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的片酬，是之后才能拿到？”
雖然這次是打算來探探薩天師的口風，不過他也確實關心自己能拿多少錢。畢竟這筆錢的數字還是挺大的。
“你想要現在拿也可以啊。不過滟秋是現在拿的。你也不想讓提前拿了片酬就沒有理由去找滟秋請客吃飯吧？”
“我之前也沒找過啊.但是現在可以？”
“嗯哼。”薩天師歪著頭，“她現在可是小富婆哦，每次她都是提前拿的。現在去找她吃飯，她一定請客。”
“等下.她拿了多少錢？”
“她拿固定片酬，一天500。我很大方，所以剛開拍就給她了。”
“她一天500？那一個月15000？”
“不到15000，因為休息日不給工錢，工作日給。每個月三分之二的時間是工作日，所以大概是一萬個錢每月。拍攝周期三四個月，所以加起來片酬，再加上補貼什么的，一共5萬吧。”
商洛眨了眨眼：“滟秋的片酬是5萬？！那我的是.”
“百分之五的票房。我們預期這部片子的票房會在30億到50億之間，所以你的片酬大概是一億左右。”
為什么你們兩個的片酬差那么多？
“薩師傅，為什么差那么多？”
“怎么，你心疼了？那把你的片酬勻給她？”
“這個道理不是這樣的吧.所以，薩師傅你一定有什么準備？要不然不會差這么多吧？”
“就是差這么多。滟秋是我們公司的獨家雇員，她又不會去別的地方，一年四季都有基本工資。所以片酬就是這么多。你不一樣，你是我們請來的外援，所以我給你片酬里面包含贊助雷部的部分，你拿錢是有用的。那個小丫頭嘛，拿了錢也沒有用。”
“但她好像還是.”
“嘖嘖嘖嘖。”薩天師連連搖頭，“心疼了是吧？心疼了。不要說你沒有，你是不是在想‘這老登壓榨童工’？”
“沒有沒有沒有，絕對不敢這么想。”
至少老登是不敢叫的是吧.
“放心吧。”薩天師掏出自己的手機，調出一個頁面，在商洛面前猛地晃了一下——商洛沒看清那是什么，只看到那上面有一長串的0。
“這個是？”
“是我打小開始，我給她存的錢。當時她七八歲，我當時和她說過，我估計她忘了——我說，我先把錢給她存著，等她長大了再給她。估計不少人和她說過這話，然后就把壓歲錢拿走打麻將。我不一樣，我是真的給她存著了，而且還有利息。”
商洛回憶了一下——那數字確實看不清，因為0太長了，薩天師給的時間太短。但那毫無疑問是一筆巨款，是朱先烯看了都會咋舌的一大筆錢。
“我一直在琢磨著什么時候給她，畢竟這筆錢確實有點多。”即使是以薩天師的標準來看，這筆錢也相當之多，“要不你幫我想想？”
“啊？這個是我應該想的嗎？”
“要不然等她結婚的時候給她做嫁妝怎么樣？這次的新片拍完之后還會再添一筆，結婚的時候我個人再送一筆，攏共加起來.大概這個數。”他伸手來回翻了好幾次，商洛也沒看懂是多少。但如果這些全部加起來，道祖看了恐怕都想抄家。
她她原來真的是小富婆啊！我就想她怎么可能沒錢嘛，原來是都被存起來了！
“你現在可不要告訴她哦。”薩天師回道，“我估計她自己不知道這事。至少，等這部片子拍完了再告訴她。這筆錢太多了，我怕她會心神不定——相信我，這筆錢誰看了都會心神不寧。因為這么多年攢下來，這是一筆相當大的數字。”
“嗯嗯。”商洛點了點頭。
“不過你現在可以找她去吃飯了。她平時其實沒有花錢的地方，她在金陵飯店的房間是長包的，是公司給她出的錢，出門也是公司給她配車，所以給她多少錢她都沒有地方花。現在一天給她的500就是個零花錢，看她有沒有什么自己想買的東西。她現在剛發工資，去找她請客吧。”
“哦那我去了？”
“去吧去吧，我看了你的課表，正好你下午沒課。哦對了，這是今天的工錢。”薩天師從包里掏出來五張，“你幫我把今天的工錢帶給她吧。”
金陵飯店就在大皇宮對面，國子監也在大皇宮對面，所以兩個之間的距離非常近，步行就能到。
到了地方，大約是午餐時間，不過滟秋并不在房間里，而是在健身房。
商洛到的時候，她正拿著毛巾走出來。
“嗯？你怎么來了？有事找我嗎？”額頭上還掛著汗珠，不過她的身上并沒有汗水的味道，反而有香氛的氣味。
“我來.我來給你送今天的工錢。今天薩天師帶我們的課。”
“誒？現在就發工錢了嗎？這么快，我還沒開始工作呢。多少啊？300嗎？”
“哇！這么大方！竟然有500！商洛，我們出去吃飯吧？”
“吃飯？在金陵飯店吃不就行了嗎？”
“在這里吃飯不用花錢啦，我們出去吃花錢的！500誒！能吃好多東西了。”
“好吧.那我們去哪？”
“你挑啊，當然是你來挑。”
商洛陷入了糾結中，因為他不知道要花多少。
滟秋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如果不讓她花錢，商洛怕會打擊她的信心，這錢是要花的。只是這筆錢要是花多了，滟秋恐怕會很高興，但商洛會覺得對不起她，因為讓她多花了錢。
但是轉念一想，滟秋身上還有那么一大筆錢，那一串數字后面的0簡直多得令人咋舌。
滟秋雖然手上并沒有這筆錢，但商洛知道她是有錢的。
忽地，商洛想起了什么。
嗯？你的心跳怎么變快了。
“我們剛才上課的時候是不是講過這個”
等下.啊！老頭子在這里等著呢！這個是.這個是沉在海里頭的石幣！
薩摩亞島上有一塊石幣，屬于一個富人家庭。這塊石幣龐大無比，但是看不見摸不著，因為那塊石幣雖然已經完成了加工的儀式，但在運輸到島上的過程中沉到了離岸邊不遠的海中——此事在上一節課中就有記載。
島上的人如果想要交易那塊石幣，就站在岸邊指著石頭的方向交易。
而在這里——滟秋有一筆有誰沒有看過，也沒有摸過的錢。商洛只是模模糊糊看了一眼，但他其實并沒有看清這筆錢到底有多少，薩天師只是聲稱有那么一大筆錢。
那么這筆錢真的存在嗎？
在這筆錢真的給到滟秋手上之前，她是不存在的。
但商洛相信它存在。
所以，你相信的原因是.
“是”商洛悟了，“是因為，天師在錢這件事上絕對的信用。”
天師有信用，天師不會騙她。薩天師從來也沒有這么做過，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就像存著這么一筆錢一樣，雖然現在可能看起來有些摳門，但將來在恰當的時候這筆看不見摸不著的錢一定會給過來——這一切，都因為一點：錢對天師只是個數字，一點都不重要。
多年來，薩天師手上的錢已經積攢出了一個天文數字，滟秋的那筆錢對薩天師來說只是九牛一毛，一點都不重要。商洛會相信薩天師，是因為薩天師根本就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欺騙滟秋的必要。
啊所以薩天師是想告訴你，你完全可以相信天師？在各種問題上都可以？
“這應當，就是薩天師要說的事了.”
那滟秋這頓飯怎么辦？你是要讓她多花錢，還是少花錢呢？要是花錢少了吃不飽，她恐怕會生氣。花錢多了，你心里又過意不去是吧？
“不行了，實在是吃不下了”
滟秋往后靠了靠：“所以你為什么要吃金拱門啊.”
“今天突然想吃金拱門。啊，好了，吃撐了。”
其實是金拱門就算吃撐，兩個人也花不掉500吧.我算了一下，224你們還挺能吃的。
在金拱門請客吃飯，這筆錢不多不少，正好可以讓兩個人吃飽，還不會把錢花光，還能給滟秋帶來情緒價值。
“下次.下次等我多攢幾天的錢，我們再出來吃一頓怎么樣？下次我來選。”
“那個.”商洛想了想，“我們還來這里吃怎么樣？”
在滟秋真正拿到那筆錢之前，他還是不想讓滟秋把錢花光。不過想通了薩天師的問題后，他的心情就好了不少，可以多吃些讓人快樂的食物了。要說什么最快樂，那就是吃炸雞和汽水。
“不要，下次不來了。你知道我吃完這些還要加練不少的吧？就因為你想要吃，所以就來了。你這個人還真是會給我找麻煩。”
“啊這.”他把這個給忘了。滟秋現在正在鍛煉，一定是因為有什么原因，“你現在為王靈官的形象做準備？”
滟秋點了點頭：“我現在每天都要鍛煉很久，為了保持肩部的肌肉看起來更加突出，這樣扮演起來不會一眼就能看出來性別不對——還有聲音也要練習，下午我還得去隔音室校準一下。好久沒用王靈官的聲線了，我還有些不習慣。所以下次，我來挑地方吧，我們吃點清淡的。那我們下次見？”
“等一下.其實你.”
“嗯？”
怎么，你現在就要說？
有那么一刻，商洛確實想要說出來。滟秋工作起來非常認真，她時時刻刻都在為自己的演藝事業做著準備。如果說享受到了，那還則罷了。但滟秋的生活非常節制，因為王靈官這個角色對身體有很高的要求，她不能多吃也不敢多吃。
考慮到她的專業性和其他硬性條件，這個工資不能說太少，但實在是不多——作為軍匠家庭，商洛在家里什么都不做，每月的津貼都不止這個數。這筆錢在京城里，其實是打零工的工錢，剛畢業的大學生拿到的都比這個多。
一想到滟秋拿著與其勞動價值并不匹配的工錢，商洛就有些想要說出來.
“算了，還是算了。我沒事。”
“誒呀。”滟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話要說的話，等下次想好了再說吧。我隨時都可以聽。有什么不開心的也可以說哦。”
“嗯，知道了。”
“那么，回見。”
“嘖嘖嘖嘖”朱先烯以手掩面，“我哭死，嗚嗚嗚嗚滟秋小姐好溫柔。”
“師兄，你這樣好惡心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啊？是嗎，我以為你們年輕人都這么說話，所以趕個時髦而已。這話果然還是得讓朱靈來說。”
“你的年紀也不是很大吧.”
“我的心態已經老了。”朱先烯喝了口茶，“所以，這些個老頭子還真是喜歡猜謎語啊。竟然繞了這么大一圈子才告訴你，他們是可信的。”
“我想，這樣應該能夠形成更加牢固的印象，畢竟這像是我們自己想出來的。”
“老頭子還是把我們當小鬼頭一樣哄著。有話就說嘛，還搞什么‘循循善誘’，生怕我理解不了似的。”
不過這件事，倒是讓朱先烯明白了——包括薩天師在內的各位天師，一直到道祖那里，實際上都沒什么好擔心的。
包括薩天師，先前他們以為薩天師很看重金錢。但實際上，薩天師為滟秋準備了一筆天文數字，他一點都不在意把錢花出去。現在想來，他們先前對天師的擔憂似乎是多余的。
“看起來，最終的問題就只是在我們自己身上了。”朱先烯沉聲道，“我們自己，才是最大的問題。這飛升的事情要是辦得不好，恐怕會成為我們文明的終結。”
“關于這個，薩天師早晨臨走好像給我留了一句話我剛是沒想通，但是現在好像想通了。”
“他說了什么？”
“他舉了那個對石幣進行征稅的例子。就是用黑筆打勾表示征稅，用紅筆再勾一次表示稅款已經繳納。”
“啊，你說那個對薩摩亞島進行征稅的神人是吧？這件事我們到現在也印象很深.等下，他和你提這個，是不是想要對你‘循循善誘’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