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批干員抵達“貝果號”空間站,對月球的討伐工作正式開始進入最后的籌備階段。
如同臍帶一般,連山號暫且用管線與廊道與空間站連接。而這體積相似,但空間站中搭載了更多的后勤機構,足可以作為下一步航天計劃的基石。
本來這個方案并不在計劃之內,因為很顯然,自動機有時候并不太可靠。
但在大廚對商洛的改造計劃表示出全面的配合之后,對空間站的利用得以正式提上日程——這體現在對空間站的利用上。
現在空間站里已經明確劃分出了兩個行動區。其中,空間站的基本運行,和其他的日常維護功能依舊由自動機來完成。
雖然自動機的體力在地面上不足以完成這種強度的保養任務,在這里是太空,在這里搬運重物怎么都要比地面上要輕松不少。而只要克服力量的問題,這些自動機的工作精度是完全足以勝任保養工作的。
而空間站的核心系統和高級指令,則由人類航天員擔當。主要是負責規劃空間站的航路,決定今后的變軌計劃,以及決定對功能進行擴展與拆除。
這其中最難的就是拆除。畢竟貝果號空間站是作為大廚的太空面包機發射上天的,而在發射的過程中,大廚在所有能夠提高面包產量的地方全都塞上了各種面包機及其周邊設備。
包括不限于二氧化碳的打撈、采集和轉化工作。以及為了維持熱量的均衡,空間站外圍建設了林立的散熱鰭片,好維持空間內部的熱量循環不至于失控。
但這些有許多都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因為就物資供給而言,最重要的并非是面包的口感,而是面包的數量。
人吃面包,越多越好。而利用面包來制作有機燃料的過程雖然離譜,但這很顯然同樣也需要面包的數量足夠多才足以完成整個發酵過程。
這對大廚來說顯然是不可接受了。大廚對自己的面包有堅決而徹底的藝術追求——作為一臺自動機,藝術就是他人生的全部,是他脆弱靈魂的最重要的支柱。
然而在商洛的強令之下,他還是只能把自己那些精益求精的面包加工設備全部拆除,并將其原料暫時折迭,保存,準備用在下一批的空間站擴張里。而對面包進行精加工的步驟他也沒有放棄,他會手動為商洛等人制作面包,好填補機器的空缺。
拆除掉那些對宇宙開發來說并不必要的設備后,商洛在空余出來的艙室里進行了再開發。
首先要設置的就是寢室。
“嗯你看如何?”
“我看這有點”
商洛和法厄同站在房間里。雖然看起來有些詭異,但這里確實是寢室。
法厄同首先指出:“我看這里的風景還是不錯的啊。”
這是給他們安排的房間。是球景房。寬大的落地窗直接面對蔚藍色的地球,天空、大地,海洋,都被收納在窗戶里,抬頭就能看到。
這房間也并不小。雖然是八人間,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鋪位,不需要和潛艇上一樣多人共享同一個“熱鋪”。每個人的儲物空間也是獨立的,書寫位則設置了四個。
法厄同倒不是不能忍受稍微有些擁擠的環境。反正到時候住進這個房間里的都是熟人,只當是夏令營了。
問題在于這床鋪的造型——在她面前,突兀的方盒子立在地上。方盒子上加了蓋,可以選擇透明或者不透明。
“所以不管透明不透明,這東西看起來都和棺材一模一樣吧!”
“唉”商洛摁著額頭,“我也沒有辦法。自動機的保養空間就是這樣的。而且,這是他們經過計算之后得出的‘合理設計方案’。”
因為空間站的上下左右都能容納,所以這床是兩兩錯開,天花板4個地板上4個。躺進去的時候并不會看到對面的臉,姑且還是較寬敞的。
“但設計再合理,它也是棺材啊”
“你看啊,人如果躺在里面,不但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香氛,光線,音樂。”
“對,棺材也有這個功能吧。”
是的.商洛,怕你不知道。羅馬的許多棺材里都會附加一個手動搖鈴裝置,可以連接到地面上。這是為了防止不小心埋了活人進去高級棺材有這種功能也很正常啦。
“啊,算了算了。”法厄同捂著額頭,“將就一下吧。我們是來打仗的,不是來度假的,這種問題需要忍耐——但是商洛,還有另一個問題是沒有辦法忍的。你沒法這涉及有問題嗎?這里沒有明確的上下。”
確實,太空中并沒有明確的上下。但人類的認知是要區分上下的。
就算在沒有上下左右的太空,空間站也會傾向于定義其中一面為“地”,然后將文字、設備等配套布置,都以那一面的地面為基準。
這樣一來,所有航天員都會以同樣的姿態進行工作和交互,而不是兩群人互相顛倒,每天只能看到同事們倒立著的臉。
但這個房間不但一半上,一半下,而且交錯布置。光是站在這里,法厄同都快產生視覺上的錯亂了。有那么幾個瞬間,她甚至無法確定自己是在站著還是躺著。
“你自己在這里面頭不暈嗎?”
“嗯”商洛想了想,“以普通人的視角來看,確實是有些暈。”
“那為什么要這么設計?”
“因為這個房間太高了啊.”
這就是從面包機改過來的問題。這些空間原來都是布置設備的地方,其中布設的機器都相當高。
而將這些房間改造成人類的臥室之后,如果只是利用一個面,那整個空間就全都浪費了。整艘船雖然空間很大,能要塞進來的人也不算少。如果不這么設計,那空間站里根本沒辦法搭載這么多船員。
“我倒不是在挑剔啊。”法厄同回道,“我的意思是,這樣會影響工作效率。如果可以解決的話,我們可以試著先解決一下。”