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聽我的，你們三個人一起去。”
好像她進門30分鐘，就已經變成這個家的主人了.或者至少是隊長什么的。
“很有道理。”阿加莎女士點了點頭，“我認為非常有道理。你們三個都應該認真考慮她的意見。”
“哦”朱靈望向了她，“閣下是看起來是羅馬的皇族？”
“你怎么看出來的？”
“你的眼睛，和維多利亞的眼睛很像。所以你是她的姑姑，或者阿姨，受邀來照顧自己的侄女或者外甥女的生活？”
“你是怎么知道？！”
“因為這種事還是挺多的。最適合做內務的人不是外面隨便找來的，而是家里的遠房親戚之類.不過就你們而言，太遠的親戚恐怕還不夠可靠。你是維多利亞的姑姑？”
“所以我覺得你們應該一起去哦。你是不是和維多利亞的母親關系非常好，但和你的哥哥——她的父親，關系不是很好。你害怕你的哥哥會做出什么對維多利亞不利的事情，所以一直守在她旁邊？”
“哈？阿加莎阿加莎姐姐，是這樣嗎？”
阿加莎女士坐了下來，坐到了朱靈面前：“你還知道些什么.我的交感探知告訴我，你剛才其實并不是在關注我。”
“好吧.我其實是在念錦衣衛的調查報告。我哥哥覺得你們一家人有點危險，可能會把商洛拐走什么的，就調查了你們。畢竟你們就住在這里嘛。”
“好吧，好吧，好吧。”阿加莎女士點了點頭，“你說得全都對。我和我的兄長，關系確實不太好。自從我的嫂子離開之后，他整個人都變得神神秘秘。好像.好像他有一半的靈魂被撕扯到了另一個世界似的。我和他之間，在那個時候進行過很多次的交談，他從來沒有正面回答過我的問題。在我們大吵一架之后不久，他就放棄了皇位，提前讓維多利亞登基，自己以共治皇帝的身份處理國務——朝廷對皇帝的生活有要求，但對共治皇帝沒有任何要求，他因此完全脫離了正常的宮廷體系，專心去做他自己的事了。”
“嗯”朱靈點了點頭，“聽起來有些像我父親，不過我們明確知道他去修仙了就是——我不是在討論你們的家務事。只是，我們彼此都是半個世界的主宰者是吧。你是皇帝的妹妹，我也是皇帝的妹妹。我覺得，如果你們那邊的事情辦得不順利，也會影響我們這邊。畢竟，我們就像是世界的眼球。”
“眼球？”維多利亞問道，“什么意思？”
“啊，你沒學過醫，所以不知道。”朱靈答道，“我是學獸醫的，倒是知道些。這部分的知識，對人和許多動物都一樣——對我們哺乳動物，還有其他許多高級生命而言，眼球都是個特殊的器官。實際上，我們的身體并不知道眼球的存在。”
“哈？”
“這個說法有些夸張。準確地說，是眼球在人體的免疫系統中并不存在。因為眼球很特殊，非常特殊，它需要在人體之內獲得一個相對獨立的免疫環境，這就需要欺騙你的免疫系統，告訴它‘這里一切正常，什么都沒有’。這個系統在大多時候運行正常，但如果其中一個眼球受損，導致眼球自身的免疫環境破裂，那么身體免疫系統就會發現這么一個異物存在于身體里。
“——然后這個異物，這個眼球，就會被免疫系統清除。清除之后，免疫系統會學習這個異物躲避追蹤的方式，就像感冒之后有抗體一樣。然后免疫系統再一檢查：好啊，還有一個！然后另一個眼球就會被身體發現。一旦身體發現眼球，那么眼球就保不住了。”
維多利亞眨了眨眼：“所以，正確的治療方法是”
“正確的方法是，如果一個眼球受損了，就在身體發現它之前切掉，要毫不猶豫地切掉。夏侯惇眼球中箭，他直接把眼球連著箭頭一起拔出來，這樣身體就不會發現眼球的存在，他的另一個眼球就保住了。而司馬師做過眼部手術，他的眼球環境非常不穩定，其左眼球一度脫落，但他把眼球塞了回去。結果一個眼球的感染誘發了另一個也被感染，他就死了——所以，我把話說到這里，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維多利亞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個非常形象的比喻。
大明和羅馬，是這個世界的異類。就像是這個世界的眼球。
如果其中一個崩潰，那么就應該果斷地將其移除，而不是放任其發炎。因為如果世界認識到一個異物的存在，就會去尋找另一個相似的。羅馬的崩潰，必然會連累到大明。
比如狼人并不會將羅馬識別為異物，他們將羅馬的文明視為人類的一部分。對狼人來說，精靈才是這個世界的疾病，一種綠色的癌癥。
但如果羅馬發炎，潰爛，繼而引發一些會危及世界安全的禍患——那么狼人，還有許多其他的世界的自我防護機制，就會開始與其為敵。而如果世界認為“超凡的人類帝國”這種存在本身有問題，那么大明這邊也會碰到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羅馬的決策非常果斷。羅馬會在自身徹底衰朽之前離開，在自己無力維持自身的穩定存在之前終結自己的存在。一個沒了總好過兩個一起完蛋，這也是為什么燈塔系統能得以在雙方的共同努力下建立。大明是不想看羅馬去死的，但羅馬半死不活搞炸了什么那更是有問題。
“所以現在.”朱靈看著維多利亞，“我覺得如果你們有問題，最好立刻去解決，不要拖延。我有個直覺：你的父親肯定在搞個大事情。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你，還有商洛，還有法厄同，最好問清楚。等到事情真的發展到不可控的地步，那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