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世杰的愿景,就是所有人都能憑借這種戰斗太空服來凌駕于外物之上,包括他自己。
因為對不可控的修煉來說,鎧甲的產量是可控的。如果能夠駕馭這套鎧甲,那么對練氣士來說,適應自然的成本無疑是大大降低了。
如果將“進化就是適應自然的能力”當作轉折的話,那么這也可以算是一種進化。
人類不一定要修煉到筑基期的層次才能夠應對太空——根據這兩天的觀察,只要后勤補給得當的情況下,就算是練氣期也可以在空間里開心地工作下去。
鄭世杰希望,作為戰斗兵器而開發的虎賁式,在有一天能夠人手一套。
“話說回來,雖然我們可以在之后自己拆解進行研究。不過我還是想問問國姓——如何才能讓天乙貴人聚合成機魂?”
某種程度上,這其實是在創造一個生命,而且是一個非常奇妙的生命形式。
這類似于沙丁魚之間的群體行動。單個天乙貴人的行動,從宏觀來看缺乏意義,也很難傳出有用的信息。但是只要一群天乙貴人聚合在一起,他們之間就能填補各自的空白,形成一個完整的人格。
這個完整的人格基于所有的參與者,而非單個個體。每個天乙貴人的意見都在其中都會得到表達,但他們最終會達成共識,并且商討出一個有意義的結果。
“所以國姓.”商洛又補充了問題,“你如何看待,這些聚合成的機魂?”
“商洛,這其實取決于你怎么認知一個‘靈魂’。靈魂是什么呢?是表達出獨立的人格就算有靈魂嗎?”
商洛搖了搖頭。
這個問題相當復雜,因為這直接開始探討了人類靈魂的本質這樣的本源問題。
商洛悟不出來,鄭世杰想顯然也無法領悟。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聚合在一起的天乙貴人,確實有成為一個獨立個體的潛力。
“所以商洛,如果你一定要問我的話,我也只能回答——我對如何定義自我意識沒有自己的見解。但我知道,至少他們可以表達出自我意識的現象。和我們的交互的,不也正是這些現象嗎。”
雖然他無法給天乙貴人的組成的機魂下定義,但他們確實可以被視作是人,可以當作是人一樣交互。鄭世杰的看法是,既然無法做出區分,那么姑且可以把他們當作人來對待。
“我認為,具體的倫理問題可以日后再談。至少在當下,這些可以在燃素領域幫我們掌控機械的好助手,可以成為擴增我們戰斗力的重要途徑。”
“那么,我有一個建議。或者說,我在這里提出一條倫理的邊界。”商洛開口道,“我認為,機魂也好,戰魂也好,替身也好,守護神也好這些都必須滿足一個設定——必須一對一地召喚。”
啊!對啊!阿波羅尼婭也意識到了這個關鍵點,確實應該是這樣。國姓你可能不知道,但我可以給你解釋下。
她在公共聊天頻道解釋道:羅馬有一種召喚使魔的方法——可以從靈界召喚出一個幫手。這個幫手會成為法師的伙伴。它可以變得無限強大,但他們與法師之間的聯系從未被割斷過。因為,光界中的游靈有千千萬,而可以召喚使魔的人,就是被使魔自身選中的。換而言之,這是使魔自己選擇的出生。
“這聽著,好像很重要?”
這極其重要。這就和釣魚一樣,魚要自己咬鉤才會釣上來。而一旦使魔自己做出了選擇,那么使魔也會一直跟著他。
“那么.這是一種基于倫理的判斷?還是基于利益的考量?”
也是基于長期利益的考量。阿波羅尼婭開口道,因為這些靈界來的模因生物也具有自己的自我意識,那他們又如何肯委身于人下呢?或者更進一步說,那憑什么相信他們會永遠保持忠誠。
“那你們也沒有辦法保證與人結對之后,使魔就能一直保持忠誠吧?”
確實沒有。但相應地,如果使魔出了問題,我們可以把與他簽訂契約的人按照同謀的罪名抓起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一個模因生命當然沒有可能會被一個物理狀態下的國家制裁,但只要制裁與使魔契約的人就行了。
“話說,這公平嗎?”
這首先就是公平的。因為使魔的存在,與召喚者有莫大的關聯,召喚者首先就是這一切的因。并且,使魔和召喚者是心意相通的,沒有理由一個人叛亂之后,另一人完全不知情。
“竟還有這樣的處置方法.”鄭世杰點了點頭,“商洛,你怎么看?”
“至少從執法來看非常高效。確實,只要明確責任主體的話,這種比較危險的行為也是可以興旺起來的。”因為這就是找到人負責了。
“好好好”鄭世杰沉聲道,“其實我們需要這些天乙貴人來幫忙,本身就是希望他們能夠幫助練氣士來適應環境,凌駕于凡塵俗世——那確實只需要一對一就好了。每個人都可以召喚一個自己的使魔,并且使其作為自己駕駛載具的媒介。”
因為人本來就只能同時駕駛一個載具。所以就算一對一的綁定,也足以應付所有的情況。
話一說完,他愣了一下:“我竟然開始期待了我也想要個使魔,來幫我解決些問題。比如幫我決定晚飯要吃什么似的——啊,這不就成了個人的助手了嗎?”
是的。一個個人助手,一個個人的幕僚團。某種程度上,人人都能從中獲得幸福哦!你看,商洛多么幸福啊。
“是是是。”商洛點了點頭,“我姓福,其實你們都不知道吧?”
“我倒是有個問題”鄭世杰想了想,“如果人死了之后,與它契約的使魔要怎么辦?”
我想,這也是必要的長大。阿波羅尼婭沉聲道,即使是對于使魔來說,對于模因生物來說,它們也必須接受人類的教育才能在人類社會里活動下去。如果召喚他的人離開了,那他在獲得自由的同時,也就成為一個真正的獨立個體。至于這樣的個體是否能夠繼續存在,這其實是法律問題了。至于二者之間,到底誰對這個世界更重要,或者成為對方的裝飾物.這就是新世界的倫理問題了,是‘二元個體’之間的倫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