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轉世于兜率鼎,有意思,那就佛祖轉世于兜率鼎。”
“前輩你……”
李墨面露驚訝,本以為純陽子會到最后才許自己的大宏愿,結果竟然如此的干脆。
咳咳咳。
純陽子劇烈咳嗽起來,額頭有青筋爆出。
“沒事,咳咳,沒事,我自然心里有數。”
李墨扶著純陽子靠在巖壁,注入些許先天精元,直至純陽子的臉色重新恢復才停止。
以前無往不利的先天精元,面對臨近天人大限的純陽子,也難以填補滿是破洞的水桶。
“可以了。”
純陽子大口喘息著,略顯諷刺的說道:“真他娘的狼狽。”
“前輩你……”
“咋了,你還對我一個將死的老頭有所憐憫?哈哈。”
純陽子沒有詢問為何要許下如此大宏愿,繼續與李墨就著幾兩堅果相互交杯換盞。
兩人不再談論天地劇變,而是探討起劍道的玄妙。
一提到劍道,純陽子又恢復曾經鋒芒畢露的模樣,甚至點評起僅差半步飛升的余霄。
“雖然我未曾見過余霄,但她完全敗在劍心純粹,就是因為精通雷屬,才導致渡劫困難重重。”
“可惜啊。”
純陽子拿起酒壇,越喝越覺得唇齒留香。
李墨笑而不語說道:“余霄她…不一定止于陸地神仙,搞不好還有成仙得道的機會。”
“還有這事兒?”
純陽子撫須一笑,剛想繼續調侃余霄幾句,突然間臉色變得凝重,望向洞外的天空。
天之口再次張開,又開始渾淪吞棗的吃著太陽。
當十六顆太陽都消失后,凡間陷入到漆黑的永夜,而天之口繼續開始摘星,良久才飽腹。
同時李墨注意到,地面隆起一座座古怪的山巒。
形似耳朵。
地之耳復蘇,天地劇變進入新一輪的瘋狂,天地都已經產生自主意識,生靈怎能獨活?
“喝夠了,喝夠了……”
純陽子抓起身旁的長劍,重新戴上斗笠。
“李墨伱要是不放心,就把山巒煉化成小世界,我打算見我弟子一面,接著再來尋你。”
“正好,純陽子前輩,我也有事情要處理。”
“走咯。”
純陽子跌跌撞撞來到洞口,宛如喝醉般一摔。
李墨見狀連忙趕去,生怕純陽子不小心被罡風重創,結果洞外傳來后者肆意的大笑。
“哈哈哈哈。”
“在沒有平定風波前,老夫怎會中道崩殂。”
“風來!!!”
純陽子的體表有罡風環繞,云海主動分開一條路徑,各類詭物爭相逃遁,群星在半空閃爍。
“去也。”
純陽子瞬間消失在原地。
明明是凡軀,卻有種肉身成圣的錯覺。
“當真是在世仙人。”
李墨目送純陽子離開,接著喚出海量的蜘蛛劍丸,涌入山巒內外,進行初步煉制起來。
山巒本身并非上乘靈材,但附有純陽子的大宏愿,至少在天地劇變結束前,足以庇佑自己。
李墨暗自施展煉器神通,很快就有法器圖錄成型。
真空家鄉
以千米山巒為主材料,復制須彌石千斤,加以金剛靈髓粉末勾勒靈紋,方可淬煉成器。
李墨不再對該死的“巧合”心生抗拒,未來是可以改變的,所以沒有理由完全推翻一切。
因為先知先覺,他才能做到落子為棋。
“只是十二仙……”
有純陽子的言出法隨,無需借助十二仙也能孕育無生老母,但李墨懷疑祖秀云不會放棄的。
哪怕告知真相都無用,祖秀云距離成仙得道僅差半步,半途而廢不符合她的心性。
飛升容易,得道太難。
“罷了,煉制完真空家鄉再說吧。”
李墨專注煉器,靈紋可謂是信手拈來,山巒的體積隨之逐漸縮小,洞內空間則越來越大。
有渡劫期的神識在,幾乎沒有失敗的可能。
待到真空家鄉煉成上品法寶時,也只是過去十余日。
李墨懸空站在云海,洞神法眼打量著指尖的一粒微塵,法寶有種即將脫手的感覺。
“我還是首次煉制放逐進無盡虛空的小世界,雖然難以晉升靈寶,但勝在位置安全。”
并且真空家鄉會自主吞噬無盡虛空的小世界碎片,使得空間逐漸膨脹,亦如后世的真空家鄉。
李墨一松手,真空家鄉飛向九天之上。
他溝通大癌彌天,感應到祖秀云的位置后,俯身朝后者而去。
與此同時。
在前往西北之地的官道上,有一輛馬車緩緩駛去。
馬車堂而皇之的拉著十一口棺材,從棺材表面的紋路能看出,生前都不是尋常的凡俗。
祖秀云沉默無言的跟在棺材后面,馬夫則是孔永。
“祖秀云師姐,佛門的勢力應該還未淪陷,我們直接前往雷音寺會不會太唐突?”
孔永猶豫的說道。
他是李墨派遣配合祖秀云,在盜墓的幾百年間都是與巧婦一同喊師姐,后來巧婦身死,二師姐胡藤遭遇異化陷入沉睡。
不知不覺間,追尋成仙得道的路途只剩他們兩人。
“不唐突。”
“雷音寺已經在絕路上,他們不會拒絕任何救命的稻草,一定…一定能成仙得道。”
祖秀云雙眼泛紅,呼吸變得粗重起來。
一提到成仙得道,祖秀云仿佛即將走火入魔。
不單單是來自母親早逝的執念,她也期望能通過成仙得道,在李墨面前證明自己的價值。
孔永不敢多言,祖秀云平日里表現的太極端。
哪怕不會對他露出殺意,但面對其余勢力都是葷素不忌。
最讓孔永不可思議的是,祖秀云越是殺伐果斷,修為增長的速度就越快,如今已是合體期。
他苦修幾百年,才剛剛踏足元嬰期,煉虛期都不知猴年馬月。
“略買、濟崩公、背殼子、六兩黃蓮粉……”
祖秀云又開始念誦十二句真言,孔永識趣的放慢馬匹,別讓官道的顛簸影響到祖秀云。
在遼闊無垠的草原上,有幾盞燈火在搖晃。
孔永遠望燈火,見到有牧民帶著牛羊在啃食青草,不過自從太陽消失后,草木已經開始枯萎。
“佛門的手段真是干脆,讓牧民統統踏足修行路。”
孔永發現牧民都有微弱的靈力加身,暗自感嘆佛修可以通過醍醐灌頂幫助他人入道,竟然讓佛門勉強建立起一片凈土。
當然,佛門治標不治本,只要天地劇變在,覆滅是遲早的。
“嘶。”
突然,孔永注意到有個熟悉的身影在與牧民攀談,無論從何角度看,都像是李墨無疑。
“仙人……”
祖秀云睜開眼睛,口鼻有血霧向四周洶涌。
“師姐冷靜!!!”
孔永背脊發涼,生怕由于自己看錯人,導致祖秀云暴動。
“是我。”
李墨一步咫尺天涯,來到祖秀云的身旁,用靈力幫助后者穩定狀態,孔永連忙停住馬車。
“仙人,受我一拜。”
孔永準備跪倒在地,李墨伸手用靈力拖住對方。
祖秀云慌亂的整理妝容,長久未曾洗漱,完全是一副邋遢的模樣,身穿的道袍也滿是血漬。
“祖秀云。”
“弟子在,不知仙人有何事叮囑。”
孔永從來沒見過祖秀云如此彬彬有禮,眼皮不斷抽動。
李墨沒有開口,神情復雜的掃過一具具尸體。
他明白自己強行要求祖秀云的話,后者是有可能遵循的,但其余師姐也將徹底斷絕復生。
“祖秀云,你知道失敗的代價嗎?”
“知道,身死道消。”
祖秀云撩起鬢角,接著用簪子束起雜亂的頭發,眼中對成仙得道的渴望無以言表。
李墨嘴巴微張。
即便清楚祖秀云必然失敗,似乎也沒有理由扼殺十二仙的未來。
就像是后世祖秀云要求十二仙飛升時攜帶同道,光靠李墨獨自一人無法左右仙界。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拿著。”
李墨指尖一點,十二粒真空家鄉的媒介鉆進她們眉心。
“如果不成,可以溝通真空家鄉遁走,只要性命無憂,依舊有著成仙得道的希望。”
祖秀云微微點頭,退路沒有令她心生遲疑。
“孔永。”
“弟子在。”
“我需要你去一個地方。”
“哪怕是刀山火海,弟子也不會有半點猶豫。”
李墨嘴角上揚,“祖庭呢?”
“啊?!!”
孔永回想起何為祖庭,那是仙凡的交界地,需要穿過九天,又不能在無盡虛空迷失方向。
李墨盯著孔永,后者一咬牙說道:“祖庭就祖庭。”
“孔永,我會交給你千萬草木精怪,你要在萬年間在祖庭內開辟一方福地洞天。”
“萬年…我能活到萬年嗎?”
“能活到的。”
“不過你得小心,祖庭內沉睡著偷渡進去的香火仙,恩,實在不行你們就供奉他們吧。”
孔永一一答應,額頭的冷汗直流。
祖秀云傾聽著李墨的話語,絲毫沒有開口求助后者的意思,堅定要嘗試十二句真言。
“祖秀云,你確定就好。”
“恩。”
“孔永,與我一起離開,接下來得祖秀云自己走了。”
“等等,幫我保存。”
祖秀云喊住孔永,隨即把簪子取下遞給后者,然后驅使著馬車頭也不回的繼續西行。
西北地勢極高,官道仿佛直通天際。
家里有點事情,今天早點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