之所以將門檻定的這么高，其中一個重要的因素是哈蘭德領地缺乏教育資源。
能教中學生的人才，在哈蘭德領地非常少見。
晨曦位面科學發展處于比較低的水平，按照李察制定的標準，中學生的課程已經比較艱深了。能教授中學的老師，放在晨曦位面都算博學的人。
因為知識壟斷嚴重，人才培養困難重重，掌握知識的人除了貴族就是教會。
哈蘭德領地能給中學生上課的其實也就六七個人。就連李察、蘇菲亞等學識淵博的魔法師，有空的時候也要給中學生上課。
一個學校，只有七八個合格的中學教師，他們需要教授三個年級的中學生，平均到每個人，都要負責接近二十名學生。若不是今年畢業的中學生有三個人留校，中學招生規模都無法擴充。
現在的人才分配，當務之急是各大研究所。尤其是機械制造研究所，是哈蘭德領發展的重中之重。
中學教育雖然重要，李察只會培養有天賦的人，暫時建立兩所中學已經夠用了。估計再等三四年，才能培養出更多的中學教師，建立第三所中學。
十幾個中學教師，四五個中學管理人員都是高薪工作者，他們的年薪加起來接近八百金幣。
現在哈蘭德領地有大約六百小學教師，他們的薪水一年下來已經接近六千金幣，此外每年書本、粉筆等教具費用，也要消耗一筆不小的資金。
就算小學生可以收一筆學費，但是現在哈蘭德領小學收費不高，每一學年四個銀幣，四千多小學生的學費加起來也就一千三百金幣，根本填補不上投入的虧空。
今年哈蘭德領地在教育上的凈投入，已經超過六千金幣了，再加上醫療上的投入，費用已經超過一萬三千金幣。
這樣的投入，接近政府官僚投入的一半了。比政府每年發放的傷殘陣亡撫恤金都高一籌。
哈蘭德領地財政收入雖然有盈余，每一年都有很大的進步，但是軍費壓力巨大，依舊不敢讓李察加大教育投入。
商品博覽會結束之后，轉眼間到了十一月上旬。
北疆地區的十一月上旬，夜晚的溫度最低氣溫已經接近零下二十度。
若是沒有足夠的燃料，冬季無疑會大量凍死人。
北疆幾個行省，每年都會有很多老人過不了冬，也有一些貧困的農奴凍死在窩棚中。
哈蘭德領地有煤礦，去年的產量已經超過了六萬噸。自由民階層，基本上都有錢購買足夠的煤炭過冬。
契約奴的條件差一些，十幾個人住一個工棚，成家的契約奴也僅僅有個小木屋，平均到每個人只能分到煤炭二百斤。
北疆四五個月的冬天，平均二百斤的煤炭根本不夠用，在不怎么冷的十月份，三月份，契約奴的都需要收集過冬的燃料，當做煤炭的補充。
今年煤礦增加了一部分工人，挖了第三個礦坑。新礦坑用上了蒸汽抽水機，效率有了極大地提升。
十一月八日，李察來到了煤礦視察，煤礦負責人查維森早早的等在了山腳下，同李察一起下了礦井。
哈蘭德領地發現的這座煤礦山以淺層礦為主，礦井并不深。
礦井內瓦斯氣體非常少，安全上有一定的保證。
沿著斜坡下了礦井之后，李察第一眼就發現了一臺蒸汽機，他轉過頭來對查維森說道：“礦車安裝了蒸汽機，好不好用？”
“機械研究所前天才制造出第一臺蒸汽礦車，安裝到煤礦才半天，還沒有試運行。”
“今年正好我來了，你們開啟礦車，看好不好用？”
聽李察這樣說，查維森有些為難的說道：“據說這臺蒸汽礦車不太安全，要不然伯爵老爺先上去，我讓礦工啟動蒸汽機。”
查維森的年紀已經五十歲，他是進入哈蘭德領地第一批自由民。能順利活到五十歲，已經讓查維森感覺自己獲得了晨曦女神垂青。
查維森剛剛進入哈蘭德領地的時候，盡管看上去有些蒼老，其實正是三十多歲的壯年男人，在奴隸中也比較有威信。
進入哈蘭德領后，查維森先成為了一名基層管理人員，然后因為經驗豐富被調入勘探隊中。發現煤礦后調任為礦長，到現在已經八年時間。
在他的領導下，煤礦的產量從小到大，今年已經超過了八萬噸。
礦山下面也從無到有，建立了一座城鎮，城鎮中基本上都是煤礦工人的家屬，加上附近生活的一部分自由民，數量已經超過千人。
查維森的職務，比煤山鎮鎮長都高半級，相當于副縣級官員。
現在的生活，都讓查維森非常滿意，對拯救了他人生的李察，查維森是發自內心的尊敬。他雖然年老體衰，依舊愿意為李察拼命。他的本意，并不愿意讓李察處于危險中。
盡管查維森是好意，李察依舊不怎么領情。他需要親眼看一看礦車怎么運行，然后看看有沒有辦法改進。
“我是六環魔法師，能釋放魔法護盾，可以保護自己的安全，能有什么事？”
見李察不怎么高興，查維森只能命令礦工點燃煤塊，自己則站在李察的前面。如果遇到危險，也是他先丟命。
李察擠開了查維森，仔細觀察著蒸汽機的運行。
隨著鍋爐燒開，熱蒸汽洶涌噴出，帶著主輪緩緩轉動，主輪帶動絞盤，將鋼索收緊。
鋼索收緊立刻拉動礦車，蒸汽機的力量非常大，竟然一次性能拉動四輛礦車，短短的幾分鐘時間，拉出的礦物就超過十六噸。
正常的來說，每天將十六噸煤炭背出礦坑，需要大約十幾個人工。就算使用馬拉軌道運輸，也需要六匹馬、六個車夫。
現在一臺機器，只需要幾分鐘，就可以完成這項工作。從今天開始，從礦洞中運輸煤炭，已經是一件輕松的事情，只要一個鍋爐工，一個機修工。
見到這一幕，查維森頓時瞪大了眼睛，這親眼見到的一幕，直接改變了查維森的三觀，讓他不敢置信。
雖然晨曦位面有超凡力量，查維森也見過魔法師釋放魔法，但是機械的力量如此強大，還是讓查維森有些發懵。
“如果每一個礦洞都安裝上蒸汽機，我有把握將明年煤礦產量提升到十五萬噸。”
見查維森喃喃自語，李察心中暗忖。
“哈蘭德領地煤礦大約有三百個工人，平均到每個人的年產量是五百噸，一個人一天下來可以挖一點三六噸煤。生產效率其實并不高，放到了后世會嚴重虧本。煤老板開采出這點煤，都不夠給工人發工資。”
根據李察知道的歷史，十七世紀還沒有使用蒸汽機英國人，采煤效率都超過哈蘭德領，年開采煤炭量超過二百萬噸。
種種情況表明，十七世紀英格蘭人采礦技術，生產工藝要比哈蘭德領地先進。
當然哈蘭德領地煤礦是國營礦場，對礦工的壓榨比不上英格蘭人。
十八世紀的血汗工廠，工人壽命大約是六年多一點，早期的資本家，根本不拿工人當人，壓榨工人比使用畜生都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