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樣?沒事兒吧?”
大妮兒一臉緊張地問。
江平安看了幾眼,搖頭道:“沒事兒,你這是還沒習慣,習慣后就好了。”
“那就好,我生怕出什么問題。”大妮兒松了口氣。
收拾一番后,她又說:“吃了午飯后,我抽空到你家去。”
“來唄,我家你隨時可以來。”江平安笑吟吟道。
大妮兒抿了抿嘴,忍不住笑,說:
“你現在比以前好說話多了,以前像個呆子,呆頭呆腦的。”
江平安白了她一眼,說: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不許經常提以前的破事兒啊!”
大妮兒輕笑道:“是是是,人總是要成長的嘛,我知道。”
時間一晃,就到了中午。
兩桌席面多是素菜。
炒土豆、炒白菜、炒蘿卜絲、炒豆芽、炒南瓜和蓮藕骨頭湯,還有一盤下酒醬菜和一盤蠶豆。
主食是窩窩頭和紅薯,每人兩個窩窩頭和兩個紅薯。
酒是散酒,每桌一瓶,分下來,每人也就一二兩。
吃飯前,每人還有一小碗醪糟湯圓,每碗湯圓三五個,主要是喝湯。
湯品甜香,圓子軟糯,味濃甜潤,大伙兒都愛喝,滿口夸贊。
“大妮兒到底是大姐,做事敞亮,這年頭,能夠置辦兩桌席面,算是很風光的了!”
“聽二妮兒媽說,大妮兒不止置辦了兩桌席面,還送給二妮兒一套新衣服,明兒出嫁時穿。”
“新衣服啊!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一套新衣服可不便宜哩!”
天老爺湊熱鬧,天氣放晴,陽光從天空中灑下。
堂屋中,兩桌客人雖然都恨不得狼吞虎咽。
卻也不得不按下性子,慢慢吃著飯,喝著酒,談天說地,熱熱鬧鬧。
一頓飯吃的半餓不餓,酒也喝的意猶未盡,眾人依依不舍的離桌,又到院壩里坐下閑聊。
“大海叔明兒也要去送親?”江平安遞了根煙過去,明知故問道。
江大海點頭微笑道:
“劉老實請了我,說需要一個有威望的長輩震場面,這種事兒找到我了,我還能拒絕不成?”
江平安笑呵呵道:“有大海叔一塊兒,就不怕有些規矩稀里糊涂了。”
結婚的時候,就怕一些規矩似懂非懂,很容易引起誤會。
“呵呵,結婚的規矩太多了,只要大方向不出問題就行。”江大海笑著說。
“對了,先前忘了問,你過年后啥時候回城?”
江平安回答道:“正月十六開學,太早的話,一些其他省份的同學也趕不回來啊!”
“我打算十二就走,想去一些校領導和老師家里,拜個晚年。”
江大海搖頭直笑,說:“好嘛,你先說臘月二十要進城,去給領導和老師拜早年。”
“現在又說要拜晚年,你這也太勤了吧?”
江平安嘿嘿直笑,說:“別人不懂,大海叔還不懂么?禮多人不怪!”
“你這話不錯,看來不用我再提點你什么了。”江大海欣慰道。
江平安笑著說:“不行,大海叔可不能偷懶,我還年輕,不懂的事兒多著呢,需要您指點。”
下午三四點鐘,客人都三三兩兩的告辭回家了。
中午是正席,晚上就別指望了,沒那么多吃的。
不過晚上親近的姐妹會過來熱鬧,甚至伴宿守夜,一則敘舊話別,二則取個“旺氣”兆頭。
回到家,有黑子報信兒,苗荷香早過來了,給江平安倒了熱水洗臉。
“中午熱鬧不?”苗荷香好奇道。
江平安洗了把臉后,搖頭道:“就兩桌酒席,能有多熱鬧?”
“不過上午過去湊熱鬧的人倒不少,開飯前就都散了。”
苗荷香點頭微笑道:“有兩桌就不錯了。”
“要不是大妮兒幫忙,劉老實家根本沒條件置辦兩桌酒席。”
江平安點頭道:“是啊,所以大伙兒都滿口夸贊大妮兒為人大氣。”
“當然了,最主要的是二妮兒,這事兒估計她能記一輩子。”
“有了這兩桌席面,她就不至于冷冷清清出嫁,多少能挽回些面子。”
“還有大妮兒給二妮兒置辦了一套衣服,這才是大頭,換一般人可舍不得。”
苗荷香聞言,佩服道:“還別說,大妮兒這事兒辦得敞亮,以前真沒看出來。”
“是啊,患難見真情。”江平安輕嘆一聲說。
“雖說二妮兒出嫁不算患難吧,卻也是一輩子難得風光的時候。”
“要是太寒酸,那就是一輩子的遺憾。”
頓了頓,他繼續道:“大妮兒等會兒估計要過來。”
苗荷香嘁嘁笑,說:“你不說我也能猜得到,那我回去了!”
又說了幾句話后,苗荷香帶著黑子走了。
江平安閃身進了空間,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祛除了一身酒,才出了空間。
坐在屋檐下曬了會兒太陽,也就過了十來分鐘,大妮兒就火急火燎的來了。
“隔壁苗荷香,我媽邀她今兒中午去吃飯,她婉拒了。”大妮兒跟江平安說。
江平安看了她一眼,笑著說:“你家跟她不沾親帶故的,她去吃啥飯?”
“本來就兩桌席面,能上桌的都是親的不能再親的人。”
“生產隊好多德高望重的人都沒被請去,她一個婦道人家好意思啊?”
大妮兒咯咯直笑,嬌滴滴跟江平安輕嘆道:
“完了,這兩天吃過大魚大肉,再吃家常便飯,日子咋個過?”
“哈哈,家常便飯再難吃,卻隨時可以吃,大魚大肉能經常吃嗎?”江平安好笑道。
大妮兒眨巴著水靈靈的眸子,溫柔說:“可我想經常吃大魚大肉咋辦?”
“我也想吃大魚大肉,問題是不現實啊!”江平安笑盈盈道。
大妮兒呆了個多小時后,告辭離開,江平安把大妮兒送到門外。
“她終于走了,幸好咱們這兒單家獨戶,要不然還真不方便。”苗荷香走到他身后說。
江平安點了點頭,說:“她也是看中了這點,膽子才這么大,想過來就過來。”
“當然了,最主要的是你這怯懦本分,和善溫順的性格已經深入人心,她相信你不會亂說。”
這樣的名聲,是苗荷香多年經營起來的,讓鄉親們同情她的同時,也能很好的保護她。
“估計也想著不被人抓個正著,就算我亂說啥,她也可以不承認。”苗荷香輕笑道。
江平安點頭笑道:“她還真是這么想的,這丫頭膽子大的很啊!”
頓了頓,又對苗荷香說:“你膽子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